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捏碎了手中的玉石椅子扶手。
就在這時,發生了異變。
“轟”一聲巨響從大殿外傳來,巨大的門瞬間爆裂,無數碎片飛濺。
大殿一片死寂,每個人臉上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可是四族拍賣大會,怎么會發生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竟然有人敢直接擊碎拍賣場的大門,看起來十分兇猛。
但很快,大殿里沸騰了起來,各種聲音響起。
“怎么回事?”
“發生了什么?”
“快來人,警戒!”
門口的靈光閃爍,眾人無法看清發生了什么事情。
“在我們四族主持的拍賣場,竟然出現這種事情。”蕭布衣雖然吃驚,但鎮定地喝道。
他的聲音如同雷霆,使得修為低的人們清醒過來。而修為高深者也恢復了冷靜。
畢竟在這里不僅有四族安排的守衛,還有眾多的上族和圣族存在,任何變故都能夠應對。
“四族好大的口氣,難道你們以為我不敢在此地殺人不成?”一個陰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閣下是誰?竟敢在我們云城胡作非為?”蕭布衣心中一沉,但表面仍保持鎮定,問道。
“云城難道是禁錮之地,本尊不能來嗎?”大殿外傳來腳步聲,一道人影穿過禁錮光芒,緩緩走進大殿。
眾人的目光聚焦在一處,
那位身穿銀袍的中年男子映入眼簾,與眾人不同的是,他容貌稍顯清秀,但神情冷若冰霜。
在大殿中眾多人群中,所有人的神念都集中在這中年男子身上,心中不由得生出各種猜測。
不論是普通的上族還是那些圣族的存在,當神念觸及到這男子時,都遭遇到了一股強大的禁制之力,試圖探測男子的修為深淺都以失敗告終。
然而,既然對方敢于如此大膽地闖入,他的來歷必然不凡。
與此同時,有一只紫色的幼獸雖然被金銀細索束縛,但一旦看清男子的容顏,它的眼中立刻泛起了狂喜之色。
可惜,它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閣下,不知道您是何方神圣?是怎么進入此地的?還有,那些守衛呢?”蕭布衣神色凝重地發問。
突然,另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隨即又有一人走進了殿門。
這是一位雙足生物,身穿一襲白袍的青年,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容貌平凡,毫無特別之處。
“翡前輩!”
一見到這位新來的青年,原本還鎮定自若的蕭布衣頓時大驚失色,連忙遠遠地向青年行了一禮。
“請恕我失禮,前輩。”
其他臺上的圣族存在,包括陸姓老者和老翁,也都認出了這位青年,紛紛行禮,表現出極大的尊敬。
不僅如此,原本隱匿在三層的其他圣族也紛紛現身,以晚輩之禮向青年行禮。
林墨掃視四周,發現了千機子和段天刃這兩位合體頂階存在也在人群中,雙手合十,臉上帶著驚愕和敬畏之色。
“大乘期……”
林墨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目光轉向青年,臉上露出了駭然之色。
看到如此眾多的圣族同時向同一人行禮,其他異族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位青年的真實身份呢?許多人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震驚不已。
整個大殿再次陷入了沉寂。
“翡前輩,您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您不是已經閉關了嗎?”
詢問的不是蕭布衣,而是一個在三層的林墨不認識的合體頂階存在,他滿臉墨綠斑紋,身穿一件不知名的獸皮袍。
“原來是黑賢侄,你也在這里?算了,你們的事情我不想管太多。”
“我此次來到云城本是因為角蚩族的攻勢,但現在出現在這里,全是因為涂道友的緣故。”青年掃了怪人一眼,嘆了口氣說道。
“請問前輩,那位涂前輩是……”怪人聽了這話,臉色一變,緊接著焦急地問道。
青年微微一笑,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頭向銀袍人問道:
“涂兄,您找到您要找的人了嗎?”
