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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么可能呢?
秦滿意怎么可能是第一個來到這個世界的人?
以一年只能容納一個人進入的速度計算,這個世界至少已經存在二十年了,可秦滿意的年齡都還沒有二十歲。
這究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滿江與秦滿意在十年后的世界對峙之際。
現實世界,伏城。
清瞳酒吧里,兩個女人怔怔仰頭,看著夜空。
“他失敗了。”優雅從容的女人低聲說道。
如果秦滿江在這里,他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的老板娘,林詞。
而在林詞老板娘的對面,卻是妹妹呆的月城水產店的老板娘。
他最近才知道,這位老板娘就是左弦,更確切地說,是附身在易連海創造出來的肉體中的左弦。
“大家的時間都停在了二十年前,只剩下我們還在茍延殘喘。”林詞的目光有些哀傷。
秦滿江一開始的感覺沒錯,她的確認識自己,或者說,她認識江渡。
“像我這樣的人,竟然能活到現在……”林詞的笑容,似乎是在笑自己的無能。
左弦看著她,認真地搖頭道:“你不比任何人差,只是大家選擇的路不同,我和易連海在癡心妄想,江渡又何嘗不是?二十年前的大家就這樣分成了兩派,只有你誰也沒選。”
“或許,你是唯一一個做出了正確選擇的人。”左弦的性格和二十年前相比,有了很大的改變,她安靜沉穩了很多,但依舊不太會安慰人。
“可我根本沒做什么選擇,”林詞搖搖頭,看著夜空中那枚巨大的腥紅之眼,“我只是普通地活著而已……”
“你的身上,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左弦說道,
“是嗎?”林詞笑了笑,“不用安慰我了,如果真的有過重要的事,我不會不記得。”
左弦沉默著,似乎在衡量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訴林詞。
當她看到外面夜空那顆巨大的紅瞳時,一切顧慮都煙消云散了。
如果都到了這一步,還不告訴林詞當年的事,就算自己死了也不會安心的。
“你還記得,二十年前從觀音村回去后,易連海就開始著手研究讓死者復生的辦法嗎?”
左弦突兀的問題讓林詞一愣,二十年前的她,只是那一個輪回里,最角落的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就連最后時刻,左弦和江渡看到了未來,并且各自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大家都在站隊的時候,她也因為懦弱而放棄了選擇。
她的性格就是安安靜靜的,就是不喜歡參與復雜的事。
現在左弦突然提到易連海在研究死者復生,她雖然的確還記得那件事,但那與自己有什么關系?
“是有,怎么了?”林詞問到。
左弦躲開了她的視線,微微張嘴,停頓片刻后一口氣說道:“你的女兒被他救活了,現在還活著。”
林詞渾身一顫,她緩緩睜大了眼睛,漆黑的瞳孔里已經不是難以置信了,有驚疑,顧慮,狂喜,興奮,與憤怒不解交雜在一起,她的聲音和眼睛都在顫抖:“我……我的女兒?”
“對,那個孩子,她還活著。”左弦輕出一口氣。
這個秘密,她已經保守了太久太久了。
它甚至和下江村怪談的誕生相關。
林詞是有女兒的,但……一切都并非林詞所愿。
二十年前,當林詞被選中進入怪談游戲時,她已經有了身孕。
一個孕婦在這種情況下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保住胎兒?
外人根本無法想像。
可是,意外還是發生了,即便林詞已經盡了全力,可在一次怪談進行中時,劇烈的奔逃讓她羊水破裂,可孩子根本就還沒到預產期,她也沒辦法立刻去到醫院。
絕望之下,林詞的孩子出生了。
一出生,那孩子就已經是個死胎。
林詞的精神幾乎完全崩潰,為了轉移開她的注意力,胎兒的尸體被大家帶走了。
林詞也幾乎完全封閉了自己的內心,仿佛忘掉了這件事一樣。
而就在大家打算將死胎葬掉之際,根本不是瞳界玩家的易連海出現了。
他對大家說,他也許能讓這個孩子復活。
據他所言,那個孩子的出現完全是個意外,畢竟瞳界從不會選中垂髫幼童和耄耋老人作為玩家。
可那個孩子,她是個例外。
她的母親林詞在懷孕時被選中成為了玩家,胎兒又在怪談游戲的進程中早產了。
那個孩子,不僅天生就攜帶著部分靈瞳,甚至可以說,她本身就是在怪談世界出生的孩子。
“易連海重塑了她的身體,但那副身體的生命力卻無法保留,一直在往外流逝,就像世界在排斥她,就像她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一樣。”
“于是,他做了一個大膽的嘗試。”
左弦看著林詞,緩慢卻清晰地說:“他把她帶去了下江村,那里和觀音村一樣,是空間相對薄弱的地方,他想試試,能不能打開一片空間,讓她在那個空間里存活下去。”
林詞早已淚流滿面,這么多年,她早已聽說過下江村怪談的傳聞。
比如每年都會有一個人在江水里淹死,比如大家偶爾能看到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小女孩的身影在江中出現。
“易連海成功了,也失敗了。”左弦的聲音里也帶上了幾分怨氣,易連海從來如此,他的確有天才般的創造力,也有著極其夸張的行動力。
但他和江渡比起來,少了最重要的一個特質……耐心。
易連海是一個沒有多少耐心的人,江渡可以為了一個計劃忍耐許多年,易連海卻不行。
一旦他的想法有實現的可能性,他就會立刻行動,他不擅長等待。
“你的女兒,那個孩子的確是獨特的,她是天生攜帶著靈瞳力量的人類,卻出生在怪談世界,她的生命形態……一開始就和真正的人類有些許不同。”
“所以,易連海的實驗出現了變故,他的確打開了下江村那個薄弱的空間點,把她送去了另一個空間,那個空間也的確能維持她的生命。”
左弦的聲音越來越低,神情也越來越奇怪:
“但……因為那個孩子的特殊,她成了類似鬼一般的存在,那個空間因為她的愿望而慢慢發生了變化……”
“現在,那里已經成了另一個世界。”
“她,也裂變成了人與鬼……兩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