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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終于!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2日  作者:血貍奴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血貍奴 | 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 


“呼”

“也不知道馬邑那邊,究竟是個什么情況了······”

未央宮,宣室正殿外。

稍躬著上半身,將雙軸撐在瞭遠臺邊沿的護欄之上,劉勝不顧周遭禁衛驚懼交加,又欲言又止的復雜神容,如是發出一聲長嘆。

而在劉勝身后三五步的位置,周亞夫、酈寄等老將也是各自低著頭,雖算不上愁云慘淡,卻也看不出有多少把握。

——前所未有。

自有漢以來,凡是發生在漢匈雙方之間的戰爭,就從不曾有過像現在這樣的狀況。

就拿有漢以來,漢匈雙方最大規模的一次交戰,也就是那場名垂青史的‘王對王’舉例;

當是時,漢北邊境以馬邑武州一線為前線,并由韓王信親自鎮守于韓國新都:馬邑。

在戰役初期,匈奴單于攣鞮冒頓揮軍南下,韓王信幾乎是不戰而降,隨后便倒戈相向,將兵峰調轉向馬邑身后的趙長城,以及趙長城以南的上、代等地。

邊關毫無征兆的失守,尤其還是臨陣倒戈,漢室自是陣腳大亂;

無奈之下,太祖高皇帝劉邦御駕親征,帶上豪華的謀士、將帥團隊,親率關中朝堂大軍抵達代地。

隨后,便是太祖高皇帝英明神武,步步為營,連戰連捷,將突破趙長城防線的匈奴冒頓大軍一步步逆推回了來時的路。

待戰場被逆推回到達代都晉陽一帶,太祖劉邦聽說攣鞮冒頓駐兵于代谷(今山西省繁峙縣至原平市一代),于是派人偵察冒頓虛實。

而彼時,攣鞮冒頓為了麻痹太祖劉邦,便將其精銳士兵、肥壯牛馬等隱藏起來,只讓漢軍先鋒斥候看到年老弱小的士兵和瘦弱的牲畜。

派去的十余批斥候折返,都毫不猶豫的斷定可以攻擊匈奴人。

于是,劉邦派劉敬(婁敬)再去查探,婁敬則回來報告說:兩國交兵,本該炫耀自己的長處、彰顯自己最強大的力量才是;

但我到了匈奴人駐兵的地方,去也只看到瘦弱的牲畜、老弱的士兵;

這一定是匈奴人在故意顯露自己的短處,而想要通過埋伏奇兵來獲得勝利;

所以我認為,匈奴人是不能攻打的。

只是這時,在劉邦之后整軍開拔漢軍主力——足有二十萬兵馬的主力部隊已經越過了句注山,不數日便可抵達戰場。

考慮到主力即將抵達戰場,匈奴人卻連自己所率領的先鋒都無法阻擋,便對婁敬感到非常惱怒,罵道:齊國孬種!

憑著兩片嘴唇撈到官做,現在竟敢胡言亂語阻礙我大軍前進?

宣泄過心中怒火,旋即就用鐐銬將婁敬拘禁起來,關在廣武縣,準備戰后進行處罰。

之后的事,就是婦孺皆知,耳熟能詳的了。

——漢太祖不納婁敬忠言,輕敵冒進,身陷匈奴單于攣鞮冒頓精心布置的包圍圈中,無奈退守白登山。

‘名垂青史’的白登之圍就此形成,一朝開國始祖:漢太祖高皇帝劉邦,僅帶著三兩萬先鋒精銳,被匈奴單于攣鞮冒頓的二十余萬大軍團團包圍在了白登山。

只短短七天七夜,太祖劉邦便可謂損兵折將。

真正戰死沙場的,不過百十軍士;

真正要命的,是代北邊境的凜冬苦寒,以及身陷包圍,絕援斷糧的絕望。

在那一戰之后,初代北軍八部校尉幾乎被徹底改編,近半在役士卒因手、腳指凍傷截肢而無奈退役;

即便白登之圍形成之后的第八天,周勃、夏侯嬰等人率領的漢軍主力抵達平城一帶,以反包圍的趨勢迫使攣鞮冒頓,間接接了太祖白登之圍,也還是沒能改變這場戰役的結果,是以漢室的‘失敗’而告終。

或許從戰略上來看,漢室勝了。

攣鞮冒頓兩手空空而來,兩手空空而歸,非但什么都沒能從漢匈邊境帶走,還丟下了千百匈奴勇士的尸體;