“當然找到了!”銀袍人四下掃視大殿,目光最終停留在石臺上。
看到紫色小獸,他先是一愣,隨即又發現它被困在黑色籠子里,身上還被細索捆綁,頓時神色陰沉。
隨著他身形一晃,銀光閃爍,他就這樣詭異地消失了。
下一刻,臺子上閃現一道光芒,銀袍人無聲無息地出現了。
“前輩,你……”臺上的陸姓老者見銀袍人就在自己身旁出現,嚇了一跳,不禁開口詢問。
但銀袍人似乎根本不想搭理他,只是不耐煩地一聲喝斥,然后就向陸姓老者揮了一下袖子。
老者感到一股無法抵擋的力量襲來。
陸姓老者心中震怒,下意識地吸氣,體表突然涌現出一層黃霞,準備硬接這一擊。
一聲巨響傳來,他的身上黃霞亂顫,“噔噔”連退數步,最后差點摔到臺下。
蕭布衣見狀,臉色大變。
陸姓老者的神通他很清楚,以他修煉的土屬性功法,本應能抵擋一擊。
但現在卻無法阻擋銀袍男子的攻擊,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看來對方肯定也是大乘期的存在。
蕭布衣立即下了判斷。
其他幾位老者見狀,也嚇了一跳,眼見銀袍人向他們走來,不禁紛紛后退。
然而,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銀袍人根本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到籠子前,伸出雙手。
“砰砰”兩聲,籠子被他用力一撕,瞬間崩潰。
籠子和小獸同時落地,籠子化為黑氣消散,而小獸則發出歡快的嗚嗚聲,撲向銀袍人,蹭著他的臉。
“哼,你竟然私自跑出來,現在吃苦了吧。告訴我,是誰抓住了你。”男子愛憐地摸了摸小獸的頭,然后冷聲問道。
附近的幾位老者聽了,臉色大變,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之色。
這只小獸正是他們四人合力捕捉并送來拍賣的,否則以他們在云城的地位,不會輕易出現在此地。
此時,小獸用痛苦的眼神盯著老者,低聲咆哮,仿佛在訴說著什么。
“他折磨了你?好,很好。你們四個就用生命來賠罪吧。”
銀袍男子聞言,面上露出猙獰之色,然后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殺氣,一抬手向陸姓老者抓去。
突然間,一聲脆響,涂姓男子的手臂突然暴漲,五指閃爍著銀芒,瞬間來到老翁面前。
攻擊之速之快,幾乎是瞬息間。老翁雖然有所防備,但依然難以置信對方的攻擊如此兇猛。
他只來得及張口,一顆青色圓珠從口中噴出,同時施展出一道法決,體表浮現出三種不同顏色的光幕。
然而下一刻,老翁就再次身隕地外。
青色圓珠尚未發揮作用,銀芒一閃,珠子就化為碎片落下。
幾乎同時,五指抓向光幕,發出“噗噗”三聲悶響,三層光幕瞬間被破,銀芒籠罩老翁的頭顱。
即便老翁有千般本事,在這瞬息之間,也來不及施展。
老翁臉色蒼白無血。
然而,在這關鍵時刻,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涂道友,請手下留情。您不要忘了曾經對我的承諾。”
話音未落,一只普通的手掌從虛空中探出,一揮之下,將銀芒彈開。
緊接著,翡姓青年出現在老翁和銀袍男子之間,并肅然說道。
銀袍男子顯然對翡姓青年忌憚,雖然未能得手,卻也沒有再出手。
“當然。陸道友等人得罪了翡道友,雖然死罪可免,但受些懲罰是應該的。”銀袍青年微笑道。
“你……你是人面蛟!”老翁嚇得面色鐵青,失聲驚呼。
“沒錯,我就是人面蛟。你還想對我不利嗎?”銀袍男子狠狠地瞥了老翁一眼。
“絕對不敢,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還望您恕罪!”老翁急忙求饒道。
“陸道友,你們太冒失了。怎么敢在涂道友的洞府附近捕捉靈獸,并抓走了涂道友的令愛。”
“幸好沒有傷害到,否則就連我也保不住你們了。”翡姓青年嚴厲訓斥道。
“我們絕對不知道那片海域是涂前輩的洞府,否則絕不會做出這種事。”老翁汗如雨下。
其他三人臉色蒼白,也紛紛表示懺悔。
這幾人已經晉升為圣族,一旦踏入大乘之門,兩者之間的神通差距懸殊異常,絕非簡單的煉虛和合體之間的那點差距可相提并論。
