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三節課前。
董青風回到8班,將烏梅果切,轉遞給姜寧。
“這是?”姜寧問。
董青風臉色變幻:“郭老師給你的。”
“謝謝你跑腿。”姜寧表示感謝。
向來傲氣的董青風,此刻表情有些僵硬,麻木的回到座位。
預備鈴打響。
吳小啟褲兜里音樂外放,他伴隨節拍,拍著籃球入教室,地上塵土飛揚,他化身灰燼籃球手,身法無敵。
張藝菲正在吃蒸餃,張口便罵:“吳小啟,你腦子進水了?”
吳小啟根本不怵她,反而把籃球拍到她身邊,故意找事。
張藝菲怒而發動猛牛突擊,吳小啟一個后彈腿,如同嗎嘍,輕松閃避。
他猴跳的節拍,與籃球形成了共振,眼中泛著挑釁:“我在進步,你呢?”
他日日夜夜苦練籃球,身法早已大成!
張藝菲怒道:“嬌嬌!”
龐嬌緩緩轉過龐大的身軀,巨大的眼珠子,鎖定吳小啟。
吳小啟頓時毛骨悚然,后背發涼,他在她面前,好像是一個生瓜娃子。
吳小啟尷尬的笑笑:“你看你們,又急!”
他趕緊收好籃球。
同桌段世剛掏出象棋,邀請:“小啟,搞棋?”
吳小啟懷抱籃球,拒絕:“不好意思,我要學習!”
說完,他掏出手機,開始觀看NBA的比賽。
段世剛很無語,他又轉過身,詢問黃忠飛:“老黃,下不下棋?”
俞雯厭惡:“你能不能別跟班長說話?”
黃忠飛沒拒絕,他性格很好:“快上課了,不太好,下課我們可以玩。”
段世剛沒在意:“嗨,生物課跟下課有啥區別?”
他繼續找其他同學約棋,半個好學生的曹昆拒絕,段世剛無奈,只能參加胡軍他們的‘鐵銹戰爭’開黑運動。
而像崔宇孟桂,他們已經找好了資源,準備看片。
找的是美女教師類型,配上高貴美麗的安嬋老師食用,簡直快樂加倍,人生極樂,崔宇都迫不及待了!
趙千千拿出他的化妝工具,把自己打扮成美美的男娘模樣。
當安嬋老師,踏入8班的那一刻,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她那張精致的臉蛋,狠狠板起。
她在來8班之前,心里做好了打算,如果還是妖魔亂舞,別怪她不客氣了!
結果,安嬋還沒開始發火。
崔宇站起來‘喝斥’別人:“拜托,你們能不能尊重一下安老師!懂不懂尊師重道!”
孟桂:“就是,你們沒看到安老師生氣了嗎?”
兩人一唱一和,安嬋老師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拿起教材:“上課!”
安老師的講課水平不錯,做到了頂著傷害打輸出。
因為后排的說話聲音很大,安老師只能用更大音量壓制,雙方仿佛在較勁,音量節節攀升,而當那位如山巒般的女壯士開口之后。
安老師覺得她猶如波濤中的小樹葉。
安老師憋的俏臉通紅:“你們能不能別說話了!”
柳傳道鞋拔子臉笑得特開心:“哈哈哈,生氣了,我看見女人生氣,我就想笑。”
“柳傳道,你給我到后面站!”安老師喝令。
柳傳道望著后黑板的兄弟們,又看看薄怒的安老師,美人生氣的模樣,真是太美了,他竟然有種奇特的快感。
一堂課下來,安嬋嗓子啞了。
她回到辦公室,往椅子上一靠,雙眼無神,仿佛被掏空身體。
那位文青的老師,非常儒雅的搭訕:“安老師,你的普通話是不是一甲水平,我感覺特別標準,聽你講話像是在聽詩詞。”
安嬋沒理他。
文青教師微微尷尬。
高何帥在旁邊幸災樂禍。
周少婦給高何帥使眼色,還指了指面前的杯子,作為同一辦公室的同事,她覺得高何帥人挺踏實,所以愿意指點。
畢竟不論多大年齡,追女孩子,總歸逃不了表現好。
高何帥會意,立刻拿起一次性紙杯,火速給她接了杯熱水端。
“安老師,喝口水潤潤嗓子。”
安嬋:“謝謝。”
文青老師非常嫉妒,竟然,他竟然輸給了黑粗壯的高何帥!