以韓王信、燕王臧荼為首的‘漢北邊境墻頭草勢力’在此戰過后被一并拔除,匈奴人在漢北邊境的印象力大大減弱,漢北邊防趨勢逐漸趨于穩定。

但毋庸置疑的事:劉邦輸了。

作為一朝開國之君,卻被蠻族領頭人保衛在雪山之上,無論再怎么粉飾,劉邦也難逃一個‘身陷北蠻之圍’的污名。

這也就是最終,劉邦全須全尾的回到了長安。

若不然,真要讓劉邦有個好歹,甚至發生‘留學匈奴’之類的事,那這件事對華夏文明的負面影響,恐怕并不會比后世的土木堡好到哪里去。

畢竟戰神再如何,也不是朱明的開國之君······

考慮到此間種種,再從整體角度來看漢匈平城戰役,便可以用以下這幾句話概括。

——戰役初期,匈奴人和每一個游牧文明整體一樣,憑借毫無征兆的突襲,贏得了戰役初期的部分主動權;

——隨后韓王信倒戈,讓本就因匈奴人突襲而亂了陣腳的漢室,更多了一份狼狽;

再之后,漢室也如同每一個華夏農耕文明政權一樣,在發動戰爭機器之后的第一時間,便開始逐漸扭轉了頹勢。

只是御駕親征的太祖高皇帝劉邦輕敵冒進,險些將這場漢匈決戰,變成史前版本的土木堡。

萬幸劉邦得以突圍,自身并沒有出差漏,平城戰役也并沒有葬送漢家的大半精銳。

而后,漢軍便帶著‘你丫居然敢包圍俺家皇帝老子’的屈辱和羞憤,將匈奴人一路逆推回了草原,順帶將邊境線往北推了百十里。

說的再簡單點,就是:匈奴人來了,突破了邊防,深入了腹地,然后又被逆推了回去;

拋開太祖身陷白登之圍這一插曲不考慮,匈奴人在這次戰役中的得失,幾乎和長平之戰后,被列國合縱逆推回函谷關的秦軍一毛一樣。

換而言之,漢匈平城戰役,是一場‘侵略者入侵成功,之后又被驅離’的反侵略戰爭。

而在平城戰役之后,無論是呂太后時期的小打小鬧,還是文、景兩代先帝期間的三年一小搶、五年一大搶,也都不過是匈奴人單方面侵擾漢邊,然后在漢軍主力抵達戰場之前撤回草原。

像此次馬邑戰役——長安街頭,已經有人開始這么稱呼這場戰爭了。

像此次馬邑戰役這樣,雙方都心知肚明的調兵遣將,不再以‘匈奴人突然叩邊’為前提作為戰役開端,實在是前所未有。

別說是漢匈之間了,就連華夏大地,都不知多久沒有出現這種近乎約好時間、地點的‘君子之戰’了。

作為機動性更差、戰略處境更被動,也更需要足夠反應時間的漢室,這樣的開端,無疑是比過去匈奴人突然攻破邊關某處防線要好上太多。

但饒是如此,饒是身經百戰,見慣了大風大浪,甚至是像酈寄這樣經歷過秦漢之交——那摧殘時代的老將,都對這場戰役心里沒底。

究其原因,還是那句老生常談的話。

和匈奴人打,漢家,至今都還沒贏過······

“陛下也不必過憂。”

見劉勝久久不能將目光從北方,從草原、從馬邑的方向收回,酈寄終還是顫巍巍站了出來。

酈寄,已經很老了······

作為漢開國功臣中,唯一一個作為開國元勛,卻把功勞都記在老爹頭上,自己甘愿做一個‘侯世子’的將門虎子,酈寄能活到現在,無疑已經算得上是高壽。

畢竟那個璀璨的時代,距今已經過去了六十多年。

饒是彼時,以少年之身披荊斬棘,這位二世曲周侯,也已經過了耄耋之年。

——酈寄,已經年過八十。

但也正是因此——正是因為酈寄‘開國元勛’的身份,以及那挑不出絲毫黑色的發須,酈寄接下來的一番話,才能讓劉勝稍安心了些。

“姬周之時,天下一分為七,曰:秦、楚、燕、齊、趙、魏、韓。”

“其中,秦據關中、巴蜀、河西地,更經商君變法而得強,可謂冠絕天下。”

