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北魏末年第四百五十章 降表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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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降表


更新時間:2023年02月17日  作者:我怎么可能是曹賊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我怎么可能是曹賊 | 重生北魏末年 
正文卷

正文卷

北齊昭德六年,三月初七,陳霸先于嶺南即皇帝位。

三月十二日,即派從江州投奔而來的杜龕,給遜位的蕭圓照送去一床棉被。

杜龕受命悶殺蕭圓照,納下投名狀。

蕭紀其余諸子,亦遭殺害。

侄兒們的死訊傳到建康,蕭綱坐立難安,對比蕭綸一家在北齊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蕭紀父子的下場著實凄涼。

“父皇!當今文臣武將爭相獻媚于齊主,天傾難挽,不如效彷荊南之事,向洛陽獻了降表吧。”

皇太子蕭大器沮喪道,顯然蕭紀一家被陳霸先殺絕,給了他極大的震撼,不愿這樣的遭遇落在自家頭上。

這等大逆不道的話,蕭綱卻不驚不怒,他苦笑道:

“為父這個天子,連獻降表都不能自決,需得等洛陽來了指示。”

此前韋粲被朝臣一致構陷,驅逐出京,已經扯去了蕭綱最后的遮羞布。

蕭大器沉吟半晌,為父親出了個主意:

“既然如此,不如先去帝號,請齊主冊封為王。”

蕭綱卻突然變了臉色,當場訓斥道:

“受人逼迫,禪讓天下,尚且情有可原,若是卑躬屈膝,諂媚獻國以求活,九泉之下,如何面對先皇!”

蕭大器慚愧不能對。

在蕭綱訓子的時候,有宦官在門外來報,散騎常侍柳津病逝于府邸。

原來自從柳仲禮不尊上令,反意昭然若揭以來,柳津苦勸無果,憂慮成疾,身體很快便垮了下來。

一同送來宮城的還有柳津臨終前的自稱,通篇都在懊悔自己教導無方,愧對國家。

蕭綱聞之落淚,為柳津追贈身后殊榮,親自過問其喪事。

至于正主持清查士族隱戶、田產的柳仲禮,哪怕得知父親過世的消息,也沒有放下手頭上的事,回建康看上一眼。

四月二十六日,學習吳明徹,以武力手段鎮壓士族反抗的柳仲禮向洛陽送去了一封奏報,其中詳細記載清查成果。

奏疏干凈整潔,卻又滿是血腥。

洛陽宮城,明光殿。

高澄合上柳仲禮送來的詔書,與韋孝寬道:

“是時候了,國丈就按此前的安排行事。”

韋孝寬躬身應命。

蕭梁早該滅亡了,若非高澄不愿當這個惡人,需要借著他們蕭家的名義去對付士族,當初蕭家兄弟內戰的時候,他就能夠一鼓作氣吞并荊南、江州、江東三地。

隨著高澄決心吞并江東,無數密信自洛陽發往江南。

“這一天終于來了。”

吳明徹拿著高澄的密信喃喃自語道。

五月底,江南民間開始興起流言,聲稱天下當有德者居之,蕭氏兄弟鬩墻,手足相殘,使百姓飽受兵禍,不堪為天下主。如今蕭氏失德,北方卻有王者興,為己為民,都當舉國歸義。

最開始這類流言還只是小范圍傳播,但后續發現根本無人查處,竟然成了公開議論。

這些年蕭家的名聲在江南士民心中早就臭了。

被打壓的士族不敢怨恨背后的主謀高澄,紛紛謾罵蕭氏。

而普通百姓更不用說,蕭衍優待士族五十年,底層之人民不聊生。

但至少江南相對安寧,沒有大規模的暴亂發生。

不曾想蕭菩薩一死,四子相爭,百姓流離失所,民怨沸騰。

如今發現可以公然議論,這些年的怨恨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矛頭一致指向建康臺城里的蕭綱。

六月初三,蕭綱迫于壓力,下罪己詔,卻仍然堵不住悠悠眾口。

六月初四,群臣紛紛進表,請蕭綱順天應人,往洛陽請罪,當頭兩份奏章便是吳明徹與柳仲禮。

次日,蕭綱哭過宗廟,留皇太子蕭大器監國,自帶降表渡江。

七月上旬,初秋的洛陽城外,北齊國主高澄罕見的出城迎客。

“你為何非要這般折辱我父親。”

站在高澄身旁的溧陽公主蕭妙淽冷著一張臉問道。

高澄頭也不回,依舊目視前方說道:

“至少我不會殺他。”

蕭妙淽并不服氣:

“這般羞辱,與殺人何異!”

高澄這才側過身子直視蕭妙淽道:

“是生是死,選擇權在你父手中,他若視氣節重于生死,就當效彷你七叔(蕭繹),舍生取義;若是愿意忍辱偷生,也可學你六叔(蕭綸),在洛陽安享晚年,而不是你來替他抉擇。”

“我只是希望你給父親留些顏面。”

蕭妙淽的語氣軟了下來。

高澄卻正色道:

“只有讓他受盡江南之人的唾棄,我才能留他,若是還有人念著他的好,企圖恢復,才是真正害了你父兄。”

說罷,又放緩了神情,安慰道:

“我既然許下承諾,只要他們不懷異望、遵守律法,自當讓你父兄在洛陽安享余年。”

在高澄與蕭妙淽的翹首以盼中,蕭綱赤裸著上身,負荊牽羊而來。

城外雖有禁軍戒備,但也擠滿了洛陽百姓,都是來瞧這場熱鬧。

人群中,蕭綸看著三哥須發皆白,神情憔悴,突然對身邊的次子蕭確自嘲道:

“你說我們這些年都在爭些什么,七弟自焚,八弟被弒,我被執送洛陽,如今三兄更是這般下場。”

蕭確默然無語,沒錯,蕭家內戰實際是父親蕭綸引發,但禍根早在祖父蕭衍在位時便以埋下,不能將罪責全然怪在父親一人頭上。

卻又聽蕭綸長嘆一聲:

“兄弟八人,如今只剩了我與他,往后與他為鄰,也不知他還愿不愿與我吵鬧。”

高澄為蕭綱一家安排的府邸就在蕭綸隔壁,也是為了方便監視。

甚至他還為宇文泰準備了院子,但想來宇文泰肯定不愿被捉來洛陽。

蕭綱背上的荊條自然不可能是在建康就給背上,這赤膊牽羊,負荊請罪的行頭是今日在驛站換的。

在無數瞧新奇的目光下,忍受著屈辱,蕭綱牽羊來到高澄面前,跪拜在地,向他奉上降表。

高澄趕忙將蕭綱扶起,為他解開背上的荊棘,動容道:

“蕭公是我丈人,何苦行如此大禮。”

“此禮是代江南億兆生民所行,還請陛下以天下百姓為己出,無分南北,愛之撫之。”

蕭綱言辭懇切,仿佛出自真心。

高澄沒有再折騰蕭綱,搞什么辭讓,很爽利地地接過了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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