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然、辣椒粉、花椒粉，還有味精、八角之類的香料粉末撒在烤得黃燦燦的全羊身上，羊肉特有的香味混合在調味料的香味在洞窟里彌散開來。是個幼龍目不轉睛地看著侍龍者，時不時咽下一口唾沫。
侍龍者的操作就像是一個神秘的法術，他怎么能將羊肉烤得那么香？
洛陽將烤全羊從燒烤架上取了下來，用驚雷劍分解，將羊肉、羊排裝進一只差不多一米長的大不銹鋼盤子里，然后端到了四個幼龍的面前。
洛陽拱手一揖：“尊敬的龍主，三位……”
沒等他把話說完，四個龍小孩就爭先恐后地從不銹鋼盤子里搶羊肉往嘴里塞。
優雅的吃相？
不存在的。
洛陽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他也懶得說什么客氣的話了，反正四個龍小孩也不會聽。
他看了一眼身后。
燒烤架旁邊，幾十只購物車上裝著好幾千斤牛羊肉。肉上還壓著冰塊，保持新鮮。
這些都是他這個侍龍者給龍主的供奉。
有錢就是好辦事，當地的一家屠宰場的牛羊肉都被他買光了，有一部分還是現場宰殺的。豬肉他沒要，現在市面上的豬肉都是養殖場里用飼料催肥的，肉質很差，更談不上什么口味。他可不想錢花出去了，還被云牙和她的三個哥哥說他的供奉不好。
洛陽的視線移到了巖石神廟方向。
昨天晚上來這龍窟里的時候，他就想進神廟去看看，可是云牙著急想吃肉，他這邊也覺得沒有履行侍龍者的責任，不好提要求，所以就把那個念頭打消了。
那座巖石神廟里供奉的是什么神靈？
四個幼龍又為什么會被困在這里？
還有黑澤妖王春日君，她又為什么會死在這里？
這個洞天秘境里隱藏著很多秘密，洛陽都想弄清楚，可他也知道不能著急。
“哈哈！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肉！”金日笑得很開心。
“大哥，你就沒怎么吃過肉。”黑淵揭底。
青空將手伸向了不銹鋼盤子里最后一塊羊排。
云牙一巴掌拍在了青空的手背上，不滿地道：“我的侍龍者，我的肉。”
青空將手縮了回去，尷尬地笑了笑，看了洛陽一眼：“侍龍者，你再烤一只羊吧。”
洛陽看了云牙一眼。
他不是官場中人，可是官場中的那一套卻見過很多。
青空、黑淵和金日雖然也是龍族，可是他只是云牙的侍龍者。
云牙說道：“我的侍龍者，我讓他烤他才能烤。我的侍龍者送來了這么多肉，他已經很辛苦了，我想讓他休息。”
這就是找了個女龍龍主的好處，女龍懂得體貼人。
青空癟了一下嘴，起身往裝滿牛羊肉的購物車走去，嘟囔了一句：“那我吃生肉。”
“看來我們也只有去吃生肉了。”金日說。
黑淵從洛陽的身邊走過，說了一句：“早知道我就收你做侍龍者了。”
洛陽回以微笑，三個男龍在購物車旁邊大快朵頤的時候，他試探地道：“云牙龍主，我想去那座神廟看看，可不可以？”
“我帶你去吧。”云牙捧著那塊羊排，一邊啃一邊帶路。
嘎嘣、嘎嘣。
羊排的骨頭在云牙的嘴里就像是炸得很酥脆的千層餅，連一點渣都沒有剩下來。
這就是龍的咬合力。
洛陽不禁去想，將來她要是長大成成龍了，以龍的形態出現，她一口大概能將坦克咬碎吧？或者干脆一口龍焰，一艘軍艦就會被熔出一個大窟窿。
云牙吃完了那塊羊排，抬起胳膊準備擦嘴。
她的身上穿著一套白色的童裝，小公主裙，吊牌都還沒剪掉。
“云牙龍主，等等。”洛陽叫住了她，掏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巾給她擦了擦嘴。
云牙不解地道：“侍龍者，你這是干什么？”
洛陽說道：“云牙龍主，你是女龍，女龍要學會矜持，你要做一個淑女龍。”
云牙笑臉迷糊，淑女龍，什么鬼？
洛陽將沾上油污的紙巾折疊好，揣進褲兜，笑著說道：“用紙巾擦嘴，將紙巾扔進垃圾桶，就是一種淑女的表現。衣服也要保持干凈整潔，這樣你就會顯得更高貴。”
“真的嗎？”
洛陽一本正經地點了一下頭：“云牙龍主，我是你的侍龍者，在你的面前我是不會打誑語的。”
云牙笑了，那一口牙齒雪白如玉，只是上面沾了不少肉屑。
看來還得教她刷牙。
洛陽忽然覺得他不是給自己找了一個龍主，而是領養了一個小女孩。
巖石神廟到了。
兩扇巨大的石門關閉著，看不見里面。
洛陽伸手抵住兩扇石門，發力往里面推去。
咔咔咔……
石門打開了。
寬敞的大廳里矗立著四根石柱，約莫三米的高度，卻有四五米的直徑，通體雕刻著古來而神秘的文字、符號和圖案。每一根石柱的頂端都有一顆裂開的金色的殼，地上也散落了一些金色的碎片。
這情況……
洛陽忽然明白了什么，激動地道：“云牙龍主，那石柱上是……龍蛋的殼嗎？”
“嗯，我是從左邊最后一顆龍蛋破殼而出的。”云牙抬手指了一下左邊最后的一根石柱。
