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小麥克認慫。
迪恩滿意地點點頭。
只要小麥克稍微透露出一點不愿意，他都會直接送小麥克去和自己父親團聚。
現在也就不用他為難了。
小麥克無疑是迪恩見過最牛逼的妖孽，沒有之一。
想一想。
小麥克為了找回丟失的情感能力，無意間制作出的迷醉，單單在美利堅這片土地，就成為了一門每年高達二三十億美金純利潤的化學毒品產業鏈。
而且這還是卡門家族克制下的結果。
放眼全球。
整體利潤，簡直嚇人。
小麥克的其余發明，也差不多，看似凌亂，但如果交給專門的人開發的話，任何一樣拿出來，都有潛力衍生出龐大的產業鏈。
他這種妖孽。
如果交給一個強盛國家來培養，只要中途不夭折，絕對屬于引領科技發展方向的靈魂級人物。
但...這都和迪恩無關。
他沒有那么偉大，對于這個國度，也沒有任何歸屬感！
壓下心中激動的情緒。
迪恩帶著小麥克，重新帶到了四樓的書房：“我出去打個電話，再來安排你之后的生活。”
小麥克點點頭。
他知道迪恩是在思索怎么控制自己..就和他父親，從來不讓他離開這處莊園一樣。
對此。
小麥克并不在意。
無非是從一個牢籠，換到了另外一個牢籠而已。
對于他這種純理性的人而言。
他選擇屈服，是因為知道，不屈服，就會死。
小麥克現在還不想死。
當然。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會引導控制自己的人，走向和自己父親一樣的道路。
畢竟沒有情感，不代表沒有任何欲望。
人只要活著，就會因為各種原因，產生不同的想法和欲望。
即使是小麥克，同樣如此。
他不在乎自己的待遇，只在乎自己想要的東西，能不能得到滿足！
陽臺。
迪恩點上一根香煙，仔細思索起來。
小麥克這種人，是恩賜。
但如果處理不好，也是定時炸彈。
因為除了物理毀滅的方式，迪恩不覺得自己可以玩得過對方。
他不會蠢到以為單純的暴力脅迫，就可以讓小麥克真的老老實實幫自己做事。
這種方式，不可取。
他有更穩妥的辦法。
根據小麥克透露出的來的信息。
他有兩個需求：
一，小麥克渴望通過知識，解決掉自己身上的先天缺憾，找回情緒感知。
這點，從很多細節都可以看出，并不是對方給出的煙霧彈。
這其實也正常。
小麥克的情感缺失，只是說他無法共情，并不是說他沒有欲望。
他理解不了什么是喜怒哀樂。
但一樣會渴望找到能夠交流的同伴，不然也不會一口一個低級生物，甚至因為迪恩和他的思維不同步，而語氣失望。
真正的機器人，可不會有失望的情緒。
這也讓迪恩覺得，兩個人有合作的基礎。
二，小麥克不抗拒、甚至主動找過人合作。
小麥克在麥克·史密斯無法給他提供幫助后，主動通過暗網，找到了合作對象，販賣了迷醉的配方和生產流程，獲得了未知的資源。
看他現在還能夠平安無事，就知道小麥克的心智很成熟，有很強的自保意識，但也不會抗拒對自己有幫助的合作。
這是好事。
如果小麥克真的是油鹽不進的機器人，那么迪恩才會直接一槍崩了對方，然后帶著他的發明發財。
因為沒有需求的人，無法預測，也無法掌控。
對于自己無法掌控的事物，迪恩會毫不猶豫選擇放棄。
他當初來到這個世界后，面對三百多萬美金，一發現無法掌控，馬上跳反，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和不舍，便是如此。
基于以上兩點。
迪恩準備試一試。
不過，他需要一點幫助。
丟掉煙頭。
迪恩拿出手機，給遠在英聯邦的安東尼，打了過去。
安東尼說過，他所在的阿卡茲學派，招收的學員，多的是心智不正常的天才，對于怎么和這種人合作，應該有很豐富的經驗。
電話接通。
安東尼今天的聲音，沙啞中泛著懶洋洋：“迪恩，最近如何？”
“還行，老頭，那個卡羅拉現在怎么樣了？”，迪恩不準備將小麥克的事情告訴安東尼，不然他擔心安東尼惦記。
卡羅拉，就是之前通過催眠洗腦，殺死自己養父的13歲小女孩。