安嬋端起紙杯,喝了半口,馬上吐出,被燙的捂嘴巴直哈氣。
周少婦捏過杯子,感受到了表面的溫度,她服了。
高何帥不解:“很燙嗎?我平時都喝這個溫度的。”
安嬋終究只是二十二三的姑娘,她此刻委屈的想哭。
郭冉正在收拾她的教材:“安老師,等我上完這節課,一起去食堂吃飯。”
安嬋看著輕輕松松的郭冉,她無法理喻:“郭老師,8班上課真的很輕松嗎?”
郭冉上節課的課間,和她產生了關于8班好不好的意見分歧。
郭冉思索片刻,說:“既然你不相信,這節課你可以到后排聽課。”
安嬋不信,她不信那個8班會如此聽話,同時,她更不信郭老師的控場水平,會比她高到哪里!
這是源自于華東師范優秀畢業生的傲氣!
安嬋一口答應:“好。”
與此同時,張池正在后排涂抹段世剛給的跌打止痛膏,治療面部青腫。
王龍龍在旁邊說:“有人說鄧翔和葛浩他們上節課被抓進保衛處了,池子你悠著點。”
張池不屑一顧:“只要我不說我昨晚的事,王處長又能拿我如何?”
“沒有人比我更有骨氣!”張池信誓旦旦。
王龍龍:“牛逼!”
崔宇:“我們8班的硬骨頭!”
孟桂:“鐵打的漢子!”
張池沐浴在眾人的夸獎中,渾身輕飄飄,只覺得自己堪比經受過特殊訓練的特工。
他放言:“當年8個體育生打我,老子硬是挺下來了!”
董青風發現段世剛的鼻青臉腫,他念及上次段世剛送他膏藥,董青風開口:“今天下午上完周末了,有興趣跟我去格斗館玩玩嗎?”
說話間,董青風揮了一拳,竟有幾分標準架勢。
段世剛覺得董青風這人上檔次,他比較認可:“行啊!”
董青風拍拍他的肩膀:“等你練個幾次,實力上來了,就不會遇到這種局面了。”
就在這時,魁梧的王處長,散發軍人氣質,踏入8班地界。
玩手機的同學收起了手機,化妝的同學收起化妝工具,坐在課桌上的同學,立刻跳了下來。
紛紛對王處長行注目禮。
王處長沉聲:“張池!”
接著,他還看見了旁邊的段世剛,王處長皮笑肉不笑:“買一送一?”
張池絲毫不懼:“什么事?”
王處長盯著他:“你是不是跟鄧翔他們打架了?”
張池咬死不松口:“王處長,我都說了,我是滑倒摔得!”
王處長走近了,他并沒嚴刑逼供,而是輕飄飄的甩出一句話:“如果現在承認,我罰輕點,如果不承認,而鄧翔他們先承認,你們給我等著吧。”
“還有你,段世剛。”
董青風嘖嘖稱奇:“好家伙,博弈論。”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王處長,居然還懂這些套路。
段世剛當時就慌了,他信得過自己,但信不過曾經的兄弟!
他趕緊問:“王處長,你說話算話?”
王處長:“必須。”
段世剛還沒投呢,張池搶著投降:“王處長,我錯了!”
周圍的王龍龍無力吐槽,‘尼瑪,早知道你秒投降,你剛才那么硬氣給誰看?’
張池和段世剛一起投了。
王處長盯住他們:“我給你們三個選擇…”
段世剛不等他說完,秒選:“我愿意罰抄校規100遍!”
王處長:“…”
他又把條件說給張池聽,分別是蹲馬步15分鐘,四個大嘴巴子,以及罰抄校規100遍。
張池:“還有第四個選擇嗎?”
王處長笑得很難看,他露出強健手臂:“跟我掰手腕,贏了你不用受罰,輸了三個全做一遍。”
賭性極大的張池秒選:“我和你賭。”
王龍龍卷起課本,高呼:“我來主持比賽!”
