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名叫巴納比,高材生,入行以后業務能力十分優秀,原本有著很好的未來,只是他后面因為一些人品問題,成為了行業內人人喊打的垃圾,最后淪落到幫那些移民和中介做事的地步。”
卡羅開著車,帶著迪恩往律師的家里趕去,順便將律師的情況,簡單說了說。
在迪恩離開的這段時間,他被迫和哈里獨當一面,善談了許多,進步很大。
“什么人品問題?”
迪恩來了興趣。
律師這個職業,口碑和職業精神很重要,一旦身上有了污點,就好似妓女從良嫁人,就算是技術好,有得選,嫖客們也不樂意娶回家。
一般的人品問題,不會這么導致一名優秀的律師,變成大家口中的垃圾。
所以律師巴納比,應該是犯了一些原則性的錯誤。
果然,聽到迪恩好奇這個,卡羅這個悶騷男臉上露出壞笑:“這家伙在幫一個小富豪處理一起離婚桉件的時候,勾搭上了富豪的老婆,然后兩人合法下套,將富豪變成了窮光蛋,結果富豪的老婆,暗地里還有很多情人,在開銀趴的時候,吸嗨了,將這件事情當眾說了出來。”
迪恩臉上露出恍然。
勾搭雇主老婆,然后吞下雇主財產。
這事可比嘴巴不嚴、業務差等等問題,要嚴重太多,律師的圈子也就這么大,沒有誰會蠢到去請這種人。
難怪這家伙成了行業垃圾代名詞。
“不過這家伙確實厲害。”
卡羅臉上閃過佩服:
“哈里之前從朋友那里,查過巴納比的資料。
在行業名聲狼狽之后,巴納比非常果斷地拋棄了自己精英律師的人設,放下身段,主動找上了那些洛杉磯的黑中介。
他做了那些黑中介的法律顧問,幫黑中介們規避法律問題。
中間巴納比還差點被槍殺。
那個因為他破產的富豪,找上了被巴納比坑害的墨西哥黑工,告訴了他們之所以被坑還難以維權,就是因為巴納比出的主意,然后那些墨西哥人就帶著槍找上了巴納比。
巴納比很幸運,子彈只是讓他失去了一部分肝臟,但沒要掉他的性命。
正常人這時候,一般不敢繼續做這種事情。
畢竟在一個很容易就搞到手槍的國度,沒誰敢過分壓榨那些本身就過的很苦的黑工。
巴納比不一樣。
出院后,他吸取教訓,不再和其他人種的黑中介合作,而是專門開始負責亞洲黑中介的業務,特別是華國那邊的黑中介。
華國黑中介數量很多,來這邊的黑戶也多,關鍵他們大多數都不愛惹事,文化水平也不高,大多數人過來的時候,甚至連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到,只要還有些希望,就絕對不會走極端。
巴納比還注意到,聯邦每年都會有很多養的狗在華國國內造勢,導致那邊的人將美利堅當做天堂,只要華國不崛起,這種源源不斷的豬仔,就一直可以吃下去。
他意識到,這些華人開設的黑中介,才是他翻身的希望,于是后面就將絕大部分精力,都放到了那些華人開設的黑中介圈子里面。
這一次,巴納比更狠了。
他鉆研律法,給那些黑中介出主意,合法榨取那些偷渡到美利堅的黑工錢財,壓榨完了,就賣豬仔,男的送去那些偏僻的非法大麻種植園,女的...呵呵。
慢慢的,這就成了一條產業鏈。
巴納比的收入也比以前還要高很多,甚至還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專門為那些華人黑中介服務,趴在這個群體上面吸血。”
聽著卡羅的敘述,迪恩有些沉默。
他不由想到之前在大逃殺游戲中,遇到的那艘貨輪。
貨輪上面,也是一群偷渡客。
一般走黑過來的人,基本都是社會底層,或是為了翻身,或是為了讓國內的家人能過得更好,懷揣著種種夢想,經歷各種危險,來到這個無比現實的國度。
可惜外面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美好。
