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時代是07年出道的吧？幾月來著……”
看到金泰妍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明顯有些感觸，而池景源也順勢捧哏了一句，但，具體日期真的記不清了……他又不是少時的粉絲。
“呀……”
果不其然，小眼神直接斜了過來，這姐的不滿有如實質：“8月5號！”
她撇了撇嘴，接著說道：“后來就出道了嘛，出道曲是《再次重逢的世界》，這首歌其實很早很早，幾年前就已經在練習了……
怎么說呢，你別看這首歌現在挺火的，粉絲都說什么‘女團最好的出道曲’之類的，其實07年發行那會成績很一般的，還有不少罵的人，不知道現在怎么就成‘最好出道曲了’。”
“粉絲都是這樣的，只要火了什么都變好了……”池景源一聽，立刻極為認同的附和：“我們的《MAMA》現在也是男團最佳出道曲了，但當年被罵的我們自己成員都討厭這首歌……”
“是這樣的。”
金泰妍感慨了一聲，不過很快又變得臭屁了起來：“你可能不知道，你知道少時剛出道的時候誰人氣最高嘛？跟你講啊，就是努那我了！《再逢世》MV剛剛發布我就成為了話題，不少大前輩都公開說我可愛，那可不是公司買的營銷……我跟你說當時隊里好多人都嫉妒我，特別是崔秀英！”
“她當時還幻想著自己曾經出道過，有什么人氣基礎……結果是我人氣最高，嘖嘖，那會兒有時候還在隊里陰陽怪氣呢，我當然也沒慣著她！”
池景源看著在的得意的金泰妍，眼中也閃過一些追憶的情緒……《再逢世》的MV他當然看過，老實說第一遍就感覺印象最深的確實是金泰妍，這姐在里面那個小飛行員的造型真的很Q，看起來特別奶，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雖然十多年過去……相貌已經有些不一樣了，一些面部特征都在時光中隱隱改變。
但身上這股勁兒卻似乎沒什么變化。
“……出道之后那一年多其實，少時發展其實挺不順的，你也是SM應該了解，別看當時聲勢挺大，其實很多都是公司買的營銷，當時最火的是wondergirls.”
“她們的歌真的不錯……我們的歌就不行，特別是那首《kissingyou》真是惡心死我了，我當時練習這首歌的時候真的很絕望，甚至在想‘難道我學聲樂學唱歌這么久，拼命練習難道就是為了努力出道之后拿著可笑的棒棒糖唱‘kissingyoubaby’這種歌的嘛。”
“噗嗤……”
金泰妍的表情過于生動，即使過了這么久，那股對于‘絕望’的演繹依然讓池景源都忍不住看笑了。
這姐喝了口酒，接著說道：“因為投入了很多，但卻沒有足夠的回報，所以當時公司給的壓力也挺大的……那會兒隊里的氛圍其實也不太好，剛出道的興奮過后就漸漸發現和自己之前幻想的有些不一樣，每個人都感覺很累，壓力很大，而且當時還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黑海？”
池景源點點頭：“我聽過，名氣很大的……努那你們粉絲天天在網上賣慘。”
“不過起因好像是因為你們和東方神起，還有SJ那兩個男團前輩的緋聞來著……真的假的？”
他想到什么，很感興趣的探著腦袋問道：“我是說，究竟有沒有曖昧關系？”
“什么叫賣慘？會不會說話？”
極有攻擊性的眼神白了過來，金泰妍輕哼一聲：“你在公司呆了這么久了不懂嗎？就是緋聞營銷嘛，當時因為成績沒有達到預期，所以公司一定要這么要求，那些照片都是公司故意找人拍的，如果不是這樣怎么可能被發出去。”
但……說實話，當時能和東神和SJ這種人氣很高的前輩親近，傳緋聞，再加上我們本來就認識……最重要的是還能能提高曝光和人氣，老實說……”
金泰妍也沒有給自己的成員裝白蓮花，很灑脫的逼a了逼a嘴：“這種緋聞營銷，其實很多人心里都是愿意的。”
“只是他們的粉絲確實有點瘋，然后我們就被他們粉絲anti了……不過也不能說是完全誣陷吧，因為當時確實有人有些曖昧，嘖嘖……”
“情jia？哪些是真的？”
池景源立刻變得興奮起來，極富求知欲的問道：“我聽說了好多，什么當時允兒前輩和秀妍前輩搶李東海都打起來了，昌珉和希澈哥還有強仁為了搶努那你也打起來了！金在中好像也喜歡允兒前輩，帕尼……對了，好像還有Sunny努那和神童，究竟哪個是真的。”
“唔……”
