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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疑惑于效忠儀式的草率,最起碼也該請個神父…
噢,對了。
修會騎士也屬于神職者。
那沒事了。
日耳曼土包子們本就沒有高盧人那么講究,很快就依次向洛薩宣誓效忠。
而洛薩也將包括希伯蘭德在內的十位大騎士,轉化為了敕令騎士。
希伯蘭德卸任大團長后,改任司令官,已經不屬于“領袖”,可以轉化為敕令騎士。
條頓騎士團,是拉丁文的簡稱,全稱是“耶路撒冷的德意志圣瑪麗醫院騎士團”,帶有鮮明的民族特色。
他們的口號是:幫助,救贖,守衛。
現在的條頓騎士團,剛剛由“戰地醫院組織”轉變為正式的“武裝修會”。
因此,他們在圣地的名聲還不是很大,也沒被教宗納入自己的直接管轄,同時,也沒有被賦予諸多免稅特權和特許經營狀。
因為修會組織是禁止從事商貿的,沒有特許經營狀,他們連生意都做不得,所有收益,只能依靠“作戰繳獲”和“尋求捐贈”。
也就是說,這一時期的條頓騎士團的組織架構,是相當松散的,還沒有如圣殿和醫院騎士團的同行一樣,步入正軌。
條頓騎士團現有的作戰兵力,姑且可以將其分為兩個品類。
分別是騎士兄弟會和教士兄弟會。
比起其余兩大騎士團,條頓騎士團缺少了軍士階層。
騎士兄弟會的成員必須遵守“安貧,守貞,服從”的信條。
不可隨意離開駐地,不可與世俗之人交流頻繁。
每天要進行嚴格的軍事訓練和四次祈禱,每晚還要進行四次唱詩。
這種嚴格的軍事化訓練,使他們紀律嚴明。
但此時的條頓騎士團還很窮困,騎士兄弟會的成員包括大量窮困潦倒的無地騎士和根本沒有騎士頭銜的市民階層。
后者往往需繳納一筆供奉給騎士,以換取自己充作騎士侍從的機會。
這使他們的戰斗力很有限。
缺乏軍士階層,也是因為條頓騎士團的窮困潦倒。
就連騎士兄弟會的三百多名成員,尚且沒有完備的頭盔和鎧甲,更別提要武裝起一隊專門司職步戰的軍士階層了。
實際上,騎士兄弟會中許多成員都沒有一匹戰馬,只能步行作戰。
他們所能從騎士團領取到的物資,僅有面包,清水,一件白底黑十字的罩袍,以及一把佩劍。
也就是說,甲胃,頭盔,戰馬,這些價格高昂的物資,騎士團是不負責解決的。
所以,在這一時期,騎士兄弟會可以說是囊括了騎士跟軍士兩個階層。
教士兄弟會相對而言,受到的約束就小很多,他們主要職責是宗教和醫院事務,但在戰時,也要作為戰地醫生或是武裝修士奔赴戰場。
洛薩創立的“大騎士議會”,被明定為騎士團的領導階層,這很符合廣大騎士們的利益。
既然是自己人了,洛薩也就康慨地將希伯倫的一座教堂,贈予騎士團,由教士兄弟會管轄,并且充當臨時駐地。
并且當場表示,會取出武庫的庫存,分發給騎士團,同時以明文規定,騎士團需保障所有騎士兄弟會的成員,擁有完備的裝具和坐騎。
大騎士議會也立刻通過了這一條款。
一眾人心頭歡欣雀躍,卻又礙于當前場合,不敢大肆慶祝。
他們愿意投奔洛薩,說白了還不是因為洛薩手底下,就連那些二流新兵,都能裝配上甲胃,簡直富得流油嗎。
這種待遇,也就只有圣殿和醫院騎士團才有了。
給完甜棗,洛薩也要給巴掌了。
只見他輕咳了一聲,站在龍首凋像下,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你們應該知道,我出資組建的圣拉撒路救贖教團,他們的宗旨跟條頓騎士團很像,所以我希望能將教士兄弟會,并入圣拉撒路教團。”
有些騎士面露猶疑,任誰看到新任大團長,一上位就要自斷一臂也會覺得疑惑。
但看到“大騎士議會”的十名騎士絲毫沒有動容,他們也便按捺住情緒,沒有發問。
希伯蘭德率先開口道:“這是好事,騎士們負責戰斗,教士們負責醫治,各司其職。”
“沒錯,我們用劍和矛弘揚天主輝光,教士們用圣經和醫術弘揚天主輝光。”
“圣拉撒路教團的教士們醫術高超,如果能夠教給我們的教士兄弟,就再好不過了。”
“我早就覺得教士兄弟會的醫術很差勁了,上次我只是說有些頭疼,他們就要用鋸子切開我的腦殼。”
很快,這一決定就得到了大騎士議會的一致認同,其余人原本心存疑慮,但在大騎士議會的帶節奏下,他們也稀里湖涂認為這是符合自身利益的事。
希伯蘭德發問道:“大團長,既然教士兄弟會跟圣拉撒路救贖教團合并,那我們又該如何管理財產和封邑呢?”
“這你不用擔心,現在歸屬于騎士團的,仍舊由騎士團自行管轄,至于未來——兩個修會勢必要統合到一起,屆時,圣拉撒路教團的護教騎士,也都會歸屬你們大騎士議會的管理之下。”
希伯蘭德連忙道:“我明白了。”
拆分掉條頓騎士團的財權,算是洛薩給條頓騎士團上的最后一道枷鎖。
在歷史上,條頓騎士團國在波羅的海經營領地,發展商貿,年收入甚至能達到同期英國王室的十倍。
充足的財源,才使得條頓騎士團成為了東歐一霸,接連打得波蘭人大敗虧輸,領土淪喪。
這個時期的圣殿和醫院騎士團也是一樣。
圣殿騎士團擁有的財富,甚至連高盧國王都羨慕不已。
這才有了黑色星期五,高盧國王解決不了債務,就解決債主的狗急跳墻。
因為擁有強大的財政支持,兩大騎士團才能擁有如今這種,不是王國,勝似王國的恐怖勢力。
洛薩又道:“希伯蘭德司令官,你們先回駐地等待,我會派遣希伯倫的守衛官,安德里亞斯為你們準備充足的給養,一應武器,坐騎,裝具也會盡快發放到你們手中。”
希伯蘭德先是表達了謝意,又詢問道:“大團長,我們此戰應該出動多少人?”
“騎士兄弟會全員出動,同時,我也會派遣圣拉撒路救贖教團的騎士跟你們接洽,這次出征,我希望你們能相處得愉快一些,因為他們也是你們未來的袍澤兄弟。”
希伯蘭德恭敬領命。
離開洛薩的宅邸。
立刻有騎士按捺不住心頭的疑惑發問:“大團長,我們這樣做,還是那支只對教宗陛下負責的騎士團嗎?”
希伯蘭德冷哼道:“只對教宗負責,聽起來是好事,但教宗哪里看得上我們。”
“我們所有騎士團的成員,都是甘于守貧,對十字軍的事業十分忠貞的勇士,但我作為‘前,大團長,又怎能忍心看著他們,用簡陋的,甚至根本沒有的鎧甲,去跟異教徒們鋒利的刀槍去作斗爭?”
“來諾,勇氣和信仰,不能使我們不懼刀槍,也不能使我們填飽肚子。”
“不要忘記我們的初衷——不過是為德意志兄弟們提供一份保障,使他們不至于淪落到負傷后無人醫治,流落街頭,變為滿身壞疽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