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第262章 槍在手,跟我走!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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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槍在手,跟我走!


更新時間:2023年01月15日  作者:血貍奴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血貍奴 | 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 
“小九,去了中尉府?”

長樂宮,長信殿。

聽聞劉勝去了中尉府,竇太后只緩緩一搖頭,又滿是惆悵的發出一聲長嘆。

“唉”

“這孩子,從小就重情義”

“也罷”

“也罷”

“那混賬,到中尉府了?”

未央宮,宣室殿。

含笑發出一問,待面前的郅都沉沉一點頭,天子啟便怪笑著搖搖頭,又冷不丁嘿然一笑。

“嘿!”

“果然”

“既然去了,那卿,便在宮中多待一會兒吧。”

“等那混賬要把人劫走,卿再回去”

“太子,去了中尉府?”

“去了中尉府?”

“中尉府?”

一時間,整座長安城內,似乎就只剩下這一道聲音;

——太子,去了中尉府?

不知有多少人,在這一天如是發出疑問;

待面前,那個為自己帶來消息的人點下頭,又不知有多少人瞠目結舌,瞪大眼睛,將嘴張成一個大寫的‘O’。

過去不顯山不露水,一貫低調行事的中尉府,也因此匯集了整座長安城的目光。

也就是在這整座長安萬眾矚目之下,太子劉勝,終還是踏入了中尉府的地牢大門。

而在地牢內,正絕望等待著什么人的臨江王劉榮,卻在看到劉勝走入牢門的瞬間,便面色呆滯的愣在了原地

走入牢房,左右稍打量一番,確定劉榮沒有真的遭受‘牢獄之苦’,劉勝便自顧自點下頭。

淡然走上前,在劉榮所在的臥榻對側坐下身;

將手中的木制食盒放在腳邊,打開蓋子,一盤盤尚還冒著熱氣的菜肴,便被劉勝親自端上了兄弟二人之間的餐案。

自然,也少不了兩只即將盛滿美酒佳釀,以供兄弟二人對飲的酒盞

“猜也猜到大哥,在中尉府吃不上什么好酒、好菜;”

“嘗嘗?”

“太子宮的庖廚做的。”

“唔”

“說來,這還是我兄弟二人,第一次單獨對飲?”

看著面前那方片刻之前,都還空無一物的案幾,只在眨眼之間,便被劉勝帶來的酒肉餐食擺滿,劉榮只呆愕的抬起頭;

在劉勝已逐漸顯現雄姿的五官上稍打量片刻,便又緩緩點下頭,將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眼前的酒肉餐食之上。

“我聽說,死囚在被押往刑場前,會被賜予這樣一餐酒、肉。”

“——坊間都說,這是送行的酒、斷頭的飯;”

“只是無論如何都未曾料到:我的送行酒、斷頭飯,居然是小九送來的”

說著,劉榮終是從呆愕中緩過神,伸手拿起筷子,便隨手夾起一小塊肉片。

只是那肉片,從被劉榮夾起、送到嘴邊,到送入口中細嚼慢咽——足足數十息的時間,劉榮都沒能等來預料中的應答。

在劉榮上下打量劉勝時,作為弟弟的劉勝,也同樣在打量自己的大哥。

就劉勝目光所及:兄弟二人短短一年多時間不見,大哥劉榮,便已是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去。

曾經那雙時刻散發著親和、淡然的雙眸,此刻已近徹底昏暗;

那張曾令劉勝吐槽‘虛偽’的面龐,如今也只能看出無盡的凄苦,和絕望。

氣質中,是由內而外散發出的萎靡;

眉宇間,更是難以言表的慘然

“呼”

“這一面,早晚都要見;”

“這一天,也早晚都會到來”

在劉榮身上打量許久,又在心中,對自己如是道出一語,劉勝才終于昂起頭,對劉榮微微一笑。

只是劉勝自己都沒發現:這一抹笑容,是自己過去這一年多時間里,少有的、不帶絲毫虛偽,刻意的真摯笑意

“大哥說笑了;”

“如果真是斷頭飯,又怎會是弟送來?”

