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暖趴在陽臺看哥哥出門走遠了,暗暗長舒一口氣。
回到房間環顧四周,小房間里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他什么時候走的?
還把房間恢復成他來之前的樣子,沒留下任何痕跡。
“在找我嗎?”
含笑曖昧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江云暖嚇了一大跳,回頭看見穿回黑襯衫黑褲子的他閑閑地歪靠在門框上,領口兩枚扣子敞著。
鎖骨清晰,喉結鋒利。
“你不是走了么?我還以為....”她輕輕拍著心口,垂下眼睛,眸光微微閃爍。
還以為他會讓她陷入被指責的難堪境地。
他歪著頭挑眉看她,嘴角微勾,“今天沒下雨,說好要去寫生的。而且,我的早飯還沒著落呢”
江云暖一早上的心情大起大落,努力平穩起伏不定的呼吸,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她捂著心口走到桌邊拉開抽屜拿了一瓶藥出來倒了兩粒。
半杯水默默遞過來。
吃了藥,她坐在椅子上撐著頭,渾身有些乏力。
“你,你剛才躲哪了?”
景揚看她說話有氣無力,嘴唇開始發暗,心尖像被蟄了一下,眉頭緊蹙。
他只知道她心肺不好,第一次親眼見她發病,束手無策的感覺讓他覺得心情很糟糕。
不敢再給她制造情緒波動,乖乖坐在她對面的床沿,說話盡量溫聲細語。
“我天生耳力比較好。你剛才去衛生間洗漱,樓下他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所以,開了對面雜物間的門,剛才就待在里面。”
恢復房間不留痕跡是他們做事的基本功,開鎖也不是什么難事。
只是沒試過會用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前后不過三五分鐘,頗有些手忙腳亂。
江云暖輕輕點頭,“我身體不舒服,你走吧。”
晨晨現在已經懂事乖巧很多了,倒是不用像一開始那樣費神。
現在實在沒多余的精力來應付他。
景揚仔細審視一遍她的臉色,“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你走吧....”她撐著額頭,半轉過臉看他。
“以后別再來了,好嗎?我身體不好,但我也想好好活著。我不奢求什么,只想和我的家人一起生活,不被打擾。”
她說得很輕,漂亮的大眼睛倔強地凝視他,眼圈泛紅。
“正如你所說,我們不是一路人。你的生活和我,不應該有交集。我們....連做朋友都不適合。”
誠然,他確實讓她臉紅心跳。
也沒做什么傷害她的舉動。
他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繽紛多彩、肆意妄為的生活。
正因為這些,她和他,不應該有交集。
景揚自認為口才一流,但是對著她水霧朦朧的漂亮眼睛,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的臉色很蒼白,說話有氣無力,含著淚花不讓掉眼淚的倔強小模樣,太讓人心碎了。
越是純潔干凈美好,越是不舍得染上一點臟污。
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氣,揚起嘴角,伸手揉揉她的頭發,“我走啦。”
說完起身走出房間,心里仿佛被挖空了一塊,迫切需要拿點什么來填滿這種煩躁的空虛。
他摸出煙盒叼了一支煙,走到客廳外面掏出打火機。
喀嚓~
喀嚓~
連續試了幾次,只有火星子沒有火苗。
捏著打火機晃了幾次,依然打不著火。
Zippo打火機油是進口專用油,純度高,一打就著是它的特性。
沒油了只能拿回去灌油。
他把打火機塞回兜里,想了一下又拿出來。
看著走到哪都隨身帶著的漂亮小玩意,笑了一下。
江家的入戶門開了又關上。
挺拔的背影漸行漸遠。
兩只麻雀落在二樓陽臺,蹦蹦跳跳嬉戲玩鬧。
它們歪著頭看了看上面的一個橙紅色小玩意,啄了兩下。
和金屬相擊的叮叮聲瞬間讓它們失去了興趣。
一只纖瘦嫩白的手伸過來,把它抓在手心里,手指摩挲著已經沒有溫度的外殼。
一聲嘆息吹散在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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