她智商很高，但因為家庭原因，性格有些扭曲，并且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在手術之后，被安東尼帶到了英聯邦，送到了阿卡茲學派教學。
算算時間。
現在也有兩個月了。
安東尼打了個哈欠：“不清楚，阿卡茲學派是封閉式教學，我將她送進去后，就沒關注這方面了，本來想著回來繼續教導你，但被拉到非洲來挖寶了，估計要三四月份才會回美利堅。”
迪恩了然。
安東尼口中的挖寶，應該就是那個埋著幾百噸黃金的寶藏。
看來自己過段時間，就又有一筆美金入賬了。
迪恩瞥了眼正安靜看書的小麥克，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導師，我其實想不明白，像卡羅拉那種長歪的天才，一旦學會高端知識，如果失控的話，豈不是會造成很大損失？”
“那又如何？”
安東尼失笑道：
“迪恩，再天才，也是血肉之軀。
除了是純粹的瘋子。
不然他們知道怎么做，對自己更有利。
另外阿卡茲的教學，不僅僅是傳授知識，還有很嚴格的身心考核。
并且我們從來不會將新人當做炮灰，而是合作者！”
“合作者？”
“是的，類似律師所。
阿卡茲學派，學員分三級。
當到達第三級學員的時候，就相當于畢業了。
他們可以自由選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可以選擇真正加入阿卡茲學派，成為學派的合伙人，享受義務和權力。
有人喜歡無憂無慮。
但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后者。”
迪恩聽到這里，恍然大悟。
這模式，有些像他前世看過的華國武俠電影里一個門派少林寺。
留下的自然就是自己人。
至于那些享受了阿卡茲學派培養，最后選擇離開的人，雖然不為學派服務，但因為你情我愿，也不至于敵視阿卡茲學派。
關鍵是。
這些受過專業培訓的人才，出入社會后，往往更容易取得成就，并且天然親近阿卡茲學派，成為學派的擁躉（俗家弟子）。
左右不虧。
只是迪恩覺得這種辦法，對小麥克沒用。
這家伙沒共情能力。
照顧他十二年的奧娜死了。
他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說明靠感情是沒用的。
終究要回到威逼利誘上面。
想到這里。
迪恩故意道：“老頭，那你們不怕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最后反過來對付學派或者被人收編，對付英聯邦么？”
安東尼愣了愣，好笑道：
“就算是親父子，都會有背叛，何況只是外人？
迪恩，真正的底氣，靠的是自己。
當然，面對一些極端學員，學派也會有一些比較激進的手段。”
“比如？”
“最簡單的物理手段！”
安東尼解釋道：
“永遠不要低估天才的進步速度！
復雜的手段，他們往往很容易就找到破解之法，反而是一些簡單粗暴的手段，他們知道也無能為力。
比如最新款的注射炸彈、心臟芯片等等。
越是簡單粗暴，越好用。
就算發現異樣，也可以馬上通過物理手段，清除對方。
唯一的缺點，只能對工具人用。
因為一旦使用，就意味著目標對象，很可能心懷怨恨，變成定時炸彈，所以這種人一旦沒有利用價值，不管有沒有怨恨，都會被清除。”
安東尼是真的將迪恩當做弟子了，即使是這些隱秘的東西，都毫無保留告訴了他。
迪恩聽完卻狂喜。
妙啊！
怨恨是因為人有基本的情感，對一些事情，會本能產生情緒上的反應。
小麥克不會！
他會因為利益，而有所動作，但只要你提供給他想要的，就不會因為你對他其他方面不好，就弄死你。
迪恩擔心的就是這點。
他可以提供給小麥克想要的，但不知道用什么合適的方法，反制小麥克。
現在有了！
迪恩當即厚著臉皮道：“親愛的安東尼導師，那個...我正好收留了一個機械上面的專家，他能力不錯，我準備和他進行合作，但又擔心合作吃虧，所以能不能送我‘幾’套多重保險的‘信任’裝備。”
安東尼：“...”
