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音樂家第一樂章 喚醒之詩(5):南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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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樂章 喚醒之詩(5):南國


更新時間:2023年01月27日  作者:膽小橙  分類: 奇幻 | 神秘幻想 | 膽小橙 | 舊日音樂家 


膽小橙:、、、、、、、、、

這下范寧的眼皮徹底睜開。

火辣辣的日光,躺平的仰視視角,高空是藍天白云。

三四只怪鳥的巨大陰影輪廓,正湊在上方圍觀自己。

脖子能動后他努力地側了側頭,試圖看清這到底是群什么東西。

白色的頭部頸部,淺黃色加微藍的前額后枕,棕色的體羽和雙翼,夸張的長嘴殼連著下顎的大皮囊,讓它們的表情有些滑稽。

于是范寧松了口氣。

好像是一群鵜鶘。

靈性的存在感比四肢體感恢復得快,他試著輕輕揮了揮能動的右手食指。

幾粒純白的砂石輕輕懸了起來,隨后大腦傳來一陣陣劇烈的鑿痛。

先是一次瀕死重傷后的“大病初愈”,又是一次極長距離的移涌穿梭,再加上一段被侵染的噩夢,范寧只覺得現在的體感比之前和瓊分別之際還要虛弱,靈性狀況更是糟糕透頂。

雖然靈感的特性仍是邃曉之下的極限層次,但若論當下重傷后單純的強弱,恐怕還不及一階有知者。

“砰。”

微微抬起的頭,后腦勺又砸回了沙灘上。

“先生,您沒事吧?”女孩純凈纖柔的聲音響起,離自己稍有距離。

范寧聽到有人說話,警惕心再度拉起,閉著眼睛吐出了一句帶著奇怪口音的雅努斯語:

“不用過來。”

在他開口回應后,女孩子的聲音消失了。

但她有可能還在注意著自己,或近或遠。

之前的猜想已基本能證實了:折返通道里的定位感劇變、維埃恩的求醫經歷、羅伊的情報溯源、炎熱的周身體感、身旁人說話的語言......現在自己應在南大陸費頓聯合公國的某處。

由于移涌與醒時世界的對應關系并不完全遵循經驗邏輯,“路徑重現法”的秘儀機制是有小部分誤差存在的,距離越遠誤差越不可忽略,這么遠的折返距離,不知道和當年維埃恩“標記軌跡”的出入會有多大。

從概率上來講,在這片海灘上偶遇一位普通居民,范寧認為正好會有什么惡意的可能性不大。

但這個世界存在“秘史糾纏律”,還可能存在“使徒”,其對普通人也有無形的影響,在做好一些必要的偽裝前,看到自己真實面貌的人盡量能少一位是一位,否則想妥當處理會很麻煩。

好在一大片休息和圍觀的鵜鶘,把躺在沙灘上的自己擋得七七八八。

尤其湊得最近的六七只,仍在堅持不懈地用大嘴比劃各處,看自己算不算食物。

范寧再度閉眼,勉力調用起那一絲靈感,進入入眠前的冥想狀態。

左手手腕上的那圈紅色“凝膠胎膜”,開始憑空一寸寸地消失。

睡夢中他誦念起關于“無終賦格”的禱文,穿梭朦朧的星界層,降到了“啟明教堂”的木制禮臺上。

近處金色霧氣氤氳,指揮臺在手邊,但稍遠點全是虛無的黑。

視野里天旋地轉,就像喝醉了酒,下一刻就會暈倒過去。

范寧不敢耽誤,跌跌撞撞地在指揮臺下面找出了兩大瓶“燭”相耀質靈液。

直接敲碎。

白熾的火焰虛影升騰間,神智稍微得到穩固,臺下的座椅、遠處的彩窗、頭頂的廊拱,以及身后高處的管風琴開始出現。

但它們仍舊像加了道亮度極低的濾鏡,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任何細節,而且完全沒法控制自己來去自如地行走或漂浮。

“看來如果傷勢不恢復的話,樂器具象或燭臺聯夢都無法實現,我也聯系不到北大陸的同伴,去得知那邊現在是什么情況......”

