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第393章 戰火漸燃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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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戰火漸燃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2日  作者:血貍奴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血貍奴 | 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 


“有了今日這一遭,匈奴人便會加強戒備,再出城奇襲,已經無法取得太大的成果了。”

“接下來,我們就需要好好準備接下來,這場發生在馬邑的硬仗。”

“——匈奴人,必定會對馬邑發起猛攻,甚至會不計代價的試圖攻下馬邑。”

“而我大軍的目標,便是在守下馬邑、將匈奴人攔在趙長城以北的前提下,盡可能對匈奴人造成殺傷。”

“用陛下的原話來說,便是在盡量保證本方不遭受太大傷亡的前提下,盡可能打擊匈奴人的有生力量。”

“尤其此戰,匈奴人派來的鎮壓幕南的三駕馬車:折蘭、樓煩、白羊三部。”

“只要這一戰,能讓這三駕馬車遭受巨大的兵員傷亡,那往后數年,匈奴人無論是想要南下叩邊,還是想要穩住幕南,都會比過往更吃力、會多出更多顧慮。”

“畢竟匈奴人雖號‘匈奴’,實則卻是以匈奴本部為中心,以草原諸游牧部族為羽翼所組成的百蠻大國。”

“折蘭、樓煩、白羊三部遭受的損失,必將直接體現在匈奴本部、單于庭對幕南的影響力,以及對幕南諸部的統治、鎮壓力度之上。”

代北雁門郡,馬邑城內,中軍大帳。

坦然落座于上首主位,面色淡然的到處這番話語,郅都便稍止住話頭,將目光大致掃向帳內眾人。

看著眾人較原先輕松了些,也更多了些許興奮的神容,郅都佯做低頭抿茶的功夫,嘴角也悄然涌上一抹微笑。

劉勝那封純白話,甚至是純口語化的詔書,卻是對大軍軍心,尤其是對將官的信心、士氣起到了相當大的振奮作用;

但終歸是行伍,是這普天之下,乃至是青史之上,僅有的‘靠事實說話’的地方。

真正讓此刻齊聚于帳內的將官們稍放松下來,也對此戰抱以更加樂觀態度的,其實還是首戰的戰果。

——百十來具折蘭精銳斥候的尸體!

放在過去,這個數量級的斬獲,只要能順利將首級割取,并送到長安驗明來路,便已經是足夠讓參戰主將,甚至是主將、副將二人分別封侯的武勛!

可別覺得這是在夸大其詞!

就拿數十年前,那些注定名垂青史的開國元勛來說,只要是憑首級累功獲封為侯的,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數量級。

比如漢開國元勛中,最為后世人耳熟能詳的舞陽侯樊噲;

這位后世人印象中的‘屠狗販肉’之輩,很早就與同鄉劉季交好。

待始皇駕崩沙丘,二十即立,天下被陳勝吳廣一聲嘶吼而拉入紛爭,泗水亭長也搖身一變做了沛公,便讓樊噲做了自己的舍人。

在跟隨泗水亭長征戰的過程中,樊噲先獨自領軍攻打胡陵、方與,并在豐縣一帶打敗了泗水郡監和郡守的軍隊,也就是秦駐扎在泗水郡的郡兵,之后又平定了沛縣。

而在如今可以查到的記錄中,樊噲在與司馬夷在碭縣東面作戰時‘表現英勇,斬獲十五首級’,并打退了敵人;

便憑借這十五顆首級,樊噲便被沛公封為了國大夫。

國大夫,是個什么爵位?