“——就算弟,真的是一個不敬兄長、不擇手段的從大哥手中,搶走儲君太子之位的奸詐小人,也不會蠢到這個地步吧?”

“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弟也肯定會對大哥敬而遠之,坐視大哥身陷圇圄,卻無動于衷?”

嘴上說著,劉勝手上也不忘忙活——說話的功夫,便已將二人面前的酒盞添滿;

含笑舉杯邀酒,便見劉榮毫不遲疑地雙手端起酒盞,再將手中酒盞朝劉勝稍一舉,便將盞中美酒一飲而盡。

“呼”

似是暢快,又似是感懷唏噓般發出一聲嘆息,再將酒盞放回案上,任由劉勝含笑將酒盞再次添滿;

稍低下頭,用衣袖將嘴邊的酒漬擦去,劉榮便頭也不抬的嘿笑兩聲,又自顧自搖了搖頭。

“其實,不用小九說;”

“話說出口,我就已經反應過來了。”

“——如果是斷頭飯,就肯定不會是小九送來”

“隨后我又想:莫非是這酒肉里,有什么文章?”

“但稍一想,我便又反應過來:恐怕并不會。”

“——自兒時起,我兄弟幾人當中,便數小九最機靈、最聰明。”

“如果想要讓我死,小九犯不上,也不可能用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更不可能親自前來”

“呼”

“呵”

“就算這真的是斷頭飯,又或是送我上路的鴆酒,我又能怎么樣呢?”

“——被囚禁在牢房中的諸侯王,難道還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自由的選擇生、死嗎?”

“無論擺在面前的是什么,作為階下之囚,也只能順從的吃下、喝下罷了”

說著,劉榮便果真擺出一副‘你給啥我吃/喝啥’的架勢,抓起酒盞便是一陣暢飲;

昂首飲酒、低頭斟酒的動作,劉榮重復了好幾次。

接連喝下三盞,又滿不在乎的用手一抹嘴,便開始不顧形象的大快朵頤起來。

一塊塊肉食、菜蔬,被劉榮狼吞虎咽于肚中;

只那本該掛著滿足的面龐之上,卻已掛上了點滴淚痕,以及一抹比哭還難看的慘笑

“唔;”

“痛快!”

“活了近二十年,還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餐食,更從不曾如此酣暢淋漓的痛飲!”

自顧自吃喝許久,將案上餐食席卷大半,臉頰更是已有些醺紅,劉榮才終是似笑非笑的抬起頭;

而在劉榮對側,劉勝卻是癡癡的看著劉榮,一直到劉榮吃飽喝足,才輕笑著低下頭去。

抓起面前的酒盞,如茶客般小口品抿著,目光自然地落在手中的酒盞之上后,兄弟二人,才終于開始說起了一些事。

——一些早就該說起,卻遲遲沒被兄弟二人提及,或者說,被兄弟二人默契‘遺忘’的事

“自我從江陵出發至今,幾乎每一個見到我的人,都會在我面前提到四個字。”

“——江陵太廟。”

“小九,難道就不問問嗎?”

聽聞劉榮主動提及此行,自己被召入長安的‘罪名’,劉勝只毫不遲疑的搖頭,又自嘲一笑。

“太廟”

“嘿;”

“——同樣一個手段,居然能原封不動的用第二次。”

“看來大哥,確實把某個人逼到了份兒上,才逼得那人不得不如此”

言辭晦暗的一番話語道出口,劉勝便也似笑非笑的抬起頭;

兄弟二人稍一對視,片刻之后,又齊齊搖頭失笑。

將‘江陵太廟’的事略過,劉勝再三思慮,也終還是道出了心中,一直埋藏至今的疑惑。

“那天,上林苑到底發生了什么,弟到現在都還不清楚。”

“明明親口答應過大哥,最終卻還是莫名其妙的做了太子儲君,也不知道該如何同大哥解釋”

“呵;”

“就算解釋,大哥也不會相信的”

強提起一口氣,將堵在胸口的悶氣用力吐出,再將這句一直壓在心底的話道出口,劉勝只如釋重負的發出一聲嘆息;

沉寂在‘不用把這些事壓在心底’的輕松情緒之中,稍留戀片刻,便見劉勝又滿是坦然的抬起頭。

卻發現此刻,對坐于自己身前的大哥劉榮,面上竟只掛著一抹純粹的、滿帶著自嘲的苦澀笑意?

