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
碎月
烏歌剛把蘭汀拽出門,蘭汀忽然想起什么,掰開烏歌的手,赤著腳跑回去,拍了一張那幅蘭花圖的照片。
烏歌跟上來,而蘭汀就已經回到門口了,她穿上高跟鞋,笑容溫柔:「走吧。」
烏歌喝得眼睛有點睜不開,甩了甩腦袋,伸手揉了一下蘭汀的臉:「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張臉,你紅就是應該的,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就是你,你這張臉都得值好多好多個億。」
蘭汀扶住她,無奈地笑道:「行了烏大小姐,別在這吹牛了,我帶你回家。」
烏歌只是忽然莫名其妙地嘆了一口氣:「人生就像蝦餅,沒錢的時候看它在那里擺,有錢的時候它不在那里賣。」
已經屬于別的地方的蝦餅,再有興趣也買不到。
不只是蝦餅,不只是畫。
蘭汀只以為她想吃蝦餅,溫柔地寬慰道:「走吧,我來的時候看見路上有賣的,今天我們又有錢又買得到。」
烏歌無奈地醉笑,跟著她出去了。
陳伯晉伸過手來,突然抽走那支簪子,右繁霜和陳晏歲的視線齊齊看向陳伯晉。
陳晏歲微微詫異:「爸?」
陳伯晉抽出手帕把上面的奶油擦干凈,儒雅又溫和,將簪子遞給右繁霜。
右繁霜有些手足無措,但表面上還是一派淡定地接過。
陳伯晉溫和道:「右律師,久仰大名。」
右繁霜錯愕:「您知道我?」
陳伯晉掃了一眼陳晏歲,陳晏歲明顯有些無所適從,也許是怕他和這個小姑娘說些什么。
這樣小心翼翼,恐怕真是真心的。
豪門之中,最難見真心。
陳伯晉眸光難得的和煦:「你給我們公司提的餐廳擴張建議我很認真地考慮過了,認為非常可行。」
陳晏歲松了一口氣。
右繁霜恍然大悟,只是她并不驕矜,反而姿態得體,含著淡淡的笑,并不讓人覺得諂媚,也不會讓人覺得太疏離了顯得冒犯:「您不用記掛在心上,那個餐廳的位置非常明顯,想必就算沒有我,陳氏也會想得到利用那家餐廳做連鎖。」
陳伯晉扶了扶眼鏡:「右律師謙虛了,我是個非常愛才的人,不知道右律師有沒有意愿來我們陳氏的法務部工作?」
右繁霜有些詫異,但還是禮貌婉拒:「我只是盡了微薄之力,而且是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恐怕難以勝任陳氏的工作。」
還好只是說這個,看來陳董并不知道她和陳晏歲的事情。
陳伯晉的秘書有意提醒道:「右律師不必忙著拒絕,陳氏的法務部愿意一直為你敞開大門,如果改變主意了,陳氏隨時歡迎。」
右繁霜有些詫異,卻不好一而再再而三拒絕,只是依舊禮貌地點頭向陳伯晉示意:「多謝陳董厚愛。」
陳伯晉淡淡一笑,掃了一眼陳晏歲,才抬步離開。
而那個喝醉的家伙又沖到臺上:「哪個美女最后要是散著頭發出來的,就罰她親我一口!」
陸盈看不下去了,直接拔了音響線,那人發現話筒忽然說不出來了,努力拍話筒,陸盈直接上臺捂住那木材大亨大公子的嘴,發揮跆拳道功底直接把他拖下去。
臺下哄堂大笑。
而影布適時垂下,幻燈片上出現一段教用簪子挽發的視頻,女人鏡頭,長發濃密烏黑,男人修長的手指穿梭過她的長發,用的也是一根木簪子。
而陸盈的笑瞬間凝滯了。
臺下,那對容貌出眾的璧人也很驚訝,卻下意識相視一笑。
而眾人也明顯認出來了:「這不是祝野嗎?」
下面的人拍案大笑:「夠損的,在別人生日會上放自己和老婆的錄像帶。」
而那個被拖下去的醉鬼又跑上臺,展開手臂大喊:「陸盈,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祝野和丁費思的綰發視頻,怎么樣!是不是很驚喜!」
臺下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祝野和丁費思放的。
所有人都看向陸盈,而陸盈的表情已經接近崩塌,她緊緊握著酒杯,無論如何都裝不出一絲笑意。
而那個醉鬼哈哈大笑:「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陸盈,你是不是很羨慕!」
陸盈的面色發青,右繁霜明顯注意到她狀態不對。
而視頻中的兩位主人公也意識到了有些問題,那個女人馬上跑到后面,用手擋住了幻燈片的投影儀,摸索了一下關掉了。
而右繁霜拿著那支木簪子,有些詫異地發現簪子和視頻里的簪子一模一樣,只不過手里這支簪子是價格高昂的金絲楠木,視頻里是沉香木。
而那個醉鬼在臺上狂言不止:「你個爛貨,還羨慕人家琴瑟和鳴嗎?這個圈子里誰不知道你她媽當年被玩爛了!你到底是怎么有臉拒絕我的!***,婊——」
那人沒說完,一個男人上臺直接狠狠一拳砸倒了那人,眾人騷動,而陳璟因為發怒而面色通紅,每一拳都不留余地,打得極兇猛,根本不給對方站起來的機會,像是要把對方打死。
那個醉鬼被打得抽搐。
眾人連忙上前去攔:「陳璟!別打了!他不是一般人,他是白董的兒子!」
「快松手,你要打死他了!」
而陳璟死死拽住那人的衣領,脖頸青筋暴起,那人已經被打得干嘔,腦門上淤青腫起,神志不清地喊道:「救命!」
而陳晏歲在臺下看著這一場鬧劇,卻是無比平靜。
果然。
精明的人,哪里最挑不出問題,哪里就最有貓膩。
他只是給了這個姓白的一張邀請函而已。
聽說陸盈拒絕過他,他一直懷恨在心。
他倒沒有想過,這個姓白的真能干出這種事情來。
陳晏歲清俊的面龐在暗夜中隱匿,眸中清光流淌,不知是后悔還是冷靜。
他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陳璟的丑態畢現,所有人都在拉他,而陳璟面色氣得漲紅,死死拽住那人的衣領不愿意松手。
難得一見的畫面。
哥哥有的,私生子也想得到,該怎么辦?
他母親失去的,他只想一樣一樣拿回來。
如果不是陳璟的母親去他媽媽面前示威逼迫,媽媽不會崩潰成那樣,反復地自殺,哪怕躺在床上動不了也要向他騙藥,最后郁郁寡歡地離世。
只有右繁霜注意到陸盈一直在發抖,她立刻跑到陸盈身邊,用宴會上的毛毯裹住她:「老師,我們走。」
陸盈眸中淚光在顫抖。
右繁霜立刻帶著她離開會場。
而陳晏歲在暗處,看著自己一向隨和的哥哥從來沒有過的丑態,他喝了一口紅酒,忽然笑了,一行眼淚從眸中落下。
該還給他了。
他的視線卻不自覺落在右繁霜的背影上。
那樣坦坦蕩蕩的背影,一輩子可望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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