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誠并不知曉會議的召開，或者說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比起其他人的一些小打算，墨誠有著更加重要的事情。
比如……
同為失敗者，并且還處在友好關系的悉達多遠距離向他發出信息，并且邀請他前來一會。
雖然不明白這位釋迦族的圣人找他會有什么事情，但墨誠還是接受了邀請孤身一人前來。
他倒是不害怕釋迦族圣人會布置什么埋伏，真要那樣子做的話，第一個斷氣的肯定不會是墨誠。
中原地區某處偏遠的小城市中，當墨誠找到悉達多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的午餐時間。
“所以……”墨誠面色有些怪異的看著悉達多面前的湯，牛羊骨頭熬出來的雪白濃湯剛剛舀起，正不斷的打著滾，屬于油脂和肉類的香氣直接撲向鼻端。
同時坐在悉達多身邊的李元霸正對著一大盆堆得滿滿的肉類大快朵頤，盆里面堆滿了用獨特刀工切好的赭紅色的蒸肉，牛羊肉，腸，肝，肚。
“你其實可以吃肉？”
由于對和尚的總有那么些深刻印象，加上眼前這位更是如來世尊的過去，以至于墨誠一直有著一些先入為主的刻板印象。
“我未出家之前是迦吡羅衛國的太子。”
悉達多端起熱湯喝了一口，意思很明顯，作為一國的太子直到三十歲才放棄身份財產踏上追求徹悟的路途。
在那之前悉達多什么東西沒有享受過？更別說是肉食了。
悉達多頓了頓，接著又說道，“而且沒有禁止吃肉或者禁止弟子吃肉的說法，提婆達多雖然提議過這種事，但僧人依靠施主供養，對別人供養挑三揀四，并且說我只要素食這種話既不道德也不現實。”
“三凈肉是可以吃的，因為那些動物不是因我而死。禁止的是殺生，禁止主動殺生，叫人殺生，默許他人殺生，而這種禁止只針對佛陀弟子。”
因為此時三人在一間并不算忙碌的小餐館之中，所以悉達多在說話的時候將一些名詞隱去，省的讓別人聽到引起誤會。
雖然以他們的能力，這家小餐館的人壓根不可能聽到只言片語。
或者說就算聽到什么東西，在他們的耳邊也只會是兩個朋友在閑聊罷了。
簡單講述了一番原始佛教的提倡之后，悉達多補充道，“你那個禁止吃肉的印象來源應該是南北朝梁武帝，一開始傳到中土的佛教也不禁止吃肉，后來因為統治者所造成的改寫。”
說著的時候悉達多看向墨誠的眼神有些怪異，仿佛在問你一個本地人需要我這個外地和尚跟你科普本地歷史？
“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墨誠聳聳肩，“可惜高考不考這部分，南北朝的知識點只有孝文帝改鮮卑姓氏為漢姓，以及人口遷移。”
墨誠記得很清楚，自己學的歷史教科書主要重點在那幾個大一統時期的王朝，類似南北朝時期的知識點整本教科書加起來估計都沒幾段話。
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歷史那么長課時又就只有那么多，只能進行概括性記錄，細致的部分是大學才有的課程。
阿美莉卡那邊的歷史課程顯然就沒有這樣的煩惱。
“找我有什么事？”
看到李元霸在那悶頭吃著肉，悉達多喝湯也喝的挺香，墨誠順便也點了一碗湯的同時問起了對方找他的原因。
他很清楚以悉達多的性格，沒事是絕對不會找他的。
“我之前帶著元霸四處旅行，最近在一家孤兒院找到份包吃住的工作落腳。”
前迦吡羅衛國的太子完全沒有半點掩飾自己正在打工的事實，簡略的說了一下自己落腳處，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報備，“然后我發現了一個可疑的氣息，波旬可能也跟著來了。”
喝著湯的墨誠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嗆了一下，“誰？！”
“波旬，魔羅，魔波旬。他化自在天魔王，欲界天魔王的那個。”
一個比一個響亮的名號，都向著某個很麻煩的家伙進行著定位。
這些名號所代表的東西，足以讓墨誠感覺到麻煩了，而且還是萬分的麻煩，“波旬，能確定是他嗎？”
“不確定。”悉達多搖了搖頭，“那只是一股消散的很快的可疑氣息，天眼通也沒能來得及看清楚是誰遺留。”
“天眼通都看不穿？”
“世尊的天眼通可以，但喬達摩悉達多的天眼通，在對方是波旬并且有準備的前提下不行。”
顯然悉達多也沒有什么確切的證據，但天眼通都沒能夠找到對方本身就是一項強力的證據。
至于他化自在天魔王出現在附近想要干什么，墨誠甚至不需要去詢問。
昔日釋迦牟尼菩提樹下悟道，波旬自恃神通法力前來阻撓，佛陀右手直伸下垂，以地為證，表示自己已經悟道成佛，隨后他化自在天魔王退去。
而在當時佛陀施展印相，便是那觸地印，又被稱之為降魔印，能降服一切諸魔。
墨誠在異域之中開發了心武技·禪，對于一些佛教小故事還是有所了解的。
雖然說要真的論起來，他這個家伙其實和波旬沒多少差別就是了。
不過聽了墨誠的講述之后，悉達多糾正了一些經過了美化的描述。
“波旬不是自己退走的，而是被世尊硬生生用降魔印捶倒在地，腿都被打折，慌忙爬走的。”
悉達多用著近似回憶的姿態，說著對于他來說是未來態的事情，“菩提樹下世尊悟道，波旬的騷擾十分令人惱火，所以在悟徹菩提之后，世尊是直接下狠手的。”
“要不是當時波旬帶的人足夠多，擋住了世尊，那時候他化自在天魔王壓根回不到自己的地盤。”
但這對于一旁聽著的人來說，實在有夠奇怪的，“所以悟道之后你那么脾氣火爆的嗎？”
就自己本人和悉達多的相處，墨誠至少感覺到對方屬于無論說話做事都很溫和的類型，很難想象跟他所說那個把波旬腿都給打折的世尊是同一個人。
這個問題沒有得到回答，或許是就連悉達多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這也讓墨誠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真的有人能夠躲過天眼通的，很有可能就是波旬。
并且大概率是被世尊打折腿之后的那一位欲界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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