通常情況下,幾個煉虛頂階聯手也只能與一名合體初期存在戰斗。
而那幾名合體頂階存在,面對一名大乘初期存在,也只能束手就擒,頂多只能選擇落荒而逃。
因為一旦踏入大乘之門,便可算是半個真仙存在,能夠在修煉中領悟到一些極其強大的天地法則,根本不是合體級別存在所能匹敵的。
至于所謂的度劫期,實際上只是名義上的分類而已。
除了修為和法力略有提升外,并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而且度劫期本身也沒有明確的前后期之分,大多數情況下根本不會在世間活動,而是專心準備迎接真仙天劫,以期能夠順利飛升。
因此,大乘期已經是靈界中除了天地真靈之外最強大的存在了。
老翁四人見到自己所捕捉的紫色小獸竟然是一名大乘期人面蛟的血親后,內心自然不免產生恐懼。
然而,他們現在身處云城,周圍還有諸多高階存在,若是人面蛟單獨前來找他們麻煩,即便對方擁有真仙修為,他們也不會過分在意。
但問題是,他們熟知的翡姓青年竟然和人面蛟一副熟悉的模樣,并親自將其帶到這里來。
想要唆使他人圍攻人面蛟,自然已經成為不可能之事。
在這種情況下,老翁四人的恐懼之情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之前翡姓青年出手擊退了人面蛟,他們恐怕早已不顧一切地逃之夭夭了。
“好吧,我給翡兄面子,不取他們的性命。”
“但是,這個人在路上卻曾經折磨過我的女兒,死罪可以免去,但活罪難逃。”銀袍男子沉默片刻,突然冷笑道。
隨后,他的手臂再次詭異地一動,五指一合,向老翁閃電般斬去。
銀光閃爍,老翁還沒反應過來,他的一只手臂就被斬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大量的鮮血噴涌而出。
老翁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自救,翡姓青年竟然詭異地出現在他身旁,用一只手輕輕拍了拍他被斬斷的手臂處。
綠光一閃,老翁手臂斷口的傷口立即停止了流血,在靈光的照耀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收攏。
老翁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感激,翡姓青年卻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
“既然涂兄已經對你們進行了懲罰,我就不會再對你們動手了。但是,這件事情并不會就這樣輕易了結。”
“我不管你們四人采取什么方法,是借是搶!每人立刻給我交出一億靈石,作為涂道友女兒的壓驚之禮。”
“如果你們不愿意,那么每人就得再自斷一條膀臂。”
聽到這話,老翁四人反而松了一口氣。
能夠用一億靈石就解決這么大的麻煩,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否則,即使現在他們沒有受到什么傷害,但被一名大乘期的存在盯上,總不能永遠躲在云城中吧。
至于老翁雖然失去了一條手臂,損失了一些精血,但對于他們這種境界的修士來說,斷肢重接等手段反而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老翁幾人二話不說地湊在一起,費盡心思湊集了四袋靈石,然后恭敬地遞給了翡姓青年。
青年接過四袋靈石,然后才轉頭笑道:
“雖然這點靈石無法完全平息涂兄的怒火。”
“但陸道友他們畢竟是第一次到你的紫薇海,也可以算是初犯。看在翡某的面子上,就此作罷吧。”
人面蛟所化的銀袍男子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冷眼旁觀,現在聽青年這么說,雖然神色依然陰沉,但目光在老翁斷臂和青年微笑臉孔上一轉,稍作思索后,還是勉強點了點頭:
“好,這一次就算了。看在翡兄的面子上,就饒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