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奧古斯丁種植園的戰斗只是一個縮影。
大英帝國的陸軍,在弗羅里達州與密西西比州沿海地區展開了大規模登陸,以連為單位,開始大規模清剿“叛逆”。
這瞞不過在十三殖民地有著大量眼線的德克薩斯人,甚至都瞞不過歐洲列國的情報人員,比如說法國人。
法國人的勢力雖然早已撤出路易斯安那,但畢竟是其前殖民地,上面居住的法裔移民,早就把北美殖民地動亂的消息,傳給自家皇帝陛下了。
在幸災樂禍的同時,法國人立刻發出外交照會,要求英國人做出解釋。
即便大英的外交官再三保證只是為了對付德克薩斯人,法國人依舊宣稱這貿然動武的舉措,有可能會威脅到法國的利益。
并派遣了太陽王號和一支駐扎于本土的主力艦隊,開赴了西班牙王國的殖民地,哈瓦那港。
自從法國,西班牙建立起共君統治后,西班牙王國這個日落帝國,日薄西山的國勢,便得到了一定的緩解,最起碼西屬古巴,西屬呂宋依舊握在手中,只是不得不跟法國人進行聯合開發。
說是聯合,窮困潦倒的西班牙人,自然無法阻止富得流油的法國人占據主導地位。
不提兩個自百年戰爭以后,便互為仇讎的頂尖強國在歐洲打嘴仗,德克薩斯人的備戰,遷離工作也在充裕的畜力幫助下進展得井然有序。
“可惜了,這么漂亮的一座小鎮,下次再來看的時候,就不知道它還能否存在了。”
“英國人也不至于一路燒殺搶掠過來吧,他們以后不是還想統治這片土地呢嗎?”
“誰知道呢,總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敵人的仁慈上吧?”
這些天里,拉維妮婭和薇薇安娜兩人,一同走過了德克薩斯很多地方,這位有著淺栗色頭發,耳朵和尾巴的狼族女士,很快就喜歡上了這片狼族的樂土。
而現在,狼族戰士們正幫助小鎮居民,一同搬遷著自己的財物。
人們鎖緊房門,依依不舍地在狼族士兵們的看護下離開家園。
雖說彌漫著悲傷,憤怒的氣氛,但居然沒爆發什么沖突,反倒是有許多小鎮居民,高喊著要加入邊防軍,一同對抗侵略者的。
可惜真正夠格參軍的,有過服役經歷,或是做過獵戶,牛仔,賞金獵人的男人們,早就被征召入伍了,余下的,發給他們槍械上了戰場,也就是充當炮灰的角色。
北方英國人正在摧枯拉朽地屠殺黑人起義軍,這足以證明,在大英的戰爭機器面前,炮灰數目的多寡,是完全無用的。
一旁的黇鹿小姐,輕聲說道:“只要有人在,哪怕土地,房屋都被奪去,德克薩斯也不會消亡,在這兒,只有缺人,很少聽到有缺地的。”
拉維妮婭點頭應道:“是啊,德克薩斯的土地比整個亞平寧半島還要廣袤,但這里生活的人口,據說才剛破百萬。”
薇薇安娜糾正道:“不止是比亞平寧半島大,在歐洲除沙俄以外的所有國家本土,都比不過德克薩斯。這就是新大陸,只需很少的付出,就能換來大片未經開發的土地,只是沒人居住的土地,一文不值。”
“如果德克薩斯能托庇于某一家列強的保護之下,比如我們德意志,就算是英國人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發動戰爭。”
“或許吧。”
拉維妮婭微笑不語,黇鹿小姐一向視老皇帝弗朗茨為教父,對自己的國家是帶有濃厚濾鏡的,實際上,哪家列強都不是做慈善的,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須要失去什么。
真要是賣身投靠的話,對海外擴張向來無甚興趣的哈布斯堡帝國,甚至都不如法國人是個更值得投效的宗主。
畢竟人法國人的海軍,比哈布斯堡王朝那支僅在亞得里亞海和波羅的海澡盆里泡澡的海軍要強出太多了。
她換了個話題:“德克薩斯跟都靈,米蘭完全不一樣。我之前聽洛薩說的時候,都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地方,簡直就像不該存在于人間的烏托邦。”
“的確不該存在于世間。”
一旁的薇薇安娜輕聲道:“如果不是有洛薩他們的幫助,在第一次德克薩斯保衛戰里,這片烏托邦就該被毀滅了。”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這樣看,我們還真是在做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業,我感覺自己的新詩都有靈感了。”
拉維妮婭忍俊不禁,輕輕上手掐了下黇鹿小姐細膩的臉蛋:“呵,你跟靈韻小姐一定很有共同語言,她也曾跟我說過,屬于她的第一本新書的靈感來了。”
“靈韻小姐?”
薇薇安娜有些愣神。
“就是般若女士,你看過她寫的嗎?”
拉維妮婭很喜歡黇鹿小姐,雖然她不認同洛薩的那句“她跟你很像”的看法,跟自己相比,薇薇安娜更像是游離于人世間的精靈,只是她們都有一顆憐憫之心。
這其實很稀罕,不是哪個出身于上層階級,平日里接觸的教育都是“我們高人一等”的人,都能把普通人當作是自己的同類的。
“看過獵魔人系列,但是般若女士還有兩個名字嗎?”
“對,前世和今生,共存于一個身體。”
拉維妮婭想了想,又補充道:“確切來講,應該是生前和死后,你只要記住,笑得很溫柔的是靈韻小姐,總是板著臉的是般若女士就好了。”
黇鹿小姐莞爾:“總是板著臉的不是切里妮娜小姐嗎?”
“她呀”
拉維妮婭回頭看了眼,有種背后說人壞話的心虛:“她跟般若女士可不一樣,般若女士面無表情的時候,只是讓你看不出她的情緒,妮娜就純粹是大腦空空了。”
“你們在說誰的壞話?”
冷不丁一聲響起,嚇了拉維妮婭一跳,畢竟能這么神出鬼沒的,也就是切里妮娜了。
回頭看去,卻發現洛薩正揚著張笑意盎然的臉看著她們。
“洛薩,你回來啦!”
黇鹿小姐有些驚喜,拉維妮婭拍了拍自己頗有規模,遠勝黇鹿小姐的胸脯:“你怎么也學切里妮娜玩這種突然襲擊的戲碼?”
“因為真的很好玩。”
洛薩打了個呼哨,日蝕像是一道離弦的箭,掠過草原,飛奔而來。
“雖是玩笑,但妮婭你的警覺性也太弱了,小安娜的實力沒恢復也就算了,我都離你這么近了,你都沒發現可不應該啊。”
其實也應該。
洛薩用上了黇鹿小姐提供的“魔武士”被動,方才他其實離得還很遠,先是用精神力偷聽,后來又靠精神力全部加注于敏捷之上的極速靠近,營造出了一種我早就在你們身邊偷聽很久的假象。
法官小姐扶了扶眼鏡,輕哼道:“身為一國之君,就是這樣戲弄下屬的嗎?”
“在這世界我可不是國王,總是板著臉,昂著腦袋本來也是件很累人的事。”
洛薩聳了聳肩,這幾天的“冒險者”生涯,讓他不免有種想要丟了“鳥位”,闖蕩江湖的沖動。
實際上在中世紀當國王,本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約束他的,不過是職責所在,以及心中的那份理想罷了。
畢竟做冒險者,最多也就是獨善其身。
可這世上他看不慣的事情也太多了,想要真正做出些改變,他就必須戴好這頂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