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第308章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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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更新時間:2023年03月16日  作者:血貍奴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血貍奴 | 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眨眼間,時間,便來到了天子啟新元六年夏。

經過又一年多的太子生涯,已經年過十六的太子劉勝,氣質也愈發莊重、威嚴;

而時間的積累,也讓曾經惴惴不安,始終不能擺正位置的賈皇后,逐漸具備了一股‘母儀天下’的溫婉氣質。

東宮長樂,竇太后一如往常,甚至是一如過去的呂太后、薄太后一樣,穩居長信,以鎮天下;

只是在未央宮······

在未央宮······

“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

“咳······”

“無、無妨;”

“朕無妨······”

“無妨······”

天子啟新元六年夏四月,未央宮,宣室殿。

看著眼前,正被宦者令春陀小心攙扶著,卻仍止不住一陣猛咳的天子啟,劉勝微微繃緊的面龐之上,也不由稍涌上些許憂容。

在天子啟漲紅的面色上稍注視片刻,又側過身,看向一旁滿是焦急地宮人、宦官們;

再深吸一口氣,低頭稍思慮片刻,劉勝終還是搖搖頭,長呼出一口濁氣,在天子啟面前蹲下身來。

“要不,父皇還是先歇養歇養?”

“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兒臣獨往,當也應付得來······”

“——不。”

“——朕要去。”

怎料劉勝話音未落,肩頭便被天子啟蒲扇大的手掌猛地拍下!

抬起頭,便見天子啟倔強的咬緊牙槽,額角暴起的青筋附近,卻已是幾縷斑白······

“小十,就要就藩了。”

“過去這一年多,小十一直住在太子宮,寸步不離你左右。”

“到如今,即將離京就藩,如果朕還不能出面,稍行考校的話······”

“旁的事,太子獨領、代掌,倒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這件事,朕,必須出面。”

“這是君父的責任。”

“即是君的責任,也同樣是父的責任。”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天子啟便已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殿內也隨即響起一陣粗重的喘息聲。

但天子犯了倔,自也沒人能再進言規勸;

稍再勸兩句,見天子啟仍將腦袋搖的好似撥浪鼓,劉勝也只得無奈的再嘆一口氣,順勢就地跪坐下身。

——天子啟的身體狀況,在最近這幾年,可謂是肉眼可見的急轉直下;

畢竟天子啟至今,都才僅在位六年,但長達二十多年的太子生涯,早就將這位中年天子的生命力耗去大半;

而在這個男子平均壽命不到三十,十幾歲就要娶妻生子,二十幾歲就要開始面臨身體機能衰退甚至衰老的時代,天子啟三十七歲的年紀,也確實算得上是‘老邁’了。

誠然:在天子啟之前,開國之君太祖高皇帝劉邦,以及為強大漢室奠定基礎的先太宗孝文皇帝劉恒,各自享年六十二歲、四十六歲;

但在這二人之間,也還夾著年僅二十二歲便英年早逝的孝惠皇帝劉盈,以及分別只享年七、八歲的前后兩位少帝。

綜合這幾位‘歷代先皇’的壽命,天子啟如今三十七歲的年紀,身體狀況就開始呈現出‘命不久矣’的征兆,卻也算不上有多么奇怪。

只是如今的漢室,對于這位似乎不久于人世的‘老’天子,也仍有著極強的依賴······

“這參湯,父皇還是少用一些吧?”

“兒臣曾聽人說:天地萬物,都講究陰陽調和;”

“這黨參雛雞湯,分明就是至剛至陽的東西,便說這是性陽的藥,都絕沒有夸大其詞。”

“父皇這三不五時用上一碗,體內陽盛陰衰,長此以往,也終不是個辦法······”

看著天子啟皺緊眉頭,又灌下一碗熱氣騰騰的濃湯,劉勝面上擔憂之色只更甚;

就連一旁的太醫令,聽聞劉勝這頗具專業水準的勸說,也滿是贊同的點下頭。

只是如今的天子啟,顯然已經聽不進去這些話了······

“無妨”

“無妨······”

“哈”

“朕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數。”

“有這參湯提著勁,能再做些什么,就已經不錯了。”

