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音樂家第一百二十一章 孩子告訴我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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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孩子告訴我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0日  作者:膽小橙  分類: 奇幻 | 神秘幻想 | 膽小橙 | 舊日音樂家 


范寧以前一直只知道這一世的母親名為“愛麗絲”,不知道姓什么,而文森特提到的全名“愛麗絲·唐娜”.這個姓氏的發音“唐娜”同時還是范寧前世的母親姓名,也就是范辰巽的妻子!

“果然,那個關于《天啟秘境》的海外訂單,把我前世的父親卷到了什么事件里面去了!”

“‘燈塔’和‘神之主題’的說法與神圣驕陽教會的秘典是完全一致的,范辰巽曾經的‘交易人’或‘合作人’總不可能是圣塞巴斯蒂安吧?這可有點奇怪且難以理解,圣塞巴斯蒂安究竟是誰.”

“無論如何,必須盡快找到這個燈塔的位置,就算文森特備忘錄中提到的‘危險分子’現在不再活躍,我眼中的濫彩離徹底擴散也不遠了!”

范寧再次抬起了頭,但眼前除了村落鱗次櫛比的木屋外,就是遠方重重翻涌的暗沉而詭譎的霧氣。

倒是之前同自己搭話的那位少女洛德麗,仍站在一旁不遠處的柵欄邊,眼含期盼看著自己。

這次,范寧只能主動開口試問了。

“你知道燈塔在哪嗎?”

范寧的提問剛剛落音,一道黑影從柵欄的低矮處竄出。

“呀!!”

洛德麗直接被撞得一聲痛呼,穿白色襯衫的身影摔倒在地。

如果范寧的精神狀態和反應速度沒有遲鈍的話,也許少女不會被撞倒,但這不妨礙他在下一刻憑空捏手,將這個襲擊者像只小雞一樣地凌空倒提了起來。

“你是從哪來的?想干什么?”

竟然還有別人,竟然是一位少年。

身穿無袖背心,亂糟糟的金發,雙手在不斷掙扎。

待范寧近距離看清他的模樣后,發覺其年紀看起來比洛德麗更小兩三歲,稱作“男孩”還更準確。

而且,右手的無名指和小拇指還斷掉了。

“他是卡爾,他.我.我們是同一天先后被您考察的,您應該記得的”

“不過,他的運氣差了一點,沒能爭取到一個改變命運的名額,他回到了工廠,幾天后手指就被切斷了兩根,后來自己唯一的姐姐也因無錢看病離世.今天這種場合,可能心里有些記恨著我.”

洛德麗緩緩爬了起來,把頭發撩整齊,邊揉著自己被撞疼的肚子邊輕輕解釋。

“所以,為什么不是他親自來回答?”

范寧沒有放松無形之力的鉗制,平靜問道。

也許,對方在倒立掙扎時隨便說點什么,都會顯得觀感上好一點。

盡管“天才天賦”本身就帶有不公平的因素,但曾經的選人用人規則已經比這世間的任何不平等都要平等,范寧對其親人的遭遇感到同情,對其落選“藝術救助”的事情感到遺憾,但也對這種出于妒忌的襲擊和一言不發的陰鷙感到不適和不喜。

或許,孩子們所告訴自己的,一面是童稚和純真,一面是原始和野蠻?

“因為他說不了話,范寧先生。”麗安卡輕拍著裙上的灰土解釋道。

“什么意思?”范寧終于“砰”地一聲,將小男孩卡爾扔在地上。

后者狼狽地靠著柵欄爬了起來,仍舊一言不發。

也是這時,范寧才發現原來卡爾剛才撞倒的是麗安卡,洛德麗一直都站在旁邊。

“他的嗓子被抽調走了,去唱《白色彌撒》了先生。”洛德麗補充解釋道。

環繞耳旁的歌唱與伴聲自然一直都在,從范寧決定在25時揭開黑色幕簾之前就在。

“抽調?”范寧凝視著眼前的兩位女孩和一位男孩,“那你們為什么可以開口說話?”

“因為我們是樂師,卡爾是鐵匠。”麗安卡說道。

又冒出了幾個常用單詞,繼續帶著似是而非的含義。

范寧在考慮著是繼續追問,還是停止自己的“過度思考”。

理智告訴他,選擇應傾向后者,他試圖繼續上翻手機,找出更多的“日歷備忘”,但見到的是成片成片的轉圈記號,更上方的備忘似乎一時半會還沒來得及“讀取”出來。

四周鱗次櫛比的小屋中冒出了更多的人影,甚至在水井、木柵欄、干草堆或大樹枝椏上方都有黑影探出頭來——

“尊敬的神父,我日夜誦念您的《拉瓦錫福音》書,那上面記著說‘我不再喝這葡萄汁.直到我在祂的國里,同你們喝新的那日子’,于是我行路來到天國。”一位老年男子作虔誠祈禱手勢。

“舍勒先生,我來表達感謝、感激。《呂克特之歌》《詩人之戀》重塑了我的愛情觀,而《夏日正午之夢》則建成了我的自然觀并非狹義的‘大自然’,而是物質世界與靈性世界的總和!”一位穿著帶有彩花紙條裝飾的粗布衣的年輕女性在深深鞠躬不起。

“嗯,噩夢碎裂了,我沒有消弭于無形,而是從這天國醒來。”

“據說這里或許能聆聽到它的第七樂章,關于在‘愛告訴我’之后的秘密”

“那是因為,生者必滅,滅者必復活。”

村落中,有更多的人影在點頭附和。

“生者必滅,滅者必復活!.”“生者必滅,滅者必復活!.”

各種紛至沓來的嘈雜言語就像蛇一樣鉆入范寧的顱腔,他視線離開手機,甩了甩頭,感覺眼里的濫彩也隨之震蕩搖晃。

“我問你們,知不知道燈塔在哪。”

他用更大的幅度甩頭,穩定心神,重歸一開始的問題。

人群的嘈雜聲音弱了幾分,洛德麗費力從其中擠了出來,一路小跑到范寧身旁輕聲說道:

“燈塔在墓碑前方,山巒遠端。”

“什么又是墓碑?”

“墓碑當然就是紀念逝者的事物呀。”

“.”范寧皺眉,他發現這樣永遠問不出結果。

他決定先向“村民”們搞清楚一個更淺顯直接的問題。

“你們為什么要往失常區里去?你們這么多人過來干什么?”

至少,他們對自己表達了尊敬,不具備表面上的惡意,對于自己過去的事跡闡述也對得上號,具備能正常溝通的前提。

“難道有人是不希望去往天國的嗎?范寧先生。”洛德麗柔聲反問。

范寧側身凝視著她。

單聽前一句倒也不錯,但問題在于,“天國”的定義在這些受污染者的眼中被顛倒了吧.

“什么原因讓你認為這地方會是天國?”

“很多啊。”

“異端邪說的教義,在你心中站得住腳么?”

“啊,我并不懂什么教義。”

少女眼眸中流露著憧憬與懷想。

“我只知道,食不果腹肯定不屬于天國,沒有饑餓的世界才是天國。”

“孤獨岑寂肯定不屬于天國,充滿傾聽與陪伴的世界才是天國。”

眾人逐漸加入了對于這一疑問的回答,孩子們的聲音與洛德麗共鳴在一起,洋溢著滿足與歡悅——

“枯萎與貧瘠肯定不屬于天國,裝滿著小提琴的世界才是天國!”

“壓迫與不公肯定不屬于天國,人人生而平等的世界才是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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