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小瓜許久沒有收到符橙雀的消息回復,已經了然,重重的扣了一個“哎”過來。再回復時,竟然都是寬慰的話。
小瓜:雀別慌啊,畢竟情況特殊嘛。[貓貓摸頭][貓貓摸頭]
小瓜:啊對了,那你的內衣內褲怎么辦啊,總不能也穿溫煜的吧?
符橙雀:想什么呢!我下午去買了一次性的
小瓜:那還行,得虧你沒有心大到那地步[貓貓無語]
小瓜:寶啊偷偷問你一下下
小瓜:雀雀,溫煜有沒有對你做什么?[貓貓興奮][貓貓興奮]
符橙雀:什么啊什么?
小瓜:還能有什么啊!
小瓜:我說,你都住他家里去了,還睡他的床,你們……沒干點別的?「貓貓害羞」
小瓜:你展開嗦嗦,我肯定不告訴別人!
符橙雀:啥啊!什么也沒干啊……
小瓜:真的假的?你都睡他屋里了,他半夜沒回臥室抱著你兩人貼貼睡覺?你呢……也不反抗……
符橙雀看著小瓜的話,有些懵,又有些羞澀,感覺臉頰忽然變得燙燙的。
她翻了個身,身上有些涼涼的,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鉆進了被窩里。
熟悉的味道再次夾裹住她,令她心潮涌動。而小瓜那些話,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催促她順著話題往下亂想:
溫煜半夜熘進被窩……
然后抱緊她睡覺……
她還并不抗拒……
嘶——
伊——
不能再想!
小瓜的詞語那么直白,她感覺自己今晚大抵睡不踏實了。
可嘴上,還是犟著:
符橙雀:你再胡說我周一去掰了你的嘴,叭叭叭的[貓貓暴怒]
小瓜:哈哈哈好哦,那還好,起碼沒越線,可不能做啊雀啊
符橙雀:你再胡說
小瓜:不說了不說了,換個話題!
小瓜:寶,我能問下嘛,你現在心里對溫煜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符橙雀:什么意思
小瓜:就是……你覺得你跟他現在是什么關系?
符橙雀:啊?
符橙雀手下頓了頓,鄰居?青梅竹馬?最好的異性朋友?
她琢磨著回復什么,可小瓜已經搶先了——
小瓜:你可別跟我說你們只是鄰居,同學,朋友,青梅竹馬哈,你想想你現在可是住在他家里,躺在他床上跟我聊天
小瓜:如果只是一般的朋友,哪會隨隨便便住進去,還睡人家的床!
小瓜:而且你都沒覺得有什么問題,那只能說明,溫煜在你心里一定是最特別的!
小瓜:這些東西,你得想明白啊寶!
符橙雀別扭極了,看著那些字,她感覺每一條都叩在心頭,冬冬直響。可總有個什么橫亙在那兒,讓她低不下頭來,就想一坨干燥的毛線團,怎么揉也揉不成團,一松手就會散開。
缺一個什么,能把所有內容穿成一根線,讓她搞明白所有的問題。
是什么呢?
小瓜的問題沒法回答,符橙雀有些呆滯的回了幾個字:
符橙雀:我不知道
小瓜:雀,就問你一個問題
小瓜:問完你可以不用回復我,我也去洗澡
少女心里突然惶恐起來,靈魂也開始莫名驚懼,她想讓小瓜不要問,想立刻熄滅手機。可又有另一個情緒在強烈的萌發,呼之欲出,控制她的手按下了話——
符橙雀:你問
說完,呼吸忍不住放到最緩,手心開始冒起虛汗,身體蜷縮起來。
然后靜靜等待宣判——
小瓜:你是不是真的徹底喜歡上了溫煜?
這一瞬間,少女腦袋重重的“嗡——”了一聲。
剎那風吹停了蟲鳴,夜晚嚇住樹葉,聲音被神秘力量吞噬殆盡,回歸寂靜無聲。可安靜并不意味著能思考。她先是長久凝滯,早一秒還駁雜的思緒現在空洞的化成灰,繼而心頭忽然有一種很復雜的情感涌上——
它是溫熱的,有如剛喝過的熱藥,有如被窩里雙人體溫蘊積的熱氣,有如四月大雨寒意透體時暖暖的擁抱……帶著頗具生命力的跳動節奏,一下一下順著胸膛向上擠著,它本就“呼之欲出”,這當下,更是壓也壓不住了。
黑夜成了最好的幕布,她睜著眼睛就能看見上頭放映著許多片段。這些片段那么那么熟悉——
往前,有溫煜冒著大雨過來找她,她滿心感動的抱住溫煜……
往前,有舞臺之上自己超時卻沒有松開的手……
往前,有自己不小心送出去的仍舊歷歷在目的親親……
往前,還有自己春節時的不經意的“想他”……
再往前,還有元旦的,生日的,特別多特別多的,都是和溫煜有關的……
此前混亂的念頭終于在此刻匯聚。她看到夜冒出一個點,點迅速成了圓,成了一顆球,然后瞬間炸裂開來,光芒萬丈,一切也瞬息明朗——
所以……
我喜歡溫煜?
哈!?
不可能吧!?
怎么可能啊……
我和他只是青梅竹馬呀!
只是關系很好很好的,好到可以……好到可以……
平常的女生,不是情侶的話,怎么可能躺在同齡男生的被窩里睡覺啊?
就算關系再好,也不會進男生的被窩里睡他的床啊……
怎么可能待在別人家里待一整天啊!
誰的?
所以——
我喜歡他?
我喜歡他?!
我喜歡他……
啊!?
這…!
符橙雀慌忙把手機塞到枕頭下面,整個人迅速鉆進被窩,用被子構建堅實的外殼。她要讓這堅固的屏障,阻擋一下溫煜不斷逼近的步伐,因為他快要把她占據了。
可她忘了啊!
忘了這里分明就是溫煜的地方,忘了自己就在他的的床上睡覺,穿著他的衣服,鉆進了他的被窩里。
忘了啊,這里連空氣都是溫煜的。
她早就被包圍了,早就跌進來了……
主動的、開心的、毫無負擔的來了。
所以——
“啊……”
符橙雀忽然的輕輕呻喚一聲。
她閉上了眼睛。
心臟“砰砰”跳著,震動傳遍身體每個角落,蜷縮的姿態也抱地愈發緊了。
就在這里,也就在此時,少女凌亂的情懷撫平成了一頁紙,方格子與線條整齊排列,紙張沁著芬芳,有個女孩坐在書桌前,目光和嘴角皆有笑意,一手托著腮,一手轉著筆。過了好久,她停止了轉筆,定下了心,用最大的勇氣,寫下娟秀的小字——
“溫煜,原來,我喜歡你啊。”
少女輕輕呢喃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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