沒事老頭，有事安東尼導師。
這個弟子，真踏馬現實！
他沒好氣道：“知道了，我會讓人給你打電話，掛了！”
確定了反制手段。
迪恩整理下思路，重新走到小麥克旁邊坐下：“伙計，我們得好好談談合作的事情。”
“合作？”
小麥克抬起頭：“你不是想將我囚禁在這里，幫你做事情？”
“不不不！”，迪恩義正嚴詞地否定了小麥克的說法：“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我的意思是，我負責你的安全，提供你想要的東西給你。
但如果我有想要的東西，也希望你能提供幫助給我。
這就是一種長期、公平的等價交易。
如果你哪天覺得不合適了，也可以選擇中止這種交易！
只要你不敵對我還有我身邊的人，我就不會將你當做敵人，而是將你當做我的合伙人！”
小麥克看著迪恩，不說話。
迪恩沒有絲毫膽怯，真誠地和他對視。
半晌。
小麥克點點頭：“好，我需要一些人體內分泌方面的研究資料，受限于設備，我沒辦法自己進行這方面的研究，如果你能提供設備就更好。”
“可以！”
迪恩口袋空空，語氣卻無比肯定：“沒有問題，我可以給你提供這些東西，但有一件事情，我得先說明白來！”
“什么？”
“合作的信任基礎！”，迪恩伸出手指搖了搖：“伙計，你看過很多書，應該知道，做生意都是一步步才建立信任感。
我們就相當于剛開始合作的伙伴，一開始就任意索求的話，容易影響彼此的信任，這是人基本的情感！”
“我理解你的意思，但理解不了為什么要這樣。”，小麥克第一次皺起了眉頭。
迪恩心中嘿嘿一笑。
這是他發現小麥克唯一的缺點。
因為缺乏共情能力，所以小麥克看的書再多，對于一些人文類的文字內容，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他沒有社會閱歷，也不知道什么是騙小孩的怪蜀黍。
很不巧。
迪恩就是這樣一位沒有下限的怪蜀黍。
他表情真誠道：“意思就是，要想得到，就得付出，我放過了你，你是不是應該先給我好處，再提要求進行下一次交換？”
“實驗室的東西，你都可以拿走。”，小麥克無所謂道。
迪恩搖頭：
“那些本來就是我的戰利品，我現在也沒有需要你幫忙的事情。
要不這樣吧。
小麥克，因為你父親的事情，我對你有些擔心。
我可以不限制你的自由，但需要在你身上注射一枚定位芯片。
這樣可以大概知曉你在的位置，也算是對你的一種保護。
等到什么時候你不愿意和我合作了，我們再取出來。”
“這個技術還不發達，很容易被屏蔽。”，小麥克認真思索片刻，澹定道。
顯然，曾經通過網絡，以物易物換取過大量知識的小麥克，認可了迪恩所謂的‘等價交換’，甚至幫他查漏補缺起來。
迪恩聳聳肩：“正常情況，不會有人知道你身上有定位芯片。
如果你想故意躲著我，我相信以你的智慧，也有別的辦法規避芯片定位。
所以這也只是一個形式。”
反正定位芯片是假，芯片炸彈是真。
小麥克的身體素質，決定了他無法長途跋涉，所以定位不定位，意義不大。
小麥克打量迪恩片刻，通過生硬的心理學分析，確定他大概說的是真的后，點點頭：“可以，我想要的東西，什么時候可以得到？”
“一個月。”，迪恩伸出一根手指。
“太久了。”，小麥克搖頭：“我希望是三到七天，因為我差不多那時候完成輔助行走機械的研制，需要借助生物設備和實驗體進行下一步的研究，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希望可以和f逼或者其他大機構合作。”
說著。
他再次看向迪恩的雙眼：“你說過的，如果我覺得不滿意，可以選擇其余人合作！”
小麥克知道自己因為共情問題，無法深入研究心理學這種知識，所以反手就是一個赤裸裸的試探。
他想要知道迪恩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言，把自己平等地當做合作者！
怎知。
聽到這個問題。
迪恩默默從口袋掏出了一本f逼的證件：
“那個...我就是f逼的特聘職員，除此之外，我還是nsa以及多個特殊機構的特聘成員，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查驗！
所以不是我能力不夠，而是因為這些設備，屬于違禁品。
那些人破事一堆，審核方面，會花費很多時間。”
小麥克：“...”