“那天,我在場。”

“我親眼目睹了那天,發生在上林行宮的所有事。”

“只是那天的事”

“——人們常說,人只要死去了,那無論身前做過多么驚世駭俗的事,都不應該繼續去談論、責備。”

“那天的事”

“嗨;”

“不提也罷啊”

“倒是這太子之位,能落在小九的頭上,讓我感到非常開心。”

“至少比起老四、老七,還有綺蘭殿的小十”

“——甚至就算是和我相比,小九,也都是更適合做太子的那一個。”

“雖然說不上為小九感到高興,但也還是莫名感到安心。”

含笑一番話語,只引得劉勝疑慮重重的皺起眉頭;

在劉榮面上仔細打量片刻,卻發現大哥始終是一副淺笑盈盈,絲毫不似作偽的淡定面容;

思慮片刻,劉勝終還是面帶遲疑的問道:“大哥,真的這么想?”

“大哥真的不會因為我做了太子,就覺得見到我時,會心里別扭嗎?”

“——我當年,可是曾親口答應大哥:不該動的心思,我永遠都不會動;”

“但如今,我卻已經做了太子儲君,堂而皇之的住進了太子宮。”

“這些事,大哥真的完全不在意?”

滿是狐疑的接連幾問,卻只惹得劉榮一陣搖頭失笑;

搖頭苦笑著再灌下一盞酒,便深吸一口氣,神情滿是自嘲的伸出手,在自己身上虛一掃。

“小九看。”

“這,是我漢家的臨江王;”

“是父皇的皇長子;”

“如今,卻是以罪犯的身份,被囚禁了在中尉府,隨時可能被押往法場。”

“——什么宗親劉氏、諸侯皇子的身份,通通都不管用;”

“只等父皇一聲令下,我就算是被押到東市外,當著長安百姓的面腰斬棄市,也絕對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都已經淪落到了這般田地;”

“小九居然還問我:我做了太子,大哥介不介意?”

“呵”

“——小九覺得,我還有介意的資格嗎?”

“我還顧得上介意小九,坐上了這儲君太子之位、住進了這太子宮嗎?”

如是道出一語,劉榮便又是慘然一笑,再抓起酒盞一飲而盡。

只片刻之后,將酒盞放回案幾之上的劉榮,便搖搖晃晃的從座位上起身。

稍低下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坐在身前,正昂首看向自己的弟弟劉勝;

就這么直勾勾看著,看著;

看的劉勝都有些面色僵硬,甚至有些心虛起來,已經醺醉大半的劉榮,才終是微微一咧嘴。

這抹笑容,是那么的純粹,又是那么的誠摯

“母親的事,我不怪小九。”

“小九,也不要太往心里去。”

“——那天,發生在上林行宮的事,母親也參與其中。”

“自那日,我和老二、老三接連封王,又被強令離京就藩時起,母親,就已是注定命不久矣”

聽聞劉榮此言,劉勝面上神容雖陰郁依舊,目光中卻隱約閃過一絲‘果然如此’般的了然。

而在劉勝對側,隔著餐案俯視著劉勝的劉榮,卻并沒有發現這一點。

只自顧自低著頭,深深注視向劉勝目光深處;

良久,又莫名搖頭一笑。

“老三的事,也怪不得旁人。”

“——自兒時起,老三便心思極重。”

“去年,我兄弟三人封王就藩時,老三便已是心如死灰。”

“到了今年,又聽聞母親的死訊,一時沒緩過勁來,病倒、死去,也并非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

又聽劉榮說起已經死去的弟弟——皇三子常山王劉淤,劉勝只下意識一皺眉頭;

