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禁宮里的小太監議論紛紛。
有人言之鑿鑿地說，昨晚，文淵閣里鬧鬼了。
大半夜的，里邊卻一直斷斷續續傳來女人的哭泣和慘叫聲，而且隱約還夾雜著狗的叫音。
這動靜，就連禁軍都聽見了。大內常侍樸悟花還親自進去探查了一番。
但是，當樸悟花從文淵閣里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遭受雷擊一般呆滯。臉色也是由青變白，好不恐懼。
沒人知道樸悟花在文淵閣里看見了啥驚悚的景象。
大家只是知道第二天早晨，樸悟花就告病了，一連好幾天都出不了門…
想來，他在文淵閣里看見的鬼，道行必然不低。
太監的風言風語，傳不到高墻飛檐的長綠閣里。
所以，當武十一從長綠閣公主的睡榻上醒來時，看見的，聽見的，依舊只有長綠公主的身影。
此時的長綠，疲憊地卷曲在地板上，蓬松著頭發，滿是傷痕的脖頸，還帶著武十一送給她的金項鏈。
那樣子，毛茸茸的，可愛極了。
武十一起身，用腳踢了踢她的頭，而后長綠立刻被痛苦喚醒了。
這次從文淵閣出來后，長綠看武十一的眼神徹底變了。再沒有公主的刁蠻任性，有的只是絕對地服從、依戀和畏懼。
“主人！你醒了。我去給你端水…”
“不用。”武十一叫住了長綠，而后起身，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頭。
武十一想起龐太師曾經說過，對待一個女人，不能總是用強。該獎勵的時候，必須要獎勵。
所以，武十一拉起長綠，用手輕輕剮蹭了她的鼻子一下。
而后，武十一告訴她：“你昨天晚上受了那么多的傷。該好好調理幾天。這些粗鄙的事情，就先交給你的下人。”
“謝謝主人體諒。”長綠聞言，一顆心都要化了。
能得到武十一的關心和體貼，讓長綠感覺非常榮幸。
雖然，她還是喜歡昨天的暴風，驟雨…
隨著長綠的呼喚，下人們為長綠和武十一洗臉刷牙。那細致入微的照顧，讓武十一真正體驗了一把什么是癱瘓式服務。
在之后，兩個人相對而坐，開始吃早餐。
這是長綠公主一頓普普通通的早餐。只有四菜四湯和八件點心，外加四盤水果。對于長綠來說，實在沒什么新意。
如果不是武十一在，她肯定最多只是吃上十幾口便匆匆了事。
但因為今天有武十一陪同她就餐，長綠高興極了，胃口也好。
所以，她一口都沒吃。
她簡直成了武十一的快子，也不顧周圍太監、女婢們異樣的目光，不停的把食物親自送進武十一的嘴里。
那服侍得殷勤周到，就仿佛她才是奴才一般。
“咳咳。”武十一有點不好意思了。所以不得不提醒長綠道，“公主。這些事兒讓下人們干就好了。您是金枝玉葉，不方便呢。”
“啊？”隨著武十一的提醒，長綠才想起，夜以盡，人以多。他們兩個的約定不作數了。
她現在還是主子。
所以，長綠急忙收了卑態，又正襟危坐，一臉高冷道：“是。”
吃完飯，武十一準備離開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提醒長綠道：“公主。有件事小人想告訴你。希望你能辦到。”
“你講！”長綠一臉認真地點頭。
而后，武十一問她道：“七天之后的祭祖大典。你去嗎？”
對問。長綠點頭：“這么大的事兒，我自然是要參與的。”
“不要去。”武十一告訴長綠，并索要承諾道，“答應我，千萬不要去。”
“這…”長綠猶豫了一下，而后道，“恐怕不能。因為這是皇室大典。如果我不去，太子臉上會不好看。”
武十一聞言，一陣揪心。
雖然他對長綠很暴力，但也是有感情的。
我不想讓你死…
武十一心中對長綠濃濃的擔憂，并沒有說出真相來。
因為現在形勢復雜，武十一還需要進一步調查白蓮會和佛母。更需要調查白蓮會和佛母是如何布置宮里的事情的。
如果把這些告訴長綠，便可能打草驚蛇。
所以，武十一把自己對于長綠的擔憂藏在了心底。
他微笑后，沖長綠道：“公主還是答應我吧。七天之后，隨便找個理由，稱個病假，不要去了。”
“可…”
“公主！”武十一“暗示”道，“我昨天晚上突然想起，自己家里還有一些有趣的首飾和玩具呢。如果公主答應我，那么祭祖那日里，或許我可以給您送來。”
“這…”長綠怦然心動。
而后武十一又道：“那一天，這內宮里可是沒什么人的吧。或許，咱們可以白天就去文淵閣？”
“好，好吧！”長綠屈從了。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裙擺。
她感覺自己好墮落。
但完全停不下來。
武十一見長綠聽從了自己，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在之后，她兩個人膩歪到了中午。直到將近午時三刻，快開爐焚妖了武十一才不得不離開。
不過臨走前，武十一還不忘了送公主一件禮物。
那是幾頁薄薄的手寫書冊。因為用的紙張不好，所以頁面有些焦黃。
“這是什么？”長綠望著武十一送給她的書，好奇地翻看看了看。旋即臉有點紅。
對問，武十一沒有直接回答。只說公主會喜歡的。希望他下次來的時候，公主有所長進。
說完，武十一便走了。
他知道，長綠會喜歡那本書的。
因為那是《龐太師與我娘親二三事》的精華摘抄本。
那里邊的內容，是龐太師當年和萬貴妃的一段風月往事。
而萬貴妃，恰和長綠公主有一樣喜歡新鮮的玩具和首飾。
…送完書后，武十一跟隨頭陀不公去歸塵司焚妖了。
待武十一進入焚妖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時，他才精心思考接下來的事情。
毫無疑問，那位被金頂汗國派來的香妃有大圖謀。而且她的圖謀發展得很迅速。
在這種情況下，武十一如果不能高清香妃具體的目的，是不能胡亂打破雙鴉山地埋伏的。
因為，在義軍和大行朝廷之間，他要找一個平衡點。
義軍如果完了，劉伯庸那幫人的玩完。
大行朝如果完了，大家都玩完。
綜上所想，武十一感覺自己還得繼續調查這件事情。
香妃是宮里的紅人，目前這個狀態下，武十一不好再碰。
可接下來碰誰呢？
很快，武十一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那次十八路反王大會的負責人，曾經給過武十一一張瞬移符紙的波嵐軍大姐——劉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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