“但這種靈性的重傷,比枯竭更難找到快速的‘特效藥’,尋常的靈液或秘儀只能起到輔助作用,終究得靠一次次加大入夢時長,在移涌中緩慢滋養修復自己的靈體......”

“好在百分純耀質靈液存得夠多,全部拿來用了,幾天時間應該可以恢復實力......”

范寧忍著強烈的暈眩感,將帶進移涌的“凝膠胎膜”直接扔在臺面。

這個指揮臺可以在自己的控夢下延伸出更多的部分結構,其右手邊孔洞放著“舊日”,下方小屜放著美術館鑰匙,再往下還有一些制作咒印的材料和耀質靈液小瓶……儼然成了自己的非凡材料倉庫外加禮器收容室。不過在沒外人光顧的情況下,偌大的教堂可能放哪都一樣。

在范寧準備墜出時,卻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莫名的嘗試后,他手中具象出了一部黑色手機。

這下他感到頗為意外。

這部手機之前并不是移涌物質,也不具備足夠升華的神秘特性,但現在......

難道說當時自己牽引七幅神秘畫作入體,然后“畫中之泉”殘骸被這部手機收容了?那張詭異的相冊照片,是其被收容成功的外在表現形式?

所以手機發生了本質改變,特性接近于一件非凡禮器了?

靈性衰弱之下,更大的恍惚感擊中了范寧,他暫時停止思考,把手機放入另一處夾層,整個人極速墜出“啟明教堂”。

仍舊是烈日、沙灘、海風與一群圍觀的鵜鶘。

剛剛一番短暫入夢和耀質滋養,靈性已初步恢復了一兩成。

將兩件容易暴露身份的非凡物品都收好后,范寧忽然心有所感,再次嘗試著在腦海勾勒除《痛苦的房間》以外的六幅畫作。

那些色彩和線條先是在自己靈感中生成,然后疊加成了“畫中之泉”殘骸的照片模樣。

不算完整清晰,局部有模糊甚至空洞,可能是因為缺少一幅,另一幅也不甚契合。

但是......

他發現自己已經可以體會到關于“畫中之泉”殘骸的淺顯奧秘了。

在靈性的操練之下,身體與外貌的光影色彩開始出現變化重組。

身高變得更加挺拔,頭發由紅褐變為純黑,從整齊變得凌亂,而且增長到了披肩的長度,再過數個呼吸,膚色從白皙變為了小麥色,眉毛更粗了一點,鼻梁更挺了一點,臉頰和嘴唇邊出現了薄薄的一層胡須。

包括外在,但不限于外在。

整個人的氣質從內到外都發生了變化。

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眸,從原先深邃的烏黑,變成了截然不同的憂郁的冰藍。

如果有一位長于靈覺的有知者在旁邊的話,會發現他星靈體的相位色彩,也同樣在發生著難以理解的變化。

“燭”和“鑰”的色彩變成了“燼”,又變成了“荒”、“繭”......

這樣的閃爍變幻持續了幾輪,最后似乎是在范寧的刻意控制選擇下,停留為“池”相的桃紅氣息。

他拖著疲憊之軀站起,然后看到近處十米開外,有位小女孩正坐在幾顆棕櫚樹下,懷抱一顆打開的椰子,好奇地打量著自己。

她年紀約摸十一二歲,但模樣有些特殊,似乎患有白化病一類的疾病,一頭如雪的長發松松地披在肩頭,蒼白的臉蛋和手臂上滴落著陽光,就像玻璃杯里瀲滟的琥珀酒。

兩人目光交匯。

范寧緩緩走了過去,凝視著她沉郁開口:

“你剛剛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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