按照秦二十級軍功勛爵名田宅郅都,樊噲用十五顆敵軍首級換得到這個國大夫,對應的便是排在秦爵第六級的官大夫。

看上去并不高——不過是六級爵位,距離十九、二十級的關內侯、徹侯,還有著比天邊還更遙遠的距離。

但別忘了:樊噲和當時的沛公劉季一樣,是楚人。

對于樊噲這樣的故六國之民,尤其還是非富非貴,即不是王公貴族,也不是名門之后的尋常百姓,秦廷是一視同仁的按一級爵位處理的。

換而言之,這十五顆首級,大概率讓樊噲完成了人生當中第一次地位跨越,從第一級爵位公士,一舉跨越到了第六級爵位:官大夫。

再之后,秦少府章邯率平叛大軍,也就是那幾十萬‘百戰百勝’的囚徒大軍東出函谷,試圖扶大廈于既倒,挽救即將覆滅的嬴秦社稷。

而在抵抗章邯所率領的軍隊,并反攻爭奪章邯所駐守的城池之時,國大夫樊噲率先登城,斬二十三人首級。

先登之功,外加二十三顆首級,讓樊噲從第六級爵位國大夫再次升級,升到了第七級的公大夫。

乍一眼看上去,樊噲這一次的爵位升級,似乎有些并不很起眼,才從六級升到七級,只升了一級。

但很少有人知道:在秦二十級軍功勛爵名田宅制度當中,第五級別的大夫,是一個幾極為明顯的分水嶺。

秦二十級軍功勛爵名田宅,一級曰:公士,二級曰:上造,三級曰:簪裊,四級曰:不更,五級曰:大夫;

六級曰:官大夫,七級曰:公大夫,八級曰:公乘,九級曰:五大夫,十級曰:左庶長;

十一級曰:右庶長,十二級曰:左更,十三級曰:中更,十四級曰:右更,十五級曰:少上造;

十六級曰:大上造(大良造),十七級曰:駟車庶長,十八級曰:大庶長,十九級曰:關內侯,二十級曰:徹侯。

單是從這些稱呼就不難看出:一級的公士、二級的上造、三級的簪裊、四級的不更,都尚還屬于‘民’的范疇;

但從第五級的大夫開始,便已經可以算作是理論上的貴族階級了——雖然沒有具體的特權,但至少初步具備了貴族的名號:大夫。

所以樊噲第一次得到封爵,從一級的公士升為六級的官大夫/國大夫,其實已是一舉完成了從‘民’到‘貴族’的躍遷;

而之后的每一次爵位升級,樊噲都是在次序完成從‘理論上的貴族’到‘真正意義上的貴族’的躍遷。

明白這一點,再看樊噲之后的每一次爵位升級,就能很容易的看出端倪了。

——攻城陽,下戶牖,破李由(李斯之子)軍,共斬首十六級,被賜爵上間;

所謂上間,其實就是公乘,屬于秦二十級軍功勛爵當中的第八級。

也就是說這一次,樊噲又是只升了一級,即從七級的公大夫,升到了八級的公乘。

——在圍攻東郡守尉的戰斗中,打退敵人,斬首十四級,俘獲十一人,得封賜五大夫。

還是和之前一樣,從八級的公乘,升到了九級的五大夫。

——后又破秦河間守軍,趙賁、楊熊等的軍隊,屢立先登陷陣,捕、斬有功,被賜爵為卿,被賜賢成君的封號。

從首次受爵的大跳級,到六級的官大夫開始一步一個腳印,樊噲一步步走到了最后,位列漢開國元勛十八功侯第五位,獲封舞陽侯,食邑五千四百戶。

而在樊噲亡故之后,漢家在針對樊噲的‘功勞簿’上有如下匯總。

——跟隨太祖作戰,斬首累計一百七十六個級,俘虜二百八十八人;

——自己單獨領兵作戰,打敗七支軍隊,攻下五個城邑,平定六個郡,五十二個縣;

——虜獲丞相一人,將軍十二人,將官十一人。

以上,便是舞陽侯樊噲畢生的功績。

赫赫武勛?

稱得上戰功赫赫。

但真要論斬獲的首級,也不過是一百七十六級,雖然足以讓人咂舌,卻也元不至非人的程度。

雖然樊噲獲封為侯,不單是為了這累計一百七十六級首級,但若是考慮到匈奴人的腦袋,總比當時的秦兵、楚卒的人頭之錢,也就不難得出結論;

——能斬獲一百七十級匈奴首級,雖然還夠不上樊噲那五千四百戶食邑,但也勉強能夠上三五百戶的小徹侯了。

也甭管食邑多不多,能帶來多少租稅,好歹算是封了侯,做了一脈之始祖;

往大了說,更是得到了躋身權利核心的入場券,而且還是世襲的那種。

明白了這些,再回過頭,看今天死在馬邑城墻之外的百十來號匈奴騎兵,尤其還是有名的兇悍部族:折蘭部的精銳斥候,這意味就頗有些非同尋常了。

就這么說吧。

今天這百十來個匈奴首級,但凡能全部割取、收回,那跟著這百十來顆人頭發往長安的,就必定會是‘馬邑大捷’的喜訊!

