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迪恩一番友好交流下,律師巴納比的鄰居,不僅配合地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還讓迪恩等人查看了自己家近期的監控視頻。
根據鄰居所言。
他已經十多天沒有看到巴納比的身影了。
這家伙最近在休年假,一直待在家里,所以提供的信息,可信度很高。
反而是監控,沒有什么收獲。
因為監控的范圍,只包括了鄰居的院子,不敢對準道路上,免得牽扯上隱私一類的麻煩事,所以迪恩除了發現這家伙和每天送信件的報童撩騷,是一個不正經的老登外,并沒有別的發現。
告別苦著臉的鄰居。
迪恩準備找聯系物業公司的巡警了解進度。
一見到他過來。
剛剛若有所悟的巡警,好似看到救星一般跑到迪恩面前求救:“迪恩探長,救命啊,我需要幫助..”
他是個瘦高個,看著有些弱不禁風。
“色拉米,怎么了,你不是負責聯系這個社區的物業公司嗎,有誰威脅你?”,跟在迪恩旁邊的胖巡警,有些奇怪地看著求救的同伴。
求救的巡警色拉米,委屈道:“物業公司不配合我,所以我就學著迪恩探長的辦法,威脅了他們,現在他們準備找警局投訴我。”
胖巡警:“.”
迪恩:“.”
什么叫學著我的辦法?
老子告你誹謗啊!
迪恩翻了個白眼:“你叫色拉米是吧,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會想到去威脅一個負責高檔社區物業的物業公司?”
美利堅這邊的物業公司,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們的成分一般都很復雜,屬于源源不斷的金礦產業,和法院、警局,都關系密切,三教九流成分都可能有聯系。
一個小巡警,去威脅對方,怕是想去守馬路吃灰了。
只能說,出現這種搞笑的事情,都怪警局人事。
為了方便下面的人賣命,沒那么多心思,警局招人的時候,會特意挑選那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入職。
這也導致以后經常會有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情,出現在美利堅的巡警身上,甚至被暗中拍成搞笑視頻,供沙雕網友們嘲笑。
瘦高個巡警色拉米無疑就是一個標準的馬路甜甜圈巡警。
他聽到迪恩的質問,臉上委屈:“可是迪恩探長你不也威脅了那個有錢佬嗎?”
“伙計,拜托,你難道沒看到這個有錢佬家客廳那張全家合影嗎?
我敢這樣去問那個有錢佬,是因為我只要按照程序,合法將他帶回警局,再去他公司隨便問上幾個問題,就會給他帶來聲譽上的隱形麻煩。
他有幾個孩子,房子大概也還要還著貸款,所以他這種聰明人,只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但物業公司,憑什么怕你一個小巡警?”
“啊”
不僅是色拉米聽完人傻了,另外一個胖巡警,也傻了。
原來迪恩探長看似無法無天,囂張跋扈的操作下面,有這么多彎彎繞繞,核心居然是欺軟怕硬?
見兩人傻愣愣,迪恩嘆息一聲,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伙計們,如果你們想在警察道路上走的更遠,就要學會怎么展現出自己且戰且退的鐵血態度。”
且戰且退鐵血?
兩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摸了摸腦袋,感覺有些癢。
這兩個家伙沒腦子。
迪恩選擇了放棄。
他拿出手機,給勞倫斯打了個電話,讓他接替色拉米的工作,先去搞到物業公司那邊的監控視頻再說。
打完電話。
消防隊也終于抵達了爆炸現場。
一同過來的,還有聞著腥味各施神通混進來的記者們。
迪恩沒有理會那些和巡警糾纏的記者,等到房子的火焰被消防水槍壓下后,不顧那些還在冒著熱蒸汽的高溫,揮揮手,帶著兩個甜甜圈巡警,拿著工具,直奔房屋的雜物間位置。
這里位于房子客廳后面,遠離爆炸沖擊的前面,受到影響較少,只有一些破爛的房屋焦木阻攔,但還能看清楚破爛地毯下面,一個大概掩藏的地下鐵門入口。
那里有一個地下室!
“搬開雜物!”
迪恩揮揮手,拿著工具,主動上前忙碌起來。
兩名甜甜圈混子巡警,對視一眼,都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驚奇!
這個迪恩探長,怎么知道這里有密室的?
他們卻不知道,在追蹤技能灌輸的各種常識之中,就有爆炸回音這一部分內容,所以在爆炸之時,迪恩就聽出來了,密室位置的下面,有空間!