“早年間,先帝也曾告訴當時的太醫令:與其在病榻之上茍延殘喘,倒不如就拼上一把老骨頭,再為天下人做幾件實事。”

“朕的德行,自比不上先帝崇高;”

“但不惜己身,趁著還有力氣,再為子孫后輩掃除幾個后患的道理,也總還是能想明白的······”

三兩句話的功夫,一碗熱湯已是下肚,天子啟病態的面容,也肉眼可見的紅潤了起來。

深吸一口氣,再舒坦的發出一聲長嘆,便見天子啟滿是惆悵的抬起手,輕輕一拍大腿,再順其站起身;

上前虛扶起劉勝,又將手自然地搭上劉勝的異側肩頭。

“走吧。”

“母后,當也等急了。”

“今日晚宴過后,太子,也別回太子宮了。”

“春陀啊”

“在側殿清出一間偏屋,讓太子住下吧。”

“往后這段時日,太子,就多在朕身邊待著。”

“——喏······”

“嗯。”

“走吧。”

隨天子啟一同來到長樂宮,果不其然:竇太后在內的眾人,早已是等候多時。

許是知道天子啟不是刻意來遲,也或許是不忍對重病纏身的兒子太過苛責;

見天子啟在劉勝的攙扶下走入殿內,作勢要對自己躬身行禮,竇太后只稍待不忍的抬起手。

“罷了罷了”

“既是家宴,就都是一家人。”

“皇帝,也不必太講究這些虛禮。”

言罷,竇太后不忘稍側過身,對身旁的老太監使了個眼色;

便見老太監領命上前,自劉勝手中接過天子啟的胳膊,再恭敬的扶上上首御榻。

至于劉勝,則是目送天子啟坐上御榻,才略有些惆悵的側過身,到一旁的賈皇后身側坐下身。

人到齊了,最重要的天子啟、太子劉勝也都到場,這場家宴,自然也就隨著竇太后端起的酒爵,而宣告開始。

只是在宴會開始之后、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即將離京就藩的膠西王劉彘,以及顧自垂淚的王夫人時,天子啟開口一語,卻讓殿內眾人手中的酒爵,都不約而同的滯在了半空······

“梁王,有好些年沒入朝了吧?”

“母后,難道就不思念?”

悠悠一語,只惹得殿內眾人目光呆滯的側過身,紛紛將諱莫如深的目光,撒向上首的竇太后、天子啟母子。

梁王劉武!

自當年,梁王借吳楚之亂圖謀儲君太弟之位,最終卻功敗垂成之后,‘梁王劉武’這四個字在長安,尤其是在朝堂、在深宮的敏感度,幾乎不亞于‘吳王太子’‘棋盤’等字眼!

尤其是在當時,曾一度被認為‘擊敗梁王,即將如愿獲得儲君太子之位’的臨江王劉榮,也險些死在長安、死在中尉府之后,梁王劉武,更是已經被整個長安所遺忘。

在尋常百姓看來,梁王劉武‘淡退’,或許是因為吳楚之亂的平定,讓梁王劉武的梁國,徹底失去了曾經的戰略地位;

然而事實卻是:但凡是個稍熟悉朝野內外事務的人,心中都無比清楚的知道——梁王劉武最大的‘問題’,或者說污點,正是因為這位帝弟,曾向儲君之位發起沖擊,并最終失敗。

而在多年之后,在天子啟身體狀況愈發讓人擔憂,關東也開始出現一些流言蜚語的當下,天子啟如此突兀的提起梁王劉武······

“哦······”

“是了;”

“算下來,梁王也有好幾年,沒到長安覲見了······”

“這件事兒,皇帝瞧著辦就是。”

“如果按照祖宗的規矩,梁王確實到了該入朝覲見的時候,那便召;”

“如果沒到時候,那就不召。”

“皇帝大可不必顧忌我這瞎老婆子,就去破壞祖宗定下的規矩······”

突聞天子啟提起幼子,竇太后顯然也是一頭霧水;

一時沒明白天子啟的用意,便也只得已這種滴水不漏的姿態,繼續探聽天子啟的口風。

按照竇太后的預測,在自己如此表態之后,照以往的慣例,天子啟大概率還要再拐彎抹角一陣。

但出乎竇太后,乃至劉勝預料的是:這一次,天子啟展露真實意圖的速度,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梁王那邊,倒是還沒到入朝覲見的時候;”

“只是近些時日,兒臣偶有耳聞,說條侯周亞夫在封國,似乎是有些不安分?”