賽場選在黃忠飛的課桌,清場后,王處長和張池面對面坐好,紛紛擼起袖口。
本就關注的同學,此刻是更是紛紛圍過來,觀看這場對決。
白雨夏聽見動靜,心里猶如貓爪似的,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她根本看不見。
張池和王處長握手。
張池的眼神犀利,充滿了對命運的抗爭。
兩人手臂都很強壯,但,張池的胳膊,明顯比王處長瘦了一整圈。
崔宇:“很難的啦。”
孟桂:“贏不了啦。”
周圍是唏噓的感嘆聲。
張池:“你們所有人,都不看好我。”
王龍龍揮動書本:“開始!”
瞬間,課桌猛地一震!較量開始了!
王處長肩膀肌肉擰在一塊,逐漸往右壓下手臂,占據巨大優勢。
張池怒瞪眼睛,苦苦支撐。
“輸了。”段世剛嘆氣,王處長太強了。
是的,張池快輸了。
‘要輸了嗎?’張池凝視他的手腕,他看到了一道傷疤,那是他在工地干活的傷疤,那是他悲慘命運的見證者!
張池嘶吼出聲,從牙縫里擠出聲音:“蛋白粉怎么比得過磚頭鋼筋混凝士啊?!”
“給我開!”
“給我開!”
張池滿口的“將大局逆轉吧”“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要滅我,我要滅天”,打滿了雞血!
喊了一陣子,他逐漸沉默。
王處長握住他手,奇怪:“你怎么不說了?”
然后,王處長稍微發力,將張池的手臂壓下,獲得勝利。
張池趴在桌子上,如同被命運鎮壓的螻蟻。
王處長把他揪起來,打了四個耳光,罰了他100遍校規,又讓他中午放學到保衛處蹲馬步,然后才離開8班。
保衛處的霸氣,恐怖如斯。
張池像是一條死狗。
陳思雨回來給白雨夏和姜寧描述剛才的比賽,她伸出手,表示要和姜寧進行掰手腕比賽。
賽前環節,雙方握手。
陳思雨的手,被姜寧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抓住后,她當時腿都軟了,就投半降了。
等到姜寧稍微用點力,陳思雨直接敗了。
“姜寧,你太強了,要是滿分一百分,我給你打96分。”
白雨夏她目前的知識量,有些不理解,臉蛋浮現訝色。
陳思雨:“因為差四,我才能給滿分!”
預備鈴打響前。
化學老師郭冉,拿著教材走進8班時,班上亂糟糟一片。
董青風正在和女生掰手腕,這是他輸給的第三個女孩子。
江亞楠伸出手,興致沖沖:“我,我和你掰!”
柳傳道在旁邊哈哈大笑:“董青風,你是娘們嗎?你弱了吧!”
董青風掃了他一眼,懶得搭理愚蠢的豬。
他心里得意:‘只要他一直輸給女孩子,就會有越來越多的女孩子和他掰手腕,這個道理,有些男人永遠不會懂。’
安嬋隨郭冉一起,看到的正是這副混亂景象。
安嬋看著就來氣,然后突然想起,這不是她的生物課,而是化學課。
舒服了。
她真不相信,同為柔弱年輕女老師的郭冉,如何能治理好這群妖魔鬼怪。
安嬋把椅子放到最后一排,安安靜靜的坐好,當旁觀者。
終于,上課鈴打響。
郭冉笑吟吟,音色溫溫柔柔的:“好了,我們開始上課。”
混亂的教室中,她的聲音并不大,甚至顯得很小,可是班級神奇的安靜了。
“柳傳道,你同桌怎么了?”郭冉奇怪。
柳傳道瞧瞧張池,自從被王處長鎮壓后,張池宛如死狗。
“他遭受了一些小小打擊。”柳傳道表示。
“嗯,但不能睡覺哦,你把他喊起來聽課。”
柳傳道拍拍張池,張池直起腰,露出一張腫脹的臉,很慘…
教室后排的安嬋老師:“?”
張池在她課上,從來沒抬起頭。
郭冉怔住:“張池,你要不要緊?”
張池很想罵娘,我要不要緊,你看不出來嗎?
段世剛:“涂了我的跌打止痛膏,包沒事的。”
于是郭冉開始講解試卷:“大家看這道題,在室溫下,在0.2mol…”
隨著郭冉的講解,整堂課的氛圍相當之好,儼然是一副充滿學術交流的祥和景象。
與安嬋的生物課做對比,宛如兩副天地。
直到一節課講完,郭冉和安嬋一塊離開,安嬋仍是百思不得其解,開始懷疑人生:‘我難道不適合當老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