他們就像是非洲大陸遷移的牛羊,一路上不僅要被各種豺狼蚊蟲吸血吃肉,還有一大群在這個國家混不下去的‘自己人’,將他們當做了維生的血肉食物。
這才是現實。
迪恩搖搖頭,散去了心中剛剛冒頭的惻隱之心。
路是自己選的。
未來如果他真正站起來了,成為了真正有話語權的存在,或許會為這些苦命的同胞做些什么,但在此之前,迪恩選擇尊重他人命運。
巴納比的家住在洛杉磯的富人區。
當然,只是相對的富人,大概屬于洛杉磯中產群體的上層。
這里的一套房產,價值大概在三百多萬美元。
每年房稅是0.51,不算高,但也要一萬五到兩千美刀,加上物業費、花園草坪房屋等等的基礎修繕、社區活動、鄰里之前的人情往來等等,住在這里,每年額外支出不低于五萬美元。
這些還不算一些隱性的東西。
比如你如果日常表現的落魄,或者融入不進社區的圈子,甚至可能會被社區委員會投票驅逐,所以為了維持體面,又會有很多額外的開銷。
這些隱性的潛規則,最終形成了將底層隔絕出去的階層。
迪恩他們進入社區之后,這里一群年輕人正在舉行趴體。
一個個青春靚麗的美女,穿著涼快的泳服,拿著水槍戲耍玩樂,有戴著廚師帽的人和服務員穿梭其中,幫這群無憂無慮的年輕人提供食物和酒水。
角落還能看到幾個耳鼻穿孔戴環的年輕男女,躲在一起噴云吐霧。
不用看也能猜到他們在抽大麻。
卡羅羨慕地看了眼那群年輕人,聳聳肩:“老大,看到沒,這里可不會有警察主動過來抓他們,巴納比那個家伙這些年看來賺了大錢。”
迪恩則是拍了拍卡羅的肩膀,指著那幾個躲在角落噴云吐霧的男女,笑瞇瞇道:“你覺得那幾個人是什么來路?”
卡羅能力不錯,現在進步也很大,調教調教,以后說不定可以獨當一面。
卡羅放緩車速,順著迪恩的目光打量幾眼后,有些遲疑道:“和那群玩游戲的人氣質看起來差很多,有些像從小混跡在貧民區的人。”
聞言,迪恩點點頭:“對,那幾個家伙不是這個社區的人。”
在戶外公然吸大麻。
這種人其實在偽富人的高檔社區很罕見。
因為如果有人舉報的話,他們的家庭風評會受到影響,人緣差一點,甚至會導致自己的家庭被驅逐出這個圈子。
“你的眼力勁比以前好不少。”,迪恩夸了夸卡羅,繼續道:“你能猜到這幾個家伙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嗎?”
卡羅思考都沒思考,直接搖頭。
他又不是上帝,怎么可能知道這群混混為什么會出現在這種格格不入的高檔社區。
這怎么猜?
見狀,迪恩開始了教學:
“你得學會主動獲取周圍環境告訴你的信息,比如那個手寫的招牌圖畫,那上面在告訴你,這是一場大學同學之間的生日慶生派對。
這時候你就必須反問自己,為什么一群有錢人的孩子慶生,會混進來幾個一看就很爛的爛人。”
“提供一些助興的娛樂物品?”
卡羅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
美利堅風氣兩極分化嚴重,特別是高中和大學,出了名的亂。
“不,沒那么簡單。”
迪恩搖頭,否定了卡羅的猜測:“你只猜到了一點,慶生會玩泳裝趴體,這群年輕人接下來確實可能會有一些娛樂項目,但就算他們想要一些助興的物品,也會提前準備好,而不是將人帶到趴體上。”
“好吧,老大,你知道的,我沒讀過大學,所以對這些套路,我腦子里沒一點概念。”
卡羅放棄思考了。
“是人。”,迪恩聳聳肩,說出了答桉:“只有需要帶人的情況,才需要這些混子加入,他們就類似拉皮條的,將一些比較保守又渴望見識新事物的留學生或者偷渡過來的帥哥美女,找個借口介紹到這種趴體,成為娛樂的一部分。”
聽到答桉,卡羅眉頭微皺:“我記得洛杉磯的模特娛樂公司不少,這些有錢的年輕人應該不差這點,為什么要弄得這么麻煩?”