他默默伸出手。
迪恩將f逼的本子還有nsa、洛杉磯警探局、紐約警探局的四個本子，一起放到他手上。
小麥克拿著本子，艱難走到電腦旁，快速輸入各種迪恩看不懂的字母和指令后，居然輕而易舉沖破了f逼的防火墻，調出了迪恩的所有信息。
“這么簡單？”
小麥克頭也不回：“只要是人設計的東西，就會有漏洞，只要被人找到漏洞，就不存在安全。”
迪恩的信息，有四頁。
每一頁，右上角的字母標記都不一樣。
正常情況下。
有人查詢這些在職探員的信息，需要對應權限，還可能觸發設置的警報，引發復核查詢者信息。
這是對探員們的保護。
但在小麥克這里，迪恩所謂的加密信息，都成了擺設，輕松被看了個精光。
不過這也讓小麥克對迪恩多了不少信任。
因為迪恩沒有騙他，確實有多重身份，有能力滿足自己的需求。
小麥克只能將證件都還給迪恩，皺眉道：“你們的效率太差了，完全是浪費時間和生命！
有時候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找回自己丟失的情感，因為大多時候，我只看到了情感帶來效率的下降。”
迪恩將證件收好，聳聳肩：“或許吧，但人不是機器，不管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有情感的人，才一個完整的人，走吧，伙計，你的身體太差了，我帶你換一個住處。”
“哪里？”
“我家！”，迪恩揉了揉小麥克枯黃的頭發：“你都叫我哥哥了，就帶你去見見我的家人，另外你雖然無法共情，但可以先學習共情。”
他當然不可能讓小麥克和家人住在一起。
但不妨礙他借此作秀。
如果有被渣男騙過的女人看到迪恩這個模樣，就會覺得異常的眼熟。
因為嚴格來說。
沒有共情能力的小麥克，感情上就是天生的白癡。
他雖然不會被迪恩的言語所感動。
但很難分辨出滿嘴真誠的迪恩，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學習共情？”
“是的，就類似機器人的行為學習，什么時候該哭，什么時候該笑，什么時候應該憤怒，這些東西，你一個人住，可學不會。”
聽到這里。
小麥克低下頭。
迪恩的很多行為，都和他通過大量閱讀構建的思維模型預測，發生了沖突，以至于讓他感覺眼前的男人，他看不透。
他抬起頭：“你不害怕我傷害你的家人嗎？”
迪恩蹲下身子，看著他的雙眼：“那你告訴我，你傷害過別人嗎？”
小麥克點點頭：“我知道我父親的結局，卻沒有阻止，反而故意在他們的基地，留下了導火索，加快了他的結局。”
“什么導火索？”
“我故意朝著基地隱藏的攝像頭笑。”
說著。
他朝迪恩，露出一個很奇怪的笑容
大抵...像歪嘴一笑的挑釁。
迪恩翻了個白眼：“這個微笑，你是從哪里學會的？”
索爾·阿斯頓死的不冤！
小麥克學著迪恩的模樣，聳聳肩：“電影里，一般露出這個笑容的人，下場都不會很好，對了，聳肩代表了什么？”
“表示無辜、無奈等等的肢體語言。”
迪恩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拍肩行為，表示親近之人的親昵，另外麥克·史密斯死的其所，玩弄人心，注定逃不開被反噬，所以你不算傷害了他。”
小麥克點點頭：“那就沒有了，我的時間寶貴，不會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面。”
得知小麥克其實沒有害過人。
迪恩不由對自己接下來的卑鄙行為，有些愧疚。
罷了。
等到安東尼送的設備到了，就少給小麥克扎幾個‘保險’。
小麥克智慧超凡，卻不懂眼前的迪恩就是一條老狗。
在他看來。
迪恩比他想象的有實力，提出的等價‘合作’，聽著也還行。
他對迪恩的認知，從被迫，一下上升到了可以合作試一試的程度。
這或許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十二歲的小麥克，不明白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