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滿臉皺紋、頭發銀白的老人拉開門，一眼看到他：“你是水資源辦公室的包領導吧，快請進。”老人的聲音與電話里的一模一樣。
包少強探頭看了一眼，房子的大廳是老式的布置，看上去很正常，一部老式的帶磁帶的多功能收音機正在放著流行音樂。這個角度也只能看到這些。
他看了看老人：“你就是水龍王？”當時他還覺得這個名字怎么起的這么怪，老人還拍了自己的身份證過來。的確叫這個名字。
“對對對，就是我，快請進。”水龍王讓開了身子。
包少強走了進去，屋內看來就他一個人。門看起來不是很結實的樣子，他放下心來。就算此刻多出來二三個壯漢，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水龍王招呼他坐到沙發上：“包領導，你先坐這里等一下，我進屋去把珠子拿出來。”
包少強點點頭：“好的，我等你。”
水龍王蹣跚著步子進了右側的臥室，這個套房是兩室一廳的結構，房間面積不大，屋子擺設很干凈，墻底有潮氣，隱約有股霉味，這是老房子的通病了。
包少強年輕的時候到省會打拼，因為沒錢，也住過老房子，對這股味道，他沒有嫌棄，反而帶著點懷念。
房間里傳來水聲，他有些詫異，現在水這么緊張。這老頭竟然舍得招待他喝水。
看來這老頭家底挺厚實啊。
等了一會兒，老頭還沒出來，水的聲音反而更響了。
他隱約覺得不對勁。
他再次打量著這間房屋內部，眼睛不由自主看向了墻角的水漬痕跡，突然站了起來。
現在外面干旱，幾個月沒下雨了，自來水也停止供應，這水漬從何而來。
當機立斷，趁正主還沒出來。
他快步走向大門，用力一拉，門很輕易就打開了，他的心里一喜，卻看到門外并不是原先進來的過道。
外面依舊是個大廳，如同復制一般，這個大廳跟他眼下待著的大廳一模一樣。
他忍住異樣情緒，跨了進去。
這一定是幻覺，他反手將門關上。
不管眼前看到的是什么。按照記憶，這個位置應該是走道，往前走三米就是電梯了。
他根據記憶里的方位，小心的往前挪動，盡量不受房間擺設的誘導。
右側臥室里傳來了腳步聲。
他快走了幾步，伸出手摸向前方，按照他記憶，這里就是電梯了。
伸在空中的手，前方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應該存在的電梯與走道的墻壁都沒用。
他額頭的冷汗冒了出來。
如果是與人硬拼，他有把握逃出生天，可眼下這詭異的場景不在他的認知范圍，一下子亂了陣腳。
他大聲喝道：“水龍王，別裝神弄鬼的！你給我出來！”
腳步聲走到了門口，水龍王滿是皺紋的臉露了出來，臉上帶著淡淡地笑意。
“收了我的買命錢，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包少強一彎腰將左腿的匕首操在手里，當機立斷，向前沖了過去。
水龍王的臉色絲毫未變：“這些人當中，你是最聰明的，我真不舍得讓你死啊。”
包少強已經沖到了他的面前，眼睛死死盯著他，匕首向他的胸口刺了過去，同時一道水箭從他的嘴里噴出，尖銳的水箭急射向水龍王的眉心。
眼前的水龍王就像是水幕做的，水紋晃動中，匕首宛如刺入了沼澤，水箭融化，被他的眉心盡數吸納。
“你很強，我若不是需要水異能來滋補我的珠子，可能就會放過你了，你那前幾個同事可沒你這么厲害。”水龍王帶著淡淡地笑意打量著失魂落魄的包少強。
包少強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想起同事閑聊時說的那句話：“前面招募的幾個新人不知道被誰挖走了，離開都不說一聲，太沒有禮貌。”
看來他們并不是不告而別，而是跟自己一樣，中了圈套了吧。
“那么你說的珠子也是假的咯？”包少強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
“珠子啊，是真的。”水龍王突然昂首吐出一顆淡藍色的珠子，珠子懸停在半空中。
包少強右手飛出一道水線擊向了空中的珠子。
“反應很快啊，可惜。”珠子在空中將水線盡數吸收。
“我是水龍王啊，你不是知道的嗎？”老人的身形漸漸如水霧淡去，一條帶著兩張羽翼的龍出現在眼前。牠的巨口一張，珠子飛進了牠的嘴里。
這間房子明明很小，這條巨龍竟然游刃有余。
包少強知道今天不能善了。
“你是要水異能者來滋養你這珠子對吧，你若是留下我，我替你把人騙過來豈不是更好。你有沒有發現，現在我們水資源部的新人越來越少了？”
半空中巨龍的神色一愣，接著笑了起來：“主意很好，可是我信不過你，眼下我離不開這座山，拿什么制約你。”
“山？這個小區原來的那座山？”包少強暗自一步步往后退，他記得身后不遠處就是大門。他想再次試一下，能不能打破這個詭異的怪圈。
“是啊，滄海桑田，高山變成了小土坡……”巨龍的神色里難得的帶了絲傷感。
只見包少強一個箭步沖到門口，用力將門一推，門依舊是很輕易的開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大廳再次出現在眼前。
“年輕人，這是鏡花水月，你再怎么折騰，都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巨龍的大口一張，包少強整個身子被一股強大的吸力給拽了過去，他極力掙扎，卻是徒勞，在他的驚呼聲中，被巨龍一口吞進了肚子。
巨龍打了個飽嗝，從空中降落，又變成了水龍王的樣子。
一塊淡藍色水紋鏡子出現在面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雪白的頭發變成了花白，額前的皺紋燙平了些許，步子也輕快了一些。
他靠回沙發上，收音機里的音樂再次的響了起來。
片刻后站了起來，身子如同爆裂般發出脆響，他發出凄厲地吼叫，他的臉漸漸被揉捏，身子被拉長……
半個時辰后，他變成了包少強的樣子。
包少強的話提醒了自己，新人在減少，那么，不如直接進入他們的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