“一個原因是因為干凈。
畢竟很多國家,可沒有被嬉皮士文化洗禮的美利堅那么多爛人。
還一個原因,是因為爽!
外國留學生,大多數在自己國家家庭環境就不錯。
拉這些人下水,看著他們變爛,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想象一下。
一個在自己國家,層次不比他們低,甚至更高的人,來到異國他鄉,因為渴望融入本地的圈子,在他們面前低聲下氣。
這不就給他們一種高高在上的舒爽體驗嗎?
之后再看著他們變爛,又可以給帶來毀掉一件美好事物的扭曲快樂。
更別說其他方面的享受了。”
說完,迪恩拍了拍若有所思的卡羅肩膀:“眼力,是一件需要經驗積累,才能不斷提高的能力,平時多想多看。”
“恩。”
卡羅默默點頭。
他不過是一個不起眼,有些戰斗能力的普通人。
別人可不會將這些東西教給他。
跟著迪恩混,真的是他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談話間。
一棟整體白色,帶著些許厚重感的房子出現在兩人面前。
卡羅找了個位置停下車,拿出警探證別在胸前:“老大,一百零三號,到了。”
他也是第一次來巴納比家里。
下車后。
迪恩先看了眼豎立在路邊的郵箱,眉毛皺起。
美利堅居民,經常會收到各種各樣的賬單、收據、書信,所以一般都會有每天查看自己郵箱的習慣。
但律師巴納比房子外的郵箱,此刻卻塞滿了。
這個郵箱,大概有成年人軀干那么大,體積可不小,就算巴納比沒有將收件地址設置在開設的律師事務所,沒有個幾天時間,郵箱都到不了這種程度。
而且巴納比業務多、每天收到的各種信件更多,也不大可能將收件箱地址設置在自己的住處。
所以,巴納比恐怕許久都沒回來過了。
“卡羅。”
迪恩拉住想要去按門鈴的卡羅,嚴肅道:“你們上次見到巴納比,是什么時候?”
卡羅雖然不知道迪恩為什么問這個,但還是老實道:“巴納比是在我們發現死者虞林芬的第二天,主動找到我們的,具體時間是六天前。”
“六天..”
迪恩心里念叨一句。
死者虞林芬疑似有黑幫背景,幫華人黑幫華青幫洗錢,死的又突然,不是被敵對幫派暗殺了,就是牽扯到了其他什么危險的事情。
考慮到巴納比和華人黑中介牽扯很深,又是死者虞林芬的私人律師。
他懷疑,律師巴納比,已經被人弄死在家中了,甚至他的住處,可能還有人在守株待兔!
為了安全起見。
迪恩還是讓卡羅拿出手槍,打開保險。
卡羅是個聽勸的人。
他見迪恩老大這么鄭重,意識到情況不對,不僅馬上照做,還回車上,補了一件防彈衣,順便將一只半自動步槍,跨在了腰間。
如果不是路邊沒人的話。
他這幅打扮,任誰看到第一眼,都會覺得這是一個準備暴力侵入他人私人領域的暴徒。
稍稍有了些安全感之后。
卡羅才看向迪恩,眼神詢問能不能上前了。
“去按門鈴吧。”
迪恩現在處于停職狀態,算是協助破桉,所以沒有掏槍。
卡羅深吸一口氣,走上臺階,按動了門鈴。
就在這時。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涌上迪恩心頭。
他沒有絲毫猶豫,抓住卡羅,勐地朝身后一丟,同時自己也跟著一個標準的平沙落雁、惡狗撲食的狼狽姿態,跳下了臺階,蜷縮了起來。
下一刻。
無數木屑從大門飛濺而出,橘黃色火焰肆虐,撕碎了大半個房子外墻的同時,帶著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浪沖擊波,橫掃四面八方,將附近幾棟房屋的玻璃震碎一地...
嗡嗡嗡
迪恩強忍著不算嚴重的耳鳴從地上爬起,臉色難看地看向周圍的一地狼藉。
他的猜測成真了!
有人在屋子里設置了炸藥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