“據朝中公卿所言,周亞夫的兒子以‘置辦喪葬用物’的名義,在封國囤積了一批甲胄。”

“私蓄甲胄意味著什么、按照漢律應該定什么罪,母后,不會不知道。”

“兒臣擔心:周亞夫私蓄甲胄的事兒,梁王······”

“呃,呵呵呵······”

“倒也不是說這件事,梁王也參與其中;”

“只是擔心,梁王那性子,萬一再被什么有心人妖言蠱惑······”

聽到這里,竇太后終于明白了天子啟的意圖,面色自是陡然沉了下去;

太后黑了臉,前來參加這場‘家宴’的眾人,自然也都不約而同的閉上嘴、低下頭,又不時小心翼翼的側抬起頭,打量著上首的竇太后,以及天子啟母子二人的臉色。

“皇帝······”

“真到了這個份上?”

似怒似苦的喃一聲‘皇帝’,又前言不搭后語的道出一語,惹得殿內眾人都滿是疑惑的皺起眉,竇太后望向天子啟的目光,卻愈發帶上了一抹審視。

便見天子啟略帶自嘲的笑著搖搖頭,又滿是坦然的抬頭望向竇太后,再含笑微微一點頭。

片刻之后,天子啟終又低下頭,稍發出一聲哀嘆,才正過身,望向席間的劉勝,以及緊靠在劉勝身邊的膠西王劉彘。

“膠西王,就要離京就藩了;”

“趙王自就藩后,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已經有先后兩任國相,從趙都邯鄲被人橫著抬出。”

“朕尚在,我漢家社稷,尚且還出不了亂子。”

“但萬一有個差錯,太子的年紀······”

“兒臣的意思,是把梁王召入長安,好生聊聊。”

“便是將來,真有個什么事,梁王也能在太子身邊出出主意、撐撐場面?”

“如果可以的話,趙王、條侯,也該入朝了······”

天子啟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殿內眾人便是再遲鈍,也總該明白天子啟的意思了;

便說劉彘,只片刻之間,就已經淚眼朦朧的抬起頭,又故作堅強的咬緊牙槽,擺出一副‘孤很難過,但孤不能哭’的神容。

至于一旁的王夫人,本就因獨子即將遠游而感到心憂;

聽聞天子啟這番近乎明示自己‘命不久矣’的話,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哭出了聲。

王夫人尚且如此,坐在首席的賈皇后,以及被賈皇后帶在身邊的薄夫人,自然是早就哭成人淚人。

而在上首御榻,竇太后的目光,卻是在天子啟那番話語之后,死死鎖定在了賈皇后身側——鎖定在了自己的寶貝孫兒:太子劉勝身上······

“皇帝······”

“太子······”

“唉······”

“當年,先帝病重臥榻,薄太后整日里茶飯不思,不數日,便消瘦了下去。”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這瞎老婆子,也要經歷薄太后曾經歷過的事······”

“既然有了主意,那皇帝,就按自己的心意去辦吧······”

“梁王、趙王,還有那周亞夫,都召入長安。”

“梁王那邊,我不插手,皇帝自己去說。”

“——無論皇帝怎么做,我,都絕不怨皇帝。”

“趙王那邊,皇帝別插手。”

“——自己的孫兒、我漢家的宗親諸侯,我這瞎老婆子,有的是辦法懲治、教誨。”

“至于周亞夫······”

“唉······”

“乏了;”

“乏了······”

幾句話的功夫,竇太后本還帶有些許客套笑容的面龐,已盡被一抹滄桑所充斥;

面帶蕭瑟的起身,便在身旁宦官的攙扶下,朝著后殿的方向走去。

“皇帝,再多坐會兒吧。”

“畢竟是家宴。”

“畢竟小十,就要離京就藩了······”

又亂碼了,萬分抱歉。

已經修改重新上傳,刷新一下應該就能恢復正常。

再次抱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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