兩個小卡拉米自然想不到迪恩這么吊,只覺這個帥氣的探長遠比傳聞中的形象,還要神秘厲害,不敢多耽誤,連忙跟著幫忙起來,希望到時候能被迪恩看上,從此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
三個人忙碌了大概十幾分鐘,終于在一片狼藉中,清理出來了一個九平米左右的空間。
看著兩個高溫環境,站都要站不穩的兩個小巡警,迪恩只得讓兩人到一邊去休息,重新叫上了兩個陌生面孔,拿著工具,撬開了地面上的鐵門大鎖。
里面似乎是一個密閉的空間。
鐵門被掀開的一瞬間,一股帶著腐臭味的氣流從下面沖了上來,將兩個正幸災樂禍接手的巡警熏了個正著。
氣味濃郁。
兩人白眼一翻,連嘔吐的本能都沒有升起,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迪恩心中無語。
得,又倒下兩個耗材。
他只能示意剛剛回復些體力的色拉米兩人,將地上兩個巡警拖到一邊,讓他們順便去車上拿上小型攝像機,又要了幾防毒面具。
好在洛杉磯有錢,給巡警的配置包也足。
這些東西警車上都有。
等地下空間的氣味散的差不多后。
迪恩戴著防毒面具,借了把手槍,一馬當先走了下去,色拉米兩人將攝像機固定在肩膀上,跟在迪恩身后,雙手持槍,精神緊繃,依次下來。
不過這兩個卡拉米沒有打開手槍保險。
不是他們不想,而是迪恩在下來之前,就警告了他們,沒有遇到狀況,不許打開手槍保險。
畢竟迪恩只是想讓兩人做個見證者,而不想遇到危險的時候,沒有倒在危險面前,反而倒在了同事背后驚慌失措下橫飛子彈下。
地下通道,修有粗糙的鋼鐵臺階。
三人每走一步,都會有很重的咚咚回應傳動,給人一種愈發緊張的環境刺激。
也不知道地下空間內有什么東西,即使通風了一會,但越往下,那股混和著腐臭、刺鼻化學藥品的難聞氣味,就愈發的重。
即使戴著防毒面具,迪恩敏銳的嗅覺,依舊能聞到這股氣味,只能屏息前行。
大概下去三四米左右,腳下臺階開始平緩。
伴隨一種踏實踩在木板地面的觸感傳來。
一盞感應白熾燈亮起,讓迪恩身后的兩個巡警,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
吱吱吱
雜亂的動靜從前方傳來。
那居然是一只只有著成人巴掌大小、身后帶著長長尾巴的大老鼠。
這些老鼠似乎是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光明,在突然亮起的白熾燈刺激下,發狂了一般到處亂竄,在有些松軟的地面,留下一連串的暗紅色污漬痕跡。
迪恩顧不得觀察四周,先回頭大聲喊道:“安全,別開槍!”
得虧他這么一喊。
身后兩個小卡拉米,在燈光刺激和老鼠群的亂叫下,已經打開了保險。
恐怕迪恩如果先弄出些別的背景,還真可能享受到背刺的快樂。
“呼嚇死我了!”
“這些老鼠是什么鬼,都這么大!”
情緒放松下來,同時適應了燈光刺激的兩人,借著話題,轉移自己臉上的尷尬。
相比淡定自若的迪恩探長,他們兩人剛才的表現太辣雞了。
迪恩沒有理會這兩個工具人,開始認真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個高三米多,有一個普通中學教室那么大的簡陋地下空間。
嚴格來說。
這里更像是一個地窖。
剛剛下來的通道,則是一些拼裝的簡易鋼鐵樓梯,沒有欄桿保護,底部則是木板鋪設的地板,保養的很爛,一些位置有腐爛痕跡,露出了木板下面的泥土。
他們三人下來的位置,木板應該是有感應設置。
往前看,則是一排排的架子。
架子上都是一些藍色的文件夾,每個隔間下都貼著標簽,靠近一看,卻發現那是日期。
迪恩戴上手套,拿出一份文件查看,發現里面都是一些合同、賬本、還有一些帶著密語的簡單記錄。
這里應該藏著律師巴納比的所有秘密。
迪恩掃過這大概六個大架子,朝身后道:“跟著我走,鏡頭對準來。”
說完,他順著木板上,那些老鼠留下的黑紅色腳印,穿過一個個遮掩視野的木架,最后來到了這個地下室的最里面。
那里是一個有著辦公設備的簡易木桌木椅。
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包裹著破破爛爛的衣物,以癱坐的姿勢,昂著頭,嘴巴長大,臉上的黑窟窿直勾勾看向小道方向。
迪恩一轉彎,視野正好對上了尸體那雙失去眼珠子的黑窟窿,便是他膽子大,依舊心里咯噔一下,心跳加快了不少。
“哦買噶!”