也不能怪漢家大驚小怪;

實在是過去,在和匈奴人的戰爭之中,漢室一方鮮少能在本方傷亡趨于零的前提下,對匈奴人造成如此巨大的殺傷

“唉!”

“只可惜,首級沒能割回來!”

“若是能收回首級,未必就不能累功進爵,乃至加官?”

郅都話音剛落沒多久,帳內某一處不知名的角落,便響起這樣一聲明明已經在刻意壓低,卻還是因為激動而沒能壓住的低微感嘆。

而在這聲響動傳遍中軍大帳之后,整個大帳之內的氛圍,便立時有些古怪了起來。

今天死在城外的匈奴賊寇,就算沒有一百,也少說有八十。

若是能將首級全部收回,哪怕是從昨晚就開始睡覺睡到現在,和今天的戰斗毫無瓜葛的將官,也完全能在履歷上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于馬邑一戰隨車騎將軍郅都出征,斬匈奴折蘭精騎若干。

而現在

“今日能得手,不過是郅車騎出其不意,打了匈奴人一個措手不及;”

“方才又下了軍令,不許再出城奇襲。”

“此戰,只怕再難有如此斬獲了”

帶著類似這樣的思緒,帳內眾將滿含遺憾、惱怒,亦或是些許唏噓的復雜目光,只不約而同的聚在了郅都身上。

感受到眾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暗含著的那些復雜情緒,郅都也終是深吸一口氣,從座位上悄然站起身。

“今日首戰,換做我漢家的任何一位將領,都絕不會下令出城應敵。”

“但我卻這么做了。”

“具體為什么這么做,我沒有時間在這大敵當前的緊要關頭,一字一句說與諸將聽。”

“諸將只需要知道:今日,我郅都做了一件其他人都不會做、不敢做的事,而且還做成了。”

“此戰,是自太祖高皇帝身陷白登之圍以來,我漢家第一次沒有避戰乞和,轉而主動求戰。”

“此戰的戰果究竟關系到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說,眾將也都能明白。”

“——就算此戰,我車騎大軍沒能斬獲一顆首級、沒能殺死哪怕一個匈奴人,單就是能守住馬邑,將匈奴人攔在馬邑以北,也已然可以算作是前所未有的壯舉。”

“回到長安,我車騎大軍的每一位將士,都會是我漢家的英雄。”

“而此刻,能被我叫到這中軍大帳的各位,也會無一例外的名垂青史”

“好。”

“這大話,我還真就扔下了。”

“——此戰,若不帶著千八百刻匈奴首級,那就拿我郅姓的項上人頭來湊!”

“——第一個,就取我郅都項上人頭!”

“如此,諸將可還有顧慮?”

幾乎不帶任何遲疑的一番話語,自是震的帳內眾人齊齊愣在原地,久久都沒能回過神;

待回過神來,又趕忙拱起手,連道‘言重’‘見笑’之類,面上神容卻是大都好了不少。

見眾人終于將注意力拉回帳內,郅都也終是暗下稍嘆一口氣。

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對于今天,沒能將斬獲帶回來,郅都也同樣感到遺憾。

可遺憾歸遺憾,郅都卻完全不后悔,也絕不認為自己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戰場瞬息萬變,尤其還是步兵對上騎兵,而且還是匈奴騎兵當中的佼佼者:折蘭騎。

甩甩腦袋,將那沒有意義的遺憾甩出,郅都方于上首主位再次坐下身。

正要再說些什么,卻見大帳靠近帳門處,距離郅都足有十幾步的位置,一位中級將官滿帶著不安,出身對郅都猛地一拱手。

“稟車騎將軍。”

“末將認為,眼下的重中之重,還當是馬邑之內。”

“——這并非是末將危言聳聽,而是因為過去這些年,馬邑,乃至絕大多數邊關城池被攻破,都無一例外是內應開城門迎胡騎入城。”

“而此戰關系重大,若因為類似的原因而獲拜,只怕不單是郅車騎,就連我們這些粗鄙的人,也再也沒有臉面去見陛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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