洛陽邁過高高的門檻進入了神廟。
這巖石神廟里有一點淡淡若無的能量在流動，洛陽感知了一下，那能量的源頭在那四根石柱里，很古老，已經很微弱了。
“我和我的哥哥們就在這里出生，我們不知道我們的父母是誰。”云牙說。
“那孕育出你們的四顆龍蛋又是誰帶到這里來的？”洛陽問。
云牙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洛陽想起了春日君：“云牙龍主，外面龍潭旁邊有一座草廬，里面有一具骸骨。那是上界黑澤妖王春日君的骸骨，你見過她嗎？”
“見過，是她孵化了四顆龍蛋，可是她……”
洛陽心中一動：“她怎么了？”
云牙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傷感：“準確的說，我們是被封印在這里的，是她解開了封印，然后每日在這里孵化我們。這四根石柱上的法印需要靈力和生命才能激活，是詛咒之印。后來，我們破殼而出，她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沒過多久就死了。”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洛陽理解不了，春日君貴為黑澤妖王，她放棄了自己的一切來這里孵化四顆龍蛋，這后面肯定有原因。
“春日君告訴我和哥哥們，她是受人所托，但是她沒說那個人是誰。她還說，我們在成年之前不能離開這里，有人在找我們，一旦找到就會殺了我們。”略微停頓了一下，云牙接著說道：“當初，你進來這里的時候，我們本來是想殺了你的，可是看見你對春日局的骸骨很尊敬，然后你又用春日君的法器跟那個小老虎精說話，我們知道你不是敵人，而且又很弱，所以就放了你一馬。”
洛陽：“……”
果然，弱是有道理的。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我們覺得你會在這里住下來，你會養一些牲畜，我們可以偷你的肉吃。”云牙果然還是一個孩子，心里藏不住事，把什么都說了出來。
只是，不知道這個孩子破殼而出來到這世間的時候，是李世民的天下，還是朱元璋的天下。
“云牙龍主，春日君死了多久了？”洛陽用了一個聰明的提問來求知龍女孩的年齡。
云牙想了一下：“具體的時間我不知道，用龍年來衡量，七年多點吧，用你們的時間……”
她開始掰手指頭。
幼兒園的小朋友也是這么計算的。
洛陽耐心等待。
“應該七百多年了吧。”云牙說出了掰手指頭計算的結果。
洛陽：“……”
站在他面前的的確是一個七百多歲的小女孩，她破殼而出的時候，成吉思汗的騎兵正在橫掃歐洲。
不敢相信。
可這就是物種的差距，站在人類的角度去看待龍，那就像是一只夏蟲在評論冬天的冰雪。
“十二成龍，再過四個多龍年，我就成年了，那個時候我可以帶著你遨游九霄云外。”云牙的金瞳里閃爍著憧憬的光。
“好啊。”洛陽口是心非的回了一句。
四個多龍年，照她剛才掰手指頭計算的結果來換算，那差不多是四五百年后了，那個時候他的墳頭上的樹恐怕得好幾個人才能合抱住吧？
“我們離開這里吧，那詛咒的法力還在，雖然很弱了，但是你更弱，如果你在這里待的時間長了，你會被詛咒的。”云牙說。
洛陽本想再仔細逛逛神廟，聽小女龍這么一說，他果斷放棄，轉身就出了巖石神廟。云牙出來之后，他又把兩扇巨大的石門給關上了。
龍主龍侍往回走。
洛陽回頭看了一眼：“云牙龍主，這巖石神廟是誰建的？”
“不知道，這座神廟建成的時候，我還在龍蛋里。”云牙說。
“春日君也沒說嗎？”
“我們破殼而出的時候，她已經很虛弱了，說的一些話莫名其妙，那個時候我還小，記住的東西不多。”
洛陽也不好再問了，他看見了金日、黑淵和青空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那幾十輛裝滿牛羊肉的購物車已經被清空了一半。這個情況讓他吃了一驚，三個小男孩而已，一頓要吃這么多？
“我去吃肉去了，下次你來的時候記得帶肉來。”云牙扔下洛陽向一輛裝滿牛羊肉的購物車跑去。
洛陽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笑。
幾千斤牛羊肉就夠他們四兄妹吃一天，他雖然有幾個億的資產，可也經不起他們這樣吃啊！
不過這樣的投資是值得的。
接下來，該請那只看門狗入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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