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鳩剎生阿良
五七:鳩剎生阿良
釀酒坊已拿下。
李隨安當即安排裝修、搬遷。
北野幫見釀酒坊剛被查封,立即就被人占了,還大刀闊斧的裝修起來,自然不甘心。
每天都有人在門前盯梢。
李隨安當即找到龜壽堂。
一干師兄弟已經久等多日,現在正是干活的時候。
黃鶴年笑瞇瞇,顯得很開心,說道:“出門在外,你就是師兄。這幫弟子你隨便使喚,如果遭遇不敵,記得你還是龜壽堂的弟子,在你之上還有三位入神師兄在。”
“我會的,多謝黃師。”
一幫弟子要出去做事了,都蠢蠢欲動,其中幾人顯得特別開心。
已入淬體的小胖墩李懷安,天賦異稟的少年郎徐子林,都年齡還小,竟也被允許離開龜壽堂,這可把他們樂壞了。以前經常在武館練功時,也就這兩小子跟李隨安最是熟絡,時常厚著臉皮主動討吃的。
李隨安也樂意帶他們下館子。
花點小錢,他并不在意。
被人需要的感覺,有時候也是很不錯的。
“師兄,師兄。那以后是不是可以經常吃到很多好吃的啊,我聽說東城有美食一條街,你能帶我們去嘗嘗嗎。”小胖墩忍不住說道。
兩小子這時候“師兄”叫的那是一個甜。
“你兩這是把師兄當成移動錢包了。”
“哈哈,誰叫師兄有錢呢。”
李隨安笑道:“去了之后,就安排你們探店。然后在城東再開家如意坊分號,你們來當掌柜怎么樣。”
“好誒。”李懷安與徐子林一擊掌,不知天高地厚的叫喚起來。
二師兄成林在角落里見到這一幕,臉色頗有些復雜。
就在釀酒坊生意一切都如火如荼展開之際,徐從戎獨自找到北野幫新任幫主鳩剎生。
鳩剎生此人少年時屢遭磨難,時常被幫派欺凌,母親是青樓出身,父親不詳。
生出鳩剎生之后,其母年老色衰,無力繼續維持生活,逐漸變得瘋瘋癲癲,整日買醉。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夜晚,醉倒大街上,慘遭一群幫派分子蹂躪。
次日,她的尸體從河中被人發現。
鳩剎生長大后卻加入幫派,成了他曾經最討厭的人。
他在北野幫的崛起之路,完全是一部血與火的砍殺史。
真正是憑借一把刀,從低層幫眾一路殺上來。后來被老幫主發現,惜其才,收為親傳弟子,親自傳授北野幫的絕學《百勝勁》、《百戰狂刀》。
作為幫主的親傳弟子,鳩剎生不是最得寵的一個,在幫中的地位也未必有多高。
只因像他這樣的親傳弟子,老幫主共收了九個。
他只是不起眼的、排行最末的老九。
顯然收弟子也只是老幫主御下的一種手段而已,可最后的贏家卻是最后上臺的鳩剎生。
如果只憑《百戰狂刀》,鳩剎生也不可能脫穎而出。
蓋因他另有奇遇,在一次海外島嶼遺跡探索中,得到了無名幻刀流殺人刀法。
一旦殺人,就像變了個人。
雙目血紅,煞氣肆意。
殺的人越多,他的刀法越強。甚至能以刀法使人產生幻覺,殺人于無形。
還憑借遺跡中所得,與自己其不俗的武學天賦,將《百勝勁》推陳出新,推演出適合自己的《萬勝勁》。并藉此成功突破入神,進入丹境。
北老幫主膝下無子,只晚年才得一個女兒。
如此局面,也讓北野幫中權力更迭之事,擁有夸張的熱度。
北野幫勢力不小,幫眾數千人,是城中三大幫派之一。此番幫主爭奪戰,不是“九龍奪嫡”也堪稱“九狼奪嫡”了。
優勢最大的,是最得寵也是最有勢力的“老五”。