似乎是聽到‘三個人為了她打起來’這種話，讓金泰妍的眼睛轉了轉，里面隱藏著溢出來的矜持，好不容易憋住笑，沒好氣的白了一眼：“Sunny聽到你這么說她你就死定了！神童？哈哈哈”
“到底哪個是真的？”
“……你說了這么多，里面只有半條是真的。”
無視了池景源投過來的求知目光，金泰妍想到后面的事情，輕輕嘆了口氣：
“然后就發生了很多anti舉動，就是現在粉絲說的黑海，還有好幾次……不過，老實說雖然反響很壞，但實質上的影響沒有營銷號說的那么可怕，畢竟公司本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營銷的。
什么差點解散，冷藏幾個月之類的也沒那么夸張……雖然被anti，但活動還是有的，當時我和允兒都有活動，組合也跑過校園路演來著。”
“但被人anti的感覺確實很難受，當時整個隊內的氣氛都非常不好，孝淵，崔秀英幾個脾氣差的人天天說一些喪氣話，幾乎每天都要吵架，其他人也不敢勸，秀妍一搞還在那哭，哭哭唧唧的說什么有些后悔當愛豆了……現在想起來都煩死人了！”
看到金泰妍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池景源也是陪著碰了一杯，心里也是感慨任何愛豆組合，都不可能和表面一樣光鮮亮麗的，私下的齟齬不知道多少。
如果少女時代有低谷的話，除了現在，就是當時那段時間了。
“……那段時間當時覺得很長，但現在卻覺得也還好。”
金泰妍明顯不喜歡苦難敘事，對于挫折和賣慘并沒有過于執著，很快就進入了下一階段：“然后就是《GEE》了……聽了幾遍我都不知道這個‘GEE’是什么意思，當時聽到這首歌我真的覺得少女時代完了……我當時真的發動了我的關系想否定這首歌，可惜當時根本沒什么話語權，為此我還哭了好幾回。”
“哈哈哈……”
“誰知道這首歌就爆火了呢？誰知道粉絲居然就喜歡這種呢？我其實也很想不通的……之后…我們就火了，不是公司營銷買通稿的那種，而是真的火了，每一天我都能感覺到我們的人氣在提高，去哪里都有我們的粉絲，之前沒什么好臉色的前輩也全是笑容，天天在節目中call到我們……”
“就和你們《咆哮》時期差不多……”金泰妍看了池景源一眼。
“不過當時也真的很累，每天都在跑行程，最多也只能睡兩三個小時……但卻真的很幸福，除了出道那天之外，我第一次有了一種‘我們真的成功了’的感覺。”
“……之前的一些小沖突也都被蓋住了。”
“然后人氣飆升，公司幫助，粉絲支持，我們一年比一年發展好，我們真的做到了女團第一，很多男團都被我們壓了下去，我們也拿了金唱片大賞，幾乎從來沒有女團達到我們當時的程度，當時的少女時代，嘖嘖……”
說起曾經，即使金泰妍刻意的讓自己語氣不那么上揚，但是里面那股追憶和驕傲自豪的味道卻是極為清晰。
“我知道。”池景源馬上點點頭：“我就是那個時候進公司的，當時練習的時候就經常聽到別的成員說起少時，都很崇拜來著……我當時還遇見了sunny努那，不過……感覺她真的很憔悴啊，全是黑眼圈，和我想象中的少女時代一點都不一樣，濾鏡有點破滅了。”
“呀，那是當你自己人，沒有怎么化妝！”
“那……當時努那你們談戀愛了沒？”池景源又八卦了起來。
“廢話，你出道半年就談戀愛了，我們出道那么久憑什么不能談？”
金泰妍斜了一眼，理所應當的說道：“你知道當時有多少人追我們嘛？每個成員都有一大票，怎么可能不談？”
“每個人都有？”
“基本吧。”
“嘖嘖……原來當時就已經不是‘少女’時代了嘛？”
“去死吧……”
“不過……”
她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語氣又慢慢落了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成功帶來的興奮就逐漸消失了，專輯成績好，大家也沒有以前那種發自內心的興奮，專輯成績不好，公司開個會也就算了，再也不會和曾經一樣九個人晚上坐在一起互相擔憂和安慰了……每天就是按照慣例的活動，工作，就感覺曾經的熱情有些消退了，只是把愛豆當成了一個工作，大家也專注于自己的感情和事業，一些交流也少了很多。”
“……隨著專注自己的事業，各自的人氣不齊，長期以來積累的一些不滿也不再隱藏，之前的很多矛盾很快就出現了……當時幾個人在宿舍大吵一架，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們之間矛盾已經有這么深了。”