“楚則據故荊、楚、吳、越之地,帶甲百萬,雖只屈、景、昭三戶,亦幅員遼闊。”

“趙國雖居于多山之地,又為列國所環伺,經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北拓疆域數千里,雖國不強,然軍、卒強者甚。”

“時至今日,論起戰國七雄,天下人也大都認為:戰國七雄,得秦、楚、趙三者曰:強,燕、齊、魏、韓四國曰:弱。”

“其中,又以境居東北苦寒之地,無工商之利、農耕之土,更無死戰之卒的燕國,為‘個中翹楚’。”

“然縱如此,燕以戰國七雄之至弱,亦能北逐胡虜,揚華夏之威。”

“時至今日,邊墻之外、燕東之地,尚還有未經開化之胡蠻,不知秦、漢之卒驍勇,卻聞燕卒至而立逃。”

“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聽聞身后,傳來酈寄那中氣十足,卻也隱隱夾雜著痰音的聲線,滿面愁容的劉勝只悄然直起身,卻并沒有第一時間回過身來。

——有些事,是不能拿上臺面的。

就好比現在,劉勝很擔心馬邑的戰況,天下人也都知道劉勝心系與彼,且心里著實有些沒底。

至于此刻,能被劉勝招來這未央宮宣室殿外的瞭遠臺,聽劉勝長吁短嘆的眾將,更是只需要看看劉勝的背影,就能知道這位少年天子,究竟在經受怎樣的精神折磨。

但這絲毫不影響劉勝將那張憂心忡忡的臉,藏在在場眾將,乃至世間凡人都看不到的角度。

“條侯以為如何?”

直起身,昂起頭,仍遠眺向北方,將雙手背負于身后;

任由夕陽斜照在自己年輕,甚至是稍顯稚嫩的面龐之上,劉勝只如是道出一語。

只見劉勝身后,周亞夫幾乎是和酈寄同步動作——一進一退,便大致站在了酈寄方才所站出身的位置。

“陛下。”

“曲周侯所言,雖稍有些不合常理,但也還算有些道理。”

“——自三王五帝以來,我華夏之民所經歷的困苦、磨難,絕非天下的竹子所能寫完、世間的話語所能說盡。”

“但即便是如此,我諸夏,也還是延綿至今。”

“自姒夏到殷商,自姬周到劉漢。”

“雖有改朝、換代,雖有江山易色,但諸夏之民,也終還是諸夏之民。”

“反觀化外胡蠻呢?”

“——一場冬雪,就可以滅絕一個部族,甚至是滅絕一片沃土之上的所有生靈;”

“——一場雨雹,便可以將一片草場埋于冰雪之下,讓牛羊吃不到水草,他們卻也毫無辦法。”

“對我諸夏之民而言,刀耕火種,已經是未經開化的象征了。”

“但這些蠻族,卻連播種都還沒有學會,只能將自己的生存寄望于雨水和水草,以及無法避免的天災、人禍之上。”

“臣雖然讀的大都是兵書,但也還算是知道一些道理。”

“臣知道:一個沒有學識,整日里都忙著揮舞鋤頭的農人,是不可能戰勝一個滿腹經綸,又飽經沙場洗禮的丈夫的。”

“同樣的道理:一群未經開化,甚至連清點牛羊牧畜,都需要我漢家派去的一介閹庶去教的蠻夷,是不可能戰勝我赳赳強漢的。”

“只是周末春秋戰國,又有嬴秦、項楚——這前后數百年戰火,致使天下疲敝,百姓民不聊生,方有我漢家過往一甲子,于胡蠻之淫威不能治。”

“然今······”

只意味深長的道出一聲‘然今’,周亞夫便借著一個長音止住話頭,傲然昂起頭。

如后世某一部‘亮’字開頭的影視作品中,得意洋洋的王有勝那樣,頗有些自豪的看了看左右。

正要再同身旁的同僚,亦或是不遠處的少年天子說些什么,卻聞宮門外,傳來一陣擂鼓轟鳴。

咚!!

“邊關軍報!”

“——八、八百里加急!!!”

人群中,沒能按捺住沖動的兩聲驚呼,只讓眾人的心都猛地一提!

就連強壯淡定的劉勝,都沒能按捺輕扶在護欄上的手,隨著那騎士策馬馳入司馬門,而開始輕輕發起顫。

直到那騎士拉住韁繩;

直到那戰馬嘶鳴著,于正殿外的長階下停下腳步······

“大捷!!!”

“馬邑大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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