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一隊披甲重騎兵隊伍里的德瑞姆,如今儼然已是個老練的敕令騎士了。
夾槍沖鋒,控馬,騎射在他獲得“神賜”以后,仿佛他與生俱來的一般,只要身體素質跟上,就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也只有親身體會過,才會知道公爵大人麾下這支堪稱無敵的精銳,究竟是如何從無到有,只了如此短暫的時間便組建出來的。
根本不是人們普遍猜測的“魔藥”,或是獨門的練兵法,亦或是洛薩父親維爾納伯爵效忠的主君,施瓦本的公爵,日耳曼尼亞的皇帝或是東方帝國的女皇私底下的資助。
這是神跡。
他跟同伴們并肩列陣,沖進漆黑的甬道里。
“魔藥”使他清楚地看到,在甬道當中,一群畸形的似狼怪胎,正圍著一具死去的騎士尸體啃噬著。
它們埋進騎士的腹腔,大快朵頤著。
聽到他的腳步聲后,它們齊刷刷轉過腦袋,露出那張布滿了血污的猙獰面孔。
緊跟著。
身旁的同伴們也不遑多讓,嘴里怒罵,咆哮著,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減,只是片刻功夫,就將這條甬道里盤踞的畸變狼人屠殺殆盡。
他幾乎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掩埋在廢墟里。
它們齊刷刷放棄眼前的美餐,瘋狂向他們撲來。
不遠處的甬道里,傳來一陣腳步聲。
德瑞姆的神情很冷靜,一邊高喊著下令,一邊將手中的盾牌尖端插在地面,雙腿穩穩站在原地,在撲來狼人的氣力用盡之時,一個盾擊,將其撞倒,沉重的鐵靴踩在對方的胸口,一劍將其梟首。
狼人的神情桀驁,從廢墟中緩緩爬起,腳下的血水積成水洼,身上猙獰的傷口,翻卷的皮肉,幾乎被開膛破肚,露出的破損臟器,這一刻依舊在飛速愈合著。
戴牛角盔的騎士詢問道。
“這個倒霉的家伙,落在這群怪物手里,連具全尸都落不下。”
“殺!把這群怪物統統殺光!”
這不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遇到的最強對手,但一定是打得最盡興的對手。
一步一個血腳印的魁梧身影,迅速從甬道中走出。
德瑞姆驚魂甫定道:“沒,沒事,多謝漢斯大人。”
騎士們大喊著。
戴牛角盔的騎士豁然將面前壓住年輕敕令騎士的石板掀開,嘴里小聲嘟囔著:“果然,就不能指望這家伙戰斗興致起來了,還能顧得上大人‘盡量不要弄出太大動靜"的囑托。”
“該死!”
“要幫忙嗎?”
維內托化作的巨大狼人,被黑色狼人直接踹到了墻上。
一名庫爾德騎兵大聲提醒道。
漢斯站起身,來到被撞破的城墻邊上,毫不猶豫縱身躍下。
德瑞姆下意識回過頭,就看到搖搖欲墜的石墻,轟然向他砸來。
“德瑞姆快躲開!”
德瑞姆依舊很冷靜,但胸臆中卻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感,他此前能感覺到自己的實力跟曾經那個斥候騎兵,部落里的年輕游牧民已不可同日而語,卻沒料到自己竟會變得如此之強。
“別慌,結陣,就算是怪物,被砍掉腦袋也會死!”
又一聲巨響。
這時。
“快,快救人!”
騎士小隊沿著甬道繼續前進著,前方逐漸露出光亮。
他拍了拍德瑞姆的肩膀:“感覺怎么樣?”
“送它們去地獄懺悔!”
“不,不需要,本大爺會親手撕碎它。”
砰——
只聽砰——
他的眼神猩紅,里面寫滿了興奮和狂暴,哪怕處于下風,哪怕身上積攢的傷勢越來越多,他反而更興奮了。
緊跟著兩頭龐然巨獸就這樣撞破了墻壁,在他們驚恐的目光中,從他們身旁擦肩而過。
“天父在上,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嚴陣以待的騎士們松了一口氣。
“是漢斯大人!”
像是儲存的火油發生了爆炸。
巨型投石機投擲來數百磅的巨石撞在城墻上。
“沒事就好。”
此時,兩只鏖戰中的狼人,已經從城墻內部,打到了城里。
這就是狂戰士的特點。
越傷越強,越臨近死亡,便越不容易死去。
用游戲術語來講,就是血條欺騙大師,明明血條已經接近歸零,偏偏這個零頭距離血槽另一端,就像天塹一樣遙不可及。
漢斯聳了聳肩,沒有強行參與進去。
敵人大勢已去,只是一頭狼人已掀不起什么風浪了。
而對面的賈布里,他整個人都麻了。
就沒見過這樣的對手,明明戰斗力全方位落后于自己,偏偏就像一塊椰棗熬出的滾燙漿,黏在身上,想要將其碾碎,對方卻只會燙得自己更狠,想要將其拽掉,還會粘連下來一大塊得皮肉。
戰斗時的狂暴逐漸消退。
他意識到自己大勢已去了。
就算服用了魔藥,那群戰斗力微薄的民兵們也擋不住這些法蘭克人。
這群法蘭克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而自己,這個最強戰力,偏偏還被敵人派出來的這只“同類”給牽制住了。
他輸了,輸得很徹底。
這一刻,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現出了可麥爾臉上的那張飽含嘲諷的可惡笑容,以及那一句細不可聞的“我在地獄等你”。
就算輸,我也不會死在這兒。
不僅不會死
賈布里深深地看了維內托一眼,這只同族的身上可沒有詛咒的氣息,也就是說,狼人身上的詛咒也是可以被祛除的——就算這次不行。
下一次,他一定會從這家伙身上奪取祛除詛咒的方法。
那些殺不死自己的,只會使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可憐的女人,你那卑微的詛咒,不僅不會使我死去,反而會成為我獲得超凡力量的基石!
隨即,他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同一時間,維內托也像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