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隨著孫騰、封隆之關系惡化,也不知從哪傳出去的消息,整個洛陽城都知道了兩人因為元明月爭風吃醋。
男方是高歡留在洛陽輔佐高澄留守的四位侍中之二,女方是宗室之女,寡居在家,這段三角戀的熱度迅速蓋過了崔季舒,成為洛陽市井津津樂道的桃色糾紛。
永遠不能低估人們傳播權貴之間桃色糾紛的熱情,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小高王在其中起到了一點小小的作用:他負責派人往鄴城散播這則丑聞。
果然,在鄴城又納了幾個小妾的高歡很快得知了消息,發函嚴厲訓斥高澄知情不報的行為,同時將孫騰、封隆之調回鄴城。
高澄這才松了口氣,這些時日,他夾在中間著實難做,誰也幫不了,偏偏還不能稟告高歡,否則說不定兩人都會誤以為是小高王為了獨占元明月才把他們趕走。
送別孫騰、封隆之時,考慮到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高澄隱瞞了元修這位骨科屆的后起之秀在旁覬覦一事。
有人虎視眈眈,為了孫騰、封隆之兩位叔父,小高王覺得自己有義務照看好元明月。
沒辦法,能力越強,責任越大。
元修這家伙算不上麻煩,或殺或囚其實都在一念之間,高澄甚至起了放元修往關西的心思。
關西真要起了另立中央的心思,在元善見繼嗣孝明帝的情況下,不管是元修、或是旁支血脈,區別并不大。
高歡討爾朱,不也隨便找了個元朗。
與其讓關西再找一個元寶炬,不如送他們一個元修,這位可是個不甘寂寞的寶藏男孩,無論野心、人品,都能給賀拔岳、宇文泰一個驚喜。
即使關西沒有美艷的堂姐妹也沒關系,元修更可以一心撲在事業上,給賀拔岳、宇文泰添堵,說不定有一天還會發生西魏天子元修東奔的劇情。
洛陽城中,真正讓高澄困擾的并不是那些趾高氣昂的宗室,反而是最近頗為低調的斛斯椿。
高歡誅滅爾朱氏,斛斯椿當為第一功,是他上下串聯,唆使爾朱氏合兵。也是他擒殺爾朱世隆、天光、仲遠、度律,將洛陽獻與高歡。
這就決定了,無論高歡、高澄如何猜忌,也不能向斛斯椿率先發難,否則天下人會認為是斛斯椿功高震主,賀六渾誅殺功臣。
也許是當初唆使賀拔勝叛亂被拒,因功受封侍中、開府的斛斯椿近來深居簡出,似乎老實了不少。
但人就是這樣,一旦起了偏見,對方做什么都是錯。
斛斯椿的低調表現落在高澄眼中,就成了韜光養晦,陰有密謀,他的府邸也就成了聽望司重點關注對象,不止收買身邊親信,更有探子入府為仆。
高澄沒有等到有關斛斯椿的重要消息,反倒是盯梢元明月居所的探子回報:元修登門拜訪。
這下小高王可坐不住了,他領著斛律光與崔季舒等人前往元明月家中。
誰說的過氣網紅不如狗,小崔的拳頭,在洛陽城中還是有些威懾力的。
元寶炬挨得了打,你元修就沒這個福氣消受?不能夠呀。
叩開元明月府門,不等奴仆進去通稟,高澄就領著眾人闖了進去。
“好姐姐,你就從了孤吧,當日南陽王府一別,小王茶飯不思,心里頭念的可都是姐姐呀。”
“大王快放開我,你我是同宗近親,你這樣做有違禮法。”
才走到會客廳外,就聽見虛掩的大門內傳來元修放蕩的言語。
這讓最尊禮法的高澄不能接受,他一腳把門踹開,就看見元修摟抱著元明月的腰身,元明月在他懷中掙扎。
元修也被踹門的動靜驚嚇住,驚愕地看著涌進屋中的高澄等人:
“你、你們這是作甚?”
元明月愣神過后立即反應過來,趁機逃出了元修的懷抱。
一想到自己兩位叔父長輩的心頭好,被元修這樣子欺辱,這份羞辱讓小高王感同身受,大喝道:
“你還敢問我要作甚!你身為宗王,對寡居的宗室女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叔正,給我狠狠打!”
早就躍躍欲試的崔季舒應聲而動,上次毆打元寶炬,還有宗王攔著,今日他總算可以字面意義上的大展拳腳。
高澄見元明月受到了驚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趕緊上前替孫騰、封隆之擁著元明月的肩膀,溫聲安慰:
“你莫要害怕,我今日是來為你主持公道的。”
元明月卻泣出聲來,她在會客廳招待元修,一番閑談后,元修便說有關于兄長元寶炬的事情相告,元明月這才屏退了侍女。
哪知道元修摸準了元明月因孫騰、封隆之一事,畏懼人言,必不愿再傳出她與本宗兄弟的丑事,當下便要用強,元明月果然只是苦苦哀求,并不敢大聲求救。
所幸小高王來得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對身后元修的哀嚎充耳不聞,高澄能感受到元明月心中的委屈,歷史上,她就是被身為天子的元修強行霸占,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委身于他。
待回頭看時,高澄詫異于崔季舒那揮舞得虎虎生風的拳頭。
博陵崔氏真是士人家族?崔季舒當真不是將門子弟?
只看見崔季舒騎在元修身上,拳頭如雨點般落下,元修只能死死抱著頭,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
誰還能再喊他崔三拳?
高澄實在看不下去,趕緊讓斛律光把人拉開。
他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元修真被打死在元明月的家中,高澄大可以把真相說出來,但元明月只怕也會被慣以污名。
高澄冷眼看向模樣凄慘的元修:
“今日我就算將你打殺在此也不為過,之所以放過你,是為了元家女郎的名節,你若再敢糾纏,是個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
“小王清楚,小王謝世子寬容。”
形勢比人強,能屈能伸的元修腫著張臉,連聲道謝。
放走了元修,高澄又替孫騰、封隆之安慰了一番元明月,溫聲道:
“若是再有閑人騷擾,女郎可著人往王府相告,澄定會為你撐腰。”
說罷,收回了撐在元明月腰上的手,這才告辭。
在元明月的注視下遠去的高澄,總感覺自己似乎忘了某件事、某個人,實在想不起來,也就拋在了腦后,總有記起來的一天。
已經被囚禁了快一個月的王思政,如今已經徹底絕了出去的心思,一個月的時間不理不問,只怕是真要將自己關到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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