“然后就是……”
金泰妍眼神有些飄忽，沒有繼續往下說。
但池景源當然明白，接下來就是對少女時代人氣和粉絲打擊最大的‘退團’事件。
他也感覺得出來，這是金泰妍說到現在，情感最晦澀的一次。
“努那你和…秀妍前輩，還有聯系嗎？”
金泰妍抬眼瞥了他一眼，聲音有點諷刺：“我有沒有聯系有什么重要的？”
她說完又沉默下來，良久搖了搖頭繼續說著：“……15年的回歸大家真的很努力了，因為之前的事…所有人都憋了一口氣，不管是對是錯，但退了就退了……我們就算八個人也是少女時代，也能重歸巔峰，對此公司也很支持，那張專輯配置很高……”
說到這里，她安靜幾秒，喝了口酒，深深的嘆了口氣。
池景源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這次回歸的結果。
15年的少時表面上看起來成績不錯，雙主打配置極高，打歌服妝造奢華，取得了什么‘夏日女團大戰’的勝利，還拿了很多的一位。
但掩蓋在光鮮之下的是卻是再次腰斬的銷量，跑粉嚴重，觀眾疲倦，投入和回報不成比例性價比很低的事實，真正的讓業內人士，特別是SM意識到少女時代輝煌不再，已經無法逆轉的事實。
整個16年團隊零活動就是這張看似不錯專輯的后續。
“……那次之后，很多成員心氣就散了，當然也不能怪她們，畢竟我自己也是這樣想的，女團本身就幾年的壽命，即使是我們少時也不能避免，何況我們其實已經撐的很久了，沒有哪個女團出道八年還能這樣的……但不管怎樣，花期確實已經結束了，少時是真的到了冬天了。”
金泰妍喝著燒酒，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后面又補充了好多事情，包括成員打架，爭風吃醋，陰陽怪氣，拉幫結派。
當然也有各自努力，默契共情，互相付出，彼此成就。
甚至還有池景源最感興趣的緋聞……可惜，這點金泰妍不愿多說，連允兒前輩到底和玉澤演有沒有交往過都不愿意透露。
“不知不覺，十年就過去了啊……”
“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但……”
此時金泰妍已經有些微醺了，臉蛋泛著光澤的紅暈，但眼神卻很認真：“到底也是最后一張專輯了，不管之前如何，我真的很想讓少時有一個好的結局……她們也都是這么想的。”
池景源也感覺到了這份真誠和執著，他先是沉默了幾秒，而后忽的笑了起來，瞇著笑眼看向金泰妍：“也不知道是努那你們運氣好，還是我運氣不好……和小南出了問題之后，我最近感覺我真的是靈感迸發來著！”
“切。”
只是他的實話實說，卻換來了一個不屑的，大大的白眼：
“渣男就渣男，還美化個什么？”
“……你以為你是泰勒.斯威夫特啊？”
“呵，為什么她不是小池景源”
“阿西，你真是喝多了。”
和金泰妍吃完飯之后池景源并沒有回家，反而讓助理來接自己，再次返回了公司的音樂室。
他的確沒有跟金泰妍亂吹，喝了這一頓酒，聽她說了這么多，他第一次對‘少女時代’這個名字有了另一種感覺，仿佛不再只是一個組合名詞，不再只停留于‘公司成功的女團前輩’這個位置，也確實感覺胸中有些東西想要發泄和抒發。
到了音樂室之后，他卻是又打開電腦，登錄了油管，點開了幾個少女時代粉絲制作的剪輯視頻觀看。
即使聽了很多，但池景源到底不是少時的粉絲，對她們沒有什么濾鏡，但這首歌如果要煽情的話，最好還是帶上一點點濾鏡為好。
最了解少女時代的除了她們自己，剩下的就是粉絲了。
只不過認知的視角有些不同，金泰妍那里聽到的可能更為真實，而粉絲視角里則更為美化。
但愛豆這個職業本身就是復雜的，光有真實稍顯殘酷，而全是美化卻又顯得虛假。
果然，看了幾個粉絲剪輯視頻，里面回顧了少時的各種成就和巔峰，什么‘黑海堅強’，什么‘橫壓一世’，什么‘女團名片’，什么‘團魂無敵’……
以池景源圈內人的視角來看，不免顯得有些滑稽，但他卻看的很認真，并且這些畫面和故事卻和金泰妍剛剛所說的極為自然的融合在了一起，似乎要兩者合二為一，才是真正的少女時代。
再火的組合，都有落幕的一天，不管是少女時代，還是他們EXO都是一樣。
有過巔峰和低谷，融洽和矛盾，但最終回顧往昔，酸甜苦辣浮現心頭，卻又只感覺精彩和不舍。
池景源心中情緒醞釀，輕輕的在電腦上打出幾個字：
人有四季。
《春夏秋冬》
明天無更，請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