從劉榮先提栗姬、后體劉淤,卻又如出一轍的表示‘這都不怪小九’,劉勝隱約感知到了什么。

而在劉榮下一段話道出口之后,劉勝,也終于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該我了”

“該我了”

“——母親,是因為那日,發生在上林行宮的事;”

“老三,則是意外。”

“而我·”

“呵;”

“——我,非死不可。”

“臨江王,非死不可。”

“曾經有機會成為太子儲君,最終卻沒能成為儲君太子;”

“從那一天起,我,就早已是非死不可了”

極盡慘淡的一語,終是讓劉勝意識到劉榮的語調,究竟是哪里不對勁。

——劉榮,已經生出了死志!

或許先前,這還只是個念頭,又或是類似‘難道真的是這樣?’的想法;

但在這一刻,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見到了劉勝,劉榮原本并沒有下定的決心,卻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劉榮,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

“答應我一件事吧。”

不等劉勝開口,道明自己此行的來意,便見劉榮搖搖晃晃的回過身;

而后,便是一張邊沿明顯有些不甚齊整,甚至還有毛刺的米黃色絹布,被劉榮從臥榻上的枕頭下取出。

待看見那米黃色的絹布上,早已染上深紅,甚至是黑紅色的血跡,劉勝已逐漸有些嚴肅起來的神容,只更添一抹嚴峻。

“這,是我向父皇、皇祖母謝罪的書信。”

“小九,替我給皇祖母送去吧。”

“——去了長樂,小九不用為我求情;”

“就算皇祖母不愿意看這封信,小九也千萬不要多說什么。”

“只等日后,皇祖母再主動問起時,小九再將這封信,送到皇祖母手中便是”

滿是淡然,又莫名帶些決絕的一番話語,自引得劉勝一陣疑惑不已;

伸手接過血書,手上稍做出一個攤開布片的動作,目光則略帶請示的望向劉榮。

待劉榮默然一點頭,劉勝才低下頭去,將那張布片張開。

看過這封‘書信’上的內容,劉勝面上神情,卻悄然涌上一抹驚愕之色

“孫兒”

“臨江王宮”

“江陵太廟”

“國相、內史”

“不敢自辯,請降罪罰”

“中”

“中尉郅都?”

低頭查閱著那封血書,看著前半部分,劉榮想竇太后、天子啟言辭懇懇的解釋‘我真沒挖江陵太廟的墻’,劉勝本還沒覺得有什么;

但在看到后半段,劉榮起手就是一句‘中尉郅都假公濟私,公報私仇’之后,劉勝終是滿面鄭重的抬起頭。

如果說先前,對于劉榮‘我死定辣’的萎靡,劉勝還勉強心里有數的話,那在這一刻,劉勝望向劉榮的目光中,卻盡帶上了儲君太子,在處理國朝大政使得慎重!

“大哥,是想要殺郅都?”

“——是要借皇祖母的手,把郅都殺死?”

被劉勝這毫無征兆的嚴肅語調一嚇,劉榮也不由稍愣了片刻,連酒醉都清醒了些;

而在劉勝這一問道出口之后,兄弟二人一番簡短的交流,才終于讓劉榮意識到:劉勝登上中尉府,究竟是為了什么

“小九有所不知;”

“那蒼鷹郅都,連書寫用的布、筆都不給我!”

“若非小九今日前來,我都還以為郅都如此作為,是受了小九指使”

“——僅僅是為了這個?”

“——僅僅只是這樣,大哥就想要殺郅都嗎?”

“當然不是;”

“只是此番,我恐怕很難從中尉府脫身”

“——大哥信得過我嗎?”

“嗯?”

“什么意思?”

“小九!”

“不、不可”

“——快跟我走!”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從凌晨寫到現在···

燒是退了,但身體狀況還是讓我提不起速。

先這樣吧,我去睡一覺。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凌晨醒,如果身體狀態好的話,可能明早天亮前有更。

謝謝大家的理解。

晚安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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