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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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雪洞里，深淵疑惑地看著秦滿江。
“深淵只是一個代號，不是你的名字。”秦滿江說道。
眼前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家伙，的確讓他產生了一些既視感，他和二十歲前的自己幾乎一模一樣。
他半晌沒有說話，秦滿江也沒有催促。
這個位于雪山山腰處的雪洞剛好能擋住徹骨的寒風，秦滿江不介意在這里多休息一會兒。
深淵坐著。
和秦滿江碰面以來，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博士”給出的預案中，根本沒有自己和秦滿江在怪談游戲中碰面的情況，自己本就是作為他的替代品出現在伏城瞳界中的。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還是被伏城瞳界征召了回來。
在他已有的知識里，本體和替身見面，絕不會是一件愉快的事，更何況是沒有征得本體同意的情況下。
他預想過秦滿江的反應，羞辱，謾罵，暴怒，拳腳相向……最好的情況是互不干擾，直接無視。
但這個人竟然完全沒有找他麻煩的意思，甚至說出了要給他取一個名字這種話。
名字……
在秦滿江的提醒之下，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一直沒有名字。
他倒是并不覺得奇怪，只是……沒意識到還好，現在秦滿江提起了這件事后，他也覺得，也許自己的確應該有一個名字。
這是深淵在誕生后的人生中，除了想知道“我”是誰這個欲望外，第一次出現別的欲望。
秦滿江一看他這眼神，就知道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家伙腦子在想什么。
他不是月城舊十席，也不是江渡制造的人偶，那他是誰？
秦滿江回想了一下，還有誰擁有這種能力？
一個認識自己，了解自己，同時擁有創造人偶能力的……
是古生物研究協會的人嗎？
秦滿江只想到了一個答案。
前段時間，自己被卷入到月萊酒店的殺戮盛宴之中，是空讓他去的，去了之后，那些開著直升機的家伙毫無顧忌地開始掃射酒店大樓，目標直指自己。
連言也明里暗里地提示過，那些家伙似乎是有意識地在攻擊他。
這么說……是空委托了古生物研究協會幫忙，制造出了眼前這個家伙，用他替換出自己，代替自己呆在伏城瞳界。
不過，空既然會這么做，是不是曾經有過成功的案例？
換上替身，瞞天過海之類的……
但空還是失算了，就算換上了替身，秦滿江也沒能逃離伏城瞳界的征召。
秦滿江自己倒是很清楚，因為瞳界中注視著他的，并不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型眼瞳，還有那枚最巨大的螺旋瞳孔。
自己一直在被盯著，怎么可能瞞過瞳界的眼睛。
說到盯著，這家伙也在一直盯著自己。
“對啊，名字，你有喜歡的字嗎？”
秦滿江問。
喜歡的字……
他搖搖頭。
“那等你想好喜歡的字后，再取名字吧。”
秦滿江說。
他覺得有道理，便點點頭，低頭看向手上的能量棒，說：“我……聽到一個聲音。”
“嗯？”秦滿江一怔，他忽然在說什么？
深淵抬起頭，看著秦滿江的眼睛：“有一個聲音，出現在了腦海里。”
“當我認為隊伍不可靠，想單獨行動時，那個聲音出現了。”
“拿走物資，獨自登頂，伱自己才是最有機會成功的人。你的成功，也可以讓他們逃離這里……，那個聲音這樣說著。”他回憶著，一字一句地說。
“我無法判斷那是我的心聲，還是別的東西，當那個聲音出現時，我的身體已經開始自己行動，那樣去做了。”
回想了一下當時的那一幕，深淵皺著眉頭想了想，又肯定道：“不是心聲，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秦滿江一直仔細地聽著，現在聽他這樣說，思緒宛如一串閃電瞬間串聯起了所有。
“一的意識，在我們每個人的身體里。”他下了定論。
深淵側頭看著他，說：“他的目的呢？”
秦滿江搖搖頭：“暫時不清楚，但這種鬼鬼祟祟的家伙能做什么好事？我們七個可能是他身體里分裂出來的七個孩子，他無法控制我們，因為我們的存在，導致現實世界的他無法移動，所以，他在引導我們死亡，滅殺掉這七個分裂出來的孩子，他才能重新變得完整和正常。”
“這里是他的思維世界？”深淵問。
秦滿江伸手抓起了一捧雪，又翻手將它灑在地上，說：“像。”
“有件事可能更糟。”
秦滿江的聲音里少見地出現了消極情緒。
深淵看著他，也大概明白了秦滿江所擔憂的事。
如果眼下在雪山中發生的一切都是一的精神世界，那么……很可能他們逃出這個世界后，還有另一個恐怖的東西在等著。
一的精神世界很可能只是道開胃小菜……
兩人沉默著，直到秦滿江站起身來，對他說道：“起來，出發去山頂了，一給我們捏造了一段虛假記憶，他不希望我們察覺到自己的真實身份，七個孩子不是實實在在的人，他費盡心機地編出這樣一個故事，是為了掩飾什么？”
秦滿江低頭看著靠在墻上的深淵。
深淵的思維模式，甚至是頭腦的靈活程度，都和以前的秦滿江幾乎一樣。
秦滿江提到的問題，深淵不需要過多思考就能理解，因為他們兩人的思路本就一樣。
“可能……”深淵盯著秦滿江的眼睛，說：“我們看到的記憶也許不是他主動捏造的，他不是想掩飾。只是那些記憶他不想面對，他在刻意回避。”
秦滿江點點頭，拿起白色面具重新戴上：“因為不想面對那些記憶，所以大腦在自我調整，修改了記憶內容，這的確是人腦的保護機制。”
“所以……要想逃出他的意識世界，我們的辦法只有一個。”
深淵也站了起來。
兩人除了衣服不一樣外，體態和說話方式幾乎完全一樣：
“把他刻意回避的，重新揭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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