在幫主的袒護下,幾乎問鼎桂冠。
卻在最后時刻被人爆出,老五其實是幫主的私生子。一直暗地里養在幫中,就是怕太過顯眼,遭人算計。
此消息一出,原本和平的權力過渡局面,瞬間被打破。
那一夜,北野幫混亂至極,北野“九狼”也慘死了四個,老五就在其中。
當鳩剎生在那一夜顯露出一身抱丹境的實力,還被幫中數名老人反水擁護,北野幫幫主之位便已沒有了懸念。當然,私下里的血雨腥風,不足為外人道。
之后不久,老幫主舊傷發作,病逝了。
北野幫在新幫主的帶領下,迅速整合幫內。對外則大展拳腳,兼并了好幾個小幫派,大有一統城東地下黑道之勢。
只是最近遭遇另一個大幫派斧頭幫的頑強狙擊,才暫緩了勢頭。
徐從戎此時來訪,時機頗為敏感,已經進入許多人的眼線之中了。
雙方洽談了好久,從一開始和睦如春,到漸有分歧,之后不歡而散、拂袖而去。
徐從戎興致勃勃來,負氣而歸,很多人都看到了。
“幫主,那徐家二少上趕著送女人來,要將堂侄女嫁給幫主。如此打發了他,是不是不太妥當?”軍師左尊說道。
今年鳩剎生三十五歲,正值壯年的黃金時代,生命的頂峰。
黃金單身漢,至今未婚。
面對幫中素有“鬼謀”之稱的軍師之問,也只是澹澹道:“他不爽又能如何?這些權貴真把鯤鵬城,當成他們的玩物了。不思付出,凈想好事,哪有這么便宜。權貴家的女子,誰知道又是些什么貨色。而且也不是徐家的嫡系女子,只憑一個不知哪里鉆出來的堂侄女,就想換取釀酒坊,當我們北野幫是開善堂的嗎。”
左尊道:“那徐氏的堂侄女,最近風頭正勁,時常出入名媛聚會,我也有聽說過。她長得的確花容月貌,大家閨秀姿態。徐家顯然是打算以她為媒,換取利益。孫家釀酒坊不是非取不可,畢竟我們也不會釀酒。何況如今提燈司借孫家邪祟一事,查封了釀酒坊。如今卻在查封期間,就迫不及待的轉給了一家酒樓。這其中,只怕另有隱情。”
“與官府硬碰硬不是明智之舉,但徐家也是權貴。幫主何不順勢答應了,也正好借徐家之勢,探一探其中虛實?”
鳩剎生一擺手道:“軍師不必說了,我已心有所屬,你是知道的。我不想讓惜惜難過。”
左尊無奈一笑:英雄難過美人關。
冷酷如紅眼殺人狂,也有折膝美人裙下的時刻。誰能想到這位風塵女所生、從小在胭脂堆里摸滾打爬長大的男子,竟是個癡情漢子。
北惜惜也不是別人,正是前任老幫主的女兒。
此女看似柔弱清純,也非善茬。老幫主在世時,幫中就有不少年輕弟子,都對她暗生情愫。
沒想到老幫主已經去世了,依舊在影響著北野幫。
左尊是個明智人,當即不再糾結此事。
思索一陣后道:“還是有些不對勁。徐從戎掌管徐家生意,一貫的城府深,不是這般無智易怒之人。”
鳩剎生一皺眉,“軍師何意?”
“徐從戎的真正目的,是孫家釀酒坊嗎?徐家暗地里掌控了數個名酒酒坊,并不缺少一座釀酒坊。”
左尊繼續說道:“以前這幫權貴,對我等幫派從來不正眼相看,我們兩方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能讓徐二少屈尊就卑跑到我們這里來主動聯姻,自然是有豐厚的利潤值得他如此做。商人無利不起早,那么孫家釀酒坊中如今最大的利潤,自然是占據了釀酒坊的貢酒‘醉春風’。而且貢酒之事,不是應該府衙管理嗎。為何是提燈司全程參與其中,府衙反只是幫襯?應該是有些事情,被我們忽略了,或許徐家另有打算?”
