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四個進城的剛進食不久,而且同樣也是酒足飯飽了,便只能盡力再喝了點酒,吃食就不便下筷了。
花繁盛看著所有人都吃飽喝足了,慌不忙便是要去找三叔公說道清楚了。
花家村的藥農們多少略懂養生之道,老爺子并不嗜酒,所以只是略微小酌,等花繁盛到得身邊來三叔公也是沒有迷糊的感覺的,還是覺得意識清醒。
“盛子,怎么?找老頭有事?”花三叔公搖著碗中的茶,抬眼問道。
花繁盛:“什么都瞞不住老人家您。確實有事,不知方便否?”
花三叔公笑呵呵地說:“都吃過喝過了,哪來的不便?說吧,有什么事。”
花繁盛:“三叔公,是這樣,咱們今天慶了一回,還要把情緒稍微收回來一些。”
“哦,這是為何?知了,把高興擺心里就是了。”三太叔公問道。
“是這樣的,不瞞你老人家了,田這趟去啊,給咱隊里攬了一些事兒回來,而我呢,也沒閑著。”花繁盛又說。
花三叔公:“能有什么事?都是好事吧?壞不到哪兒去吧?”
花繁盛:“倒也不是壞事,說起來應算好事吧?”
“哎喲喂,你就別吊著老頭的胃口了,說吧,都攬了什么事?”花三叔公算是被花繁盛給急到了,可想而知呢,就是這樣才想著讓人給他把高興的勁兒都收起來的吧?
“那就我就說了,這第一件事呢,是田她搗鼓的鹵料包已經確定了穩定的客源,說是所有人的事呢又說不上,可說不是呢,又好像各家都沾點關系。
這門生意啊,相信之前嬸嬸應是和老爺子您提起了。這是掌勺組的生意。
在之前應就說明了可能需要各家男人的幫助,所以說啊,他又和各家都有關。就是這個說法了。
再一件事呢,長兄在信中提起此次鄉試在府中,頗得各方關照,這才順利考取案首,因而我這得表達一下謝意不是?但這件事說到底是我自家的事,這不就答應了一事,但卻需要繡工隊的幫忙。我需要他們加緊做口罩,這口罩的錢從我們家掏。
我答應了府城的總兵大人,此事想來不久之后太守大人也會知曉,我們需要加緊速度趕制出來給府城供貨。我也不在乎有償抑或無償,都是利己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不能在乎這零星幾點。
再有一事,這口罩事關之后津海城那邊爆發的時疫,此時之前爺爺托夢中已有提及,而這次我們去到府城門口之時,也差點被攔截下來,差點就進不去城。”花繁盛把這趟虛驚的過程說來。
“怎么回事?沒聽你說起。”花三叔公端正身子聽道。
“聽說從南邊過來的流民啊,有那么幾個感染了時疫,太守大人為了城中百姓的安全,把百姓們都攔在了城外,有那城里有親眷的,只有檢查好身體康健的才被允行,其余的人員都被勸離。城中牙行和各家富戶也收容了一些小兒小女去做奴婢。
我觀不少家中大人把兒女都賣了,換一口飯吃。我有句話還是不得不勸諫三叔公,如今長兄已中解元,未來我們隊伍里的孩子的孩子都是好孩子,不論嫁娶或者前程都是頂頂好的,可不能為那三瓜倆棗,拋掉家中年幼的孩童。
這也就是我要送口罩給城里的原因了,再怎么說江州府也是我們的故里。如果時疫廣泛傳播,也愿我們故鄉一帆風順,人居平安。
所以我剛剛和布坊的人采買了一百斤的棉花,這是算在公賬里頭了,這馬上就要入冬了,我們御寒的準備還沒做全。這邊看到各家出門時把家中被褥都拾掇出來了。
只是都是一些舊棉花,入冬后就硬邦邦了,蓋不暖,這樣可是不行的,萬一我們路上就開始飄雪身上沒有御寒的,那可說不定路上會損兵折將,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我想著舊的也別扔,再摻點新的棉花,老話有說,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咱們也只能這么做了。還有啊!咕”花繁盛一口氣說了許多,都快口干了,吞咽了一下口水。
花三叔公聽一件事點一下頭,聽一件事點一下頭,表示都曉得了。到了此刻,忙給花繁盛擺擺手:“等等等等等等,你先停會兒,歇口氣喝口水,聽你三叔公給你說來,你看對是不對,首先,你剛剛說的事,我都贊同,而且是大大的贊同,
其次你聽我一件件把你剛剛說的是復述一遍,你看看我記得對不對。這第一件事呢……”花三叔公把三件事情都復述了一遍,分別是料包,口罩,御寒。
花繁盛喝了嬸嬸遞過來的水,接著說道。
“再一件事呢,就是我弟他們木工組\女工組\編織組的活了,話說三組這件事也極其重要。我預計再怎么快保守估計也得一個月才能到得了北地,然而可能再過半個月就會入冬,莫說冬至,便是大寒也是我們遭不住的,可好了,我們做了那么多防御措施,牲口呢?趕車的人呢?
所以啊,還得給牲口的鞍加上,另外它們的耳朵也給它們護好。這是女紅組的活,其次就是趕車人,木工組得給車架加裝一個車檐,能抵御飄雪落在身上化雪便水冷得慌,另外編織隊也忙,這路上的編的車簾是網狀的,已經不合時宜了,我們經費和材料有限,但是我們這波在山上收來的長草不少。
我想著把網狀的車簾給編成密布的車簾,這樣減輕牲口的重量也能保證我們車內人的溫暖。起碼不讓透風車內的人都可以裹在被子里,這路上走著也不會覺得冷,
最后一個就是陶活,這個我之前沒想到,是現在臨時想起來的,我們得加緊做幾個輕便在車上點燃的暖爐,取暖之用,不然光靠這些衣物和被褥御寒也還是不夠。現在,我才覺得算是我們逃荒以來,最該重視的難題了!”花繁盛神情中透著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