兩個隨后跟到的小巡警,直接被這轉角的發現,嚇的發出了驚呼。
這特殊的環境,死狀凄慘的尸體,屬實嚇人。
“別叫了,就站在這里,攝像機鏡頭對好。”,迪恩沒好氣提點一句,要過一個小攝像機綁在腦袋上,才小心地走到尸體前蹲下。
尸體的死狀有些凄慘。
衣服破爛不堪,有著很明顯的咀嚼痕跡,裸露在外的皮膚血肉更是殘破不堪,布滿了嚙齒類動物留下的進食牙印。
不用說,這些都是那些大黑老鼠的杰作。
它們將尸體當做了食物。
幾只白白胖胖的蛆蟲,似乎是感應到外面傳來的動靜,從尸體黑乎乎的眼眶中鉆出,尾部位置還帶著濕潤的黑紅色液體。
這樣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體,親媽來了都認不出來。
迪恩抿了抿嘴,伸出手,準備看能不能找到能確定死者身份的物品。
下一刻。
原本一動不動的尸體,喉嚨處居然快速隆起,就好似僵尸吸氣,死而復生。
迪恩頭皮發麻,快速拉開身形。
這詭異場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下一刻。
一道黑影從尸體的嘴巴沖出,在半空劃出一條弧線,落在地面,快速消失在那些架子的遮掩下面。
這就好似一道信號。
原本安靜的尸體腹腔等身體各處,一個個烏漆嘛黑、油光亮滑的老鼠頭鉆出,在白熾燈的照耀下,好似一頭頭從地下鉆出的地鼠,遍布尸體的全身各處,猩紅的小眼睛直勾勾看著迪恩三人
這一幕場景,詭異而又恐怖,任由你膽子多大,都會有一種麻酥麻酥的茫然惡心之感,從腳底板竄上腦袋,再從心臟涌到全身皮膚,化作彈起的雞皮疙瘩,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艸!”
迪恩連退數步,直到撞到身后兩人才停。
兩個站在轉角的小巡警,更是面無血色,好似見到了不可直視的褻瀆場景,全身發軟,一碰就倒,強撐著才沒有暈了過去。
太他媽嚇人了。
誰見過一個人的體內,突然就鉆出一頭頭老鼠啊!
想一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這些老鼠,估摸是吃肉吃迷糊了。
好半響才在暗處伙伴的呼喚下,呼啦啦從那些血洞下鉆出,頂開尸體體表遮掩的衣物,留下一個漆黑的血肉洞口,逃散了開來。
“嘔”
兩個小巡警,終于扛不住了,趴在腥臭的木板上大口嘔吐。
迪恩握了握拳頭,穩定還有些發麻的心神后,才同情地看了眼這兩個倒霉蛋,甚至沒有升起絲毫訓斥兩人污染現場的想法。
這場景,實在是惡心詭異,鑒證科那些見多識廣的法醫來,都不一定頂的住。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不適,再次蹲在尸體旁,認真打量尸體。
受那些沖出來的老鼠影響。
尸體腹部原本遮掩的衣服被掀開了一部分。
迪恩這才發現剛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死者的左手捂著腹部,下面是一個不起眼的血洞,周圍濕潤,還有黑紅色的液體在燈光照耀下泛著那種類似柏油瀝青的油光,殘缺的指骨間隙,還能看到褶皺的血肉組織殘留。
那是大腸。
迪恩腦海,不由浮現出一副畫面:
死者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靠在角落,腹部受傷,難以動彈。
一群餓瘋了的老鼠,聞著血腥味匯集到一起,順著死者腹部的傷口,往里面鉆。
新鮮的腸子流出。
死者拼盡全力,想要將自己的腸子塞回去,卻導致自己伸過去的左手,也成為老鼠開餐的一部分
迪恩倒吸一口涼氣,渾身雞皮疙瘩彈起。
難怪現場會有這么多還濕潤的黑紅色液體殘留。
太殘忍了!
死者根本沒死亡多久!
他是親眼看著那些老鼠爬滿自己全身,親身感受那些老鼠一點點吃掉他的大腸、吃掉他水汪汪的眼球、吃掉他鮮嫩的內臟之后,才活活生疼死的!!!
就算是殺人如麻的迪恩,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殘忍無比的死法。
因為這太難實現了。
殺人,很簡單。
但如果想讓一個人感受到最大的痛苦后才死亡,并不容易。
迪恩腦海,不由浮現出兇手的殺人動機。
復仇!
絕對是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