鳩剎生想了一會兒,決定不想了,“軍師你先去查一查這家酒坊。”
左尊恭敬道:“是。”
此時幫中演武堂里正熱鬧,北野幫正在舉辦新入幫派弟子考核。
一陣喧鬧聲引起了鳩剎生的注意。
他當即走了出來,看到一群少年男女正在場中蠢蠢欲動。
而喧鬧的源頭,幾人正在斗毆,一幫人圍攏著起哄。
幾個人高馬大的小子,圍毆一個少年,卻打的七零八落,反被少年教訓了一頓。
少年氣質不俗,面容俊朗,即便在面對數人的圍攻,也一直將身后的少女牢牢看護住。
鳩剎生本不以為意,忽然發現不對勁。這些圍毆之人每到關鍵時刻,拳頭都失了準頭,腳步踉蹌,彷佛石樂志一般主動將臉送到少年面前,然后就被少年抓住機會重重反擊。
少年看似險象環生,實則游刃有余。
而少年背后的少女與他有幾分相像,應該是親人。被刃圍攻她臉上也沒多少懼色,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的嚇人。
也不知哪根神經被觸動,看到這倔強少年,鳩剎生就不免想起當年初入幫時的自己。同樣是被人欺負,同樣的狠狠報復。
鬼使神差的走了出來。
外圍幾個管事的本還在看熱鬧,忽見幫主駕到,立刻下場喝止。
“住手,都快住手。再打架,統統丟出去。”
鳩剎生只是平靜的走過去,場中就立刻鴉雀無聲。
“愣著干什么,還不拜見幫主。”
“拜見幫主。”
熙熙攘攘的聲音。
鳩剎生并不在意,看向少年,“為什么打架?”
宋潤良梗著脖子道:“他們欺負我姐姐,該打!”
鳩剎生定睛看著少年,很少有人敢與他對視,少年眼中卻并無懼色,有也是裝的。
“你可愿意拜我為師?”
少年聽到這話還沒反應,他身后少女卻直拉他的衣袖,壓低聲音道:“阿良,不要。”
少年當然聽姐姐的,“請幫主恕罪,小子資質駑鈍,拜幫主為師恐有辱幫主威名。”
鳩剎生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十分明顯的虎牙,“有意思,可惜晚了,本幫主就要收你們姐弟為徒。從今以后,你們就是我鳩剎生的開山弟子了。”
周圍人紛紛露出羨慕表情,這兩小子這下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機靈的幫眾立刻高聲恭賀,“恭喜幫主,喜得佳徒。”
“哈哈哈,就這么決定了。”
姐弟二人面面相覷。
另一邊,坐在回程馬車中的徐從戎摟著一名妙齡少女,上下其手,少女嬌喘連連。
“你該不會真要讓我嫁給那個殺人狂吧。拿我換酒坊?”
少女一身香汗,纖纖玉手在徐從戎胸口撫摸,狀似無意間問起。
徐從戎一笑道:“怎么舍得呢。幽薇放心,這群矮騾子,只當我是謀取釀酒坊,一個孫家釀酒坊值當什么。何況其中還有提燈司參與,我更不好明面上參與其中。我親自來北野幫,又拂袖離去,雖是丟了些面子,卻足以引起北野幫對釀酒坊的重視。”
“一旦北野幫知道了貢酒生意的龐大利潤,我就不信他們能不動心。屆時,只憑如意坊的三貓兩狗,又能支撐得了多久。提燈司到時候還不是得求到我徐家頭上來。不過在此之前,還得將酒方拿到手。”想起某事,他也不由皺了皺眉頭。
少女幽薇一臉崇拜的看著他,“原來他們早落入算計中,真厲害。”
徐從戎低頭看著美人,“還有更厲害的。來,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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