為云漓過生辰?
幾乎沒什么人愿意。
但若能借此見到世子爺,也不是不行。
姑娘們心思算計了下,接連點頭答應。
影荷并未著急請示夜豐燁,先派人去給三娘子傳話:“……世子爺為云漓姑娘過生辰,請三娘子一同來相聚。”
三娘子許久沒見云漓了。
她知道聶家倒了,也知道夜豐燁被陛下勒令休息,暫住別院。
可她思前想后也沒敢去。
萬一夜豐燁見了她又想起云方,再揪過去一通毒打怎么辦!
之前云方被關大牢里背書,已經烙下難以消除的陰影了。
“這么好心讓我去慶生?肯定心里沒憋著好屁放!”
三娘子送走影荷的身邊人,收斂了笑容就開罵。
“娘您怎么這樣說?萬一姐姐得寵了呢。”
云慧嫉妒云漓好,又盼著云漓好。
畢竟她和云方隨了爹,沒有三娘子和云漓的好姿色。
三娘子飛了一個大白眼,“你當世子爺瞎么,會看上你姐姐?一定是影荷這小婊子想看我出丑……我現在就去一趟。”
“我和娘一起去!”云慧連忙上前。
三娘子才不會帶上她,“你少添亂,你姐姐不想見到你!”
“憑什么不讓我去……不去也行。姐姐戴的那支鎏金簪我很想要。我都已經十四了,連支像樣的簪子都沒有。”
三娘子眼神一橫,云慧只能把話咽回去。
云方晃悠悠從屋中走出來,“你又去見那個白眼狼?人家富貴得寵,已經懶得理睬咱們了,大哥在天若有靈,就該下一道雷劈死她!”
“你大哥若有那本事,第一個也是劈死你。”
三娘子雖疼兒子,卻十分清醒。
云方訕訕縮了脖,“我沒前途您高興?說好的相親娶媳婦兒,你得讓她添彩禮錢出來!”
“才十四,你急什么急?別整天瞄著隔壁的小紅蓮,已經有你們仨氣我,再娶個小妖精回來,我找根面條吊死了去!”
銀子攢多些能娶個好媳婦兒。
老云家若再娶窮苦人家童養媳,八輩子也冒不出青煙的。
三娘子換了一身荷葉襖,沒似尋常大紅大紫,怕夜豐燁嫌她寡婦人家沒規矩。
云漓得寵她不信,但一定發生了什么事。
而且傳話的為何是影荷?
陳嬤嬤那老妖婆子真的滾了嗎?
三娘子去見云漓時已日垂星起,天邊只剩一抹飛白的紅。
云漓癱在床上都準備睡了。
三娘子進門她又爬起來,“這么晚來有急事嗎?”
“晚點來不惹人眼。”三娘子扭著身子朝屋中看。
沒有男人,有只禿鳥。
“什么東西這么丑?!”
三娘子抬手就把“疾云”扔出去,云漓連忙攔住,“別碰,這是錢……不是,這是世子爺的獵隼,托付我來照顧的。”
三娘子瞬間收回胳膊改成捧在手心里的寶兒,“瞧瞧,世子爺喜歡的寵物就是不一般。”
云漓:“……”
雙標的是不是太快了?
“你還沒說來干什么呢?”
云漓把“疾云”接過來,生怕它叨三娘子兩口。
三娘子說起影荷的事,“她怎么接了陳嬤嬤的差?你過生辰又是咋回事?”
“生辰?我不過啊。”
云漓聽的懵,三娘子把事情細說了,“我就知道這死丫頭沒揣好心思,幸好提前來問問你。”
云漓無語。
她這幾天被夜豐燁揪著虐待,都把那群女人給忘了。
“我救了它,世子爺才體恤多說兩句話,別被那群女人蠱惑了,她們根本不知道。”
云漓怕三娘子逼她爭寵,索性把“疾云”拉出來當牌打。
三娘子再看“疾云”的眼神似金條,“別看禿成這副模樣,還真是一只幸運鳥呢。”
“喳!”
三娘子一把揪掉“疾云”幾根毛,“疾云”連忙撲騰著蹦走了!
云漓嚇一大跳,“你瘋了?!”禿尾巴好不容易長出來,又少好幾根?!
三娘子兩片嘴皮子一碰,“它養的太好,世子爺哪有空理你?隔三差五的拔兩根,沒培養出感情前,它的爪子不能好。”
云漓:“……”
她突然懷疑,老爹死的是不是有冤情?
三娘子眼神一橫,“看我作甚?我又不是世子爺,你若早把世子伺候好,我就不用這么費心了!”
“還有事說沒?沒有趕緊回去。”云漓被折騰一天,早已精疲力盡。
三娘子狠狠地拍她屁股一巴掌,“來看你還趕我走?白白長了這么圓,都十六了還用不上!”
云漓頓時一張大紅臉,“怪我嗎?!”是世子不舉!
“不怪你怪誰?我十六的時候,都已經生下了你,誰讓你沒本事去勾搭……啊!世子爺?吉祥!”
三娘子一個轉身,就見夜豐燁站在屋門口,她尾音顫得牙齒直打戰,怎么走路都不見聲?不知道還以為鬼來了!
云漓嚇一大跳,連滾帶爬下了床,“爺您要看疾云?還是您又餓了?”
折騰一天還不行?
大晚上來干什么啊!
三娘子心存膽怯,眼神卻大膽地在夜豐燁與女兒間徘徊。
這二人瞧著沒曖昧,卻仍有那么點不對?
三娘子眼神輕佻,勾得屋內氣氛旖旎流光色。
夜豐燁的雙手背在后,骨節都握得發白了。
誰能想到進門就聽見三娘子的虎狼之詞?
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搭話。
而且這是長輩。
還是云傾老娘。
“云方的傷養好了嗎?”
夜豐燁受不得三娘子眼神刨根究底,提起不爭氣的窩囊廢。
三娘子頓時心口一緊,“他的確不是科考那塊料,詩詞背不熟,文章寫不出,請世子爺原諒則個。”
“學業無成,一無是處,與他大哥一點也不像。”夜豐燁想起云方就火大。
三娘子嚇得一邊點頭一邊溜,“是啊,他比云傾差遠了,可惜我那苦命的傾兒,能救世子爺一命,也不算他枉死……呸呸,我說么干什么,爺您早些休息,我這就先告辭了。”
三娘子看向云漓,示意她上前伺候。
男人都進門了還不拉到床上去?怎么這么木訥呢!
云漓故意裝作沒看見。
她都恨不能鉆了地縫兒里。
三娘子訕訕,又不敢沖進去把女兒塞上床,只能咬牙切齒又好奇地離開了。
屋內只剩云漓還有夜豐燁。
巧月也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云漓硬著頭皮上前說話:“爺您大晚上來干嘛?餓了?困了?”還是太閑了?
夜豐燁輕咳兩聲:“我是來這睡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