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山腹里,方所長起身將辦公室的門關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要午睡,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關好門后,他走到書桌旁,伸手在桌子下方用力擰了一圈。只聽到身后的書架無聲地向兩邊滑開。
滑開的書架后面還有一堵墻,他站在墻的前方,突然抬頭看向天花板,一道細微的光從天花板上照下來:“已通過核驗。”機械女聲話音一落,他站立的地面緩緩向下沉降。
這里竟然又有個隱秘的地下空間。
通道里面熒光溫潤,絲毫不刺眼,兩側有微風傳送進來,盡管在地下絲毫沒有憋悶的感覺。
他沿著通道走了十米停了下來,拉開前方的一扇門,里面是巨大的囚室,金鋼加固的牢籠,又增加了現代高科技的高壓電網,兩層關卡,將這個囚室看管的蒼蠅都無法飛出。
囚室里傳來嬰兒的啼哭。
他打開側面的開關,囚室里亮了起來,一只巨大的狐貍趴在囚室里,毛色雪白,九根尾巴,豎立在身后,輕輕地搖擺。
狐貍生的極好看,眼睛湛藍,帶著祈求看著進來的老人,嘴里卻發出宛如嬰兒的啼哭聲。
方所長放下一壺清水,跟著坐到祂的對面。
他看著牠,半響問道:“你為什么不會老,我年輕的時候,你是這個樣子,現在還是這個樣子。”
他提取過它的血脈經過稀釋注射給自己,自己的身體能一直百病不生,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是遠遠不夠,他不能逆時光,他在變老。
他不甘心。他用這只神話里才有的瑞獸的血造就了無數奇跡,但是不包括自己。
“告訴我,怎樣才能返老還童,說了,我就放了你。”老人盯著九尾狐的眼睛。
狐貍停止了叫聲,戲謔地縮回爪子,閉上了眼睛。
人類的歲月對牠來說,只是彈指一瞬,牠既然不喜這些兩腳獸,熬死了他們自然自己能得解脫。
“我知道你可以跟我溝通,你以前不是經常跟我對話的嗎?你只要說出來,我一定會放你出去。”
九尾狐睜開了湛藍色的眼睛,方所長的識海里響起了一聲冷哼:“你這黃毛小兒,休想再騙我。”
九尾狐的皮毛豐厚,人類的武器根本就擊不穿牠的軀體,那些血液,是自己當年被騙后主動給他的。
換來的卻是自己身陷牢籠,
九尾狐將一根尾巴遮擋在自己的眼前,一聲不吭。
方所長看著寶山在前,卻無法與予以求,心下有說不出的憤恨,再三規勸無果后,關了燈,將門關上后,大踏步往回走。
黑暗的囚室里九尾狐睜開了眼睛,牠的識海里,一只血脈不純的后裔,那只兩尾狐跟牠對上了。被關的時間太長,牠的能力在逐步地下降。
牠想起了在藍星的另一個囚牢,那座森林,還不如待在那里,至少都是老友。
兩尾狐的實力太低,牠懶得搭理,偶爾回應一兩句。這只后裔可是比自己狡猾太多了。
四周圍終于安靜了下來,牠繼續沉睡,這是牠維持體力的唯一方法。
山谷里,談秋顏用折紙做成了擔架,將風與變大的符文打了進去,巨大擔架將雕兄穩穩地托住。
受傷的巨雕送回小村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了。
巨雕放在民宿門口的車棚下,搭了一個舒適的窩。它流血過多,包扎好傷口后,陷入了沉睡。
秦峰二十四小時照顧它,累了就躺在它的身旁。
靜思眼下跟談秋顏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情:那個身側的神秘營地。
靈魂畫手秦峰提供的圖紙就放在大廳的桌子上。
那彎彎曲曲的線條代表著大山,幾個火柴人就是敵人,好在他還對照著地圖,將方位圈了下來。
“秋顏,我去吧,把那個小舟借我用一下,我去打探一下就回來?”靜思的心里隱隱有股沖動,這是他在這里遇到的談秋顏的第一個劫難,他要用排除法剔除所有談秋顏的潛在的敵人。
因為成了談秋顏的符文老師,叫談秋顏為談老板太生分,叫談姑娘又太老土,最后決定叫秋顏。
“老師,我們一起去吧,我要看看他們到底是誰。”談秋顏許久沒有遇到事情了,竟然有種躍躍欲試的沖動。
童子從外面走了進來:“我也去。”
旦旦從地板上一躍而上,落在了談秋顏的肩膀上,已經用行動表了態。
小白下午的時候沒趕上,現在也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
她環顧一周,這又不是旅游,這一個個的。
到底狠不下心,一揮手:“都去,讓我們夜探虎穴!”
門口跑進來氣喘吁吁地江梨,她伸出手指指著眾人:“哎,不帶這樣的啊,我是護衛隊的教官,這種事情怎么不叫上我!”
談秋顏:……
那,都去……
“陸上行舟”的有效期是24小時,大家簡單滴吃了一頓晚飯后,開始由靜思來制定行動計劃。
江梨、靜思、談秋顏、童子各自帶上聯絡器,這種聯絡器,R城的何友光通過關系又搞了三箱,這東西既輕便又好使,各自配好耳機,又調試了一下。
裝備都沒問題了,談秋顏取出“陸上行舟”又各自穿上了“錦衣夜行”。
靜思是第一次穿,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見眾人的身形都看不真切,心里道奇。
小舟在夜晚的群山飛行,靜思看著天空中的繁星,再看看腳下的巍巍群山,不禁輕念:“游心太虛,馳情入幻,振翮沖霄,橫絕滄溟,直造乎廖天一之高處,而灑落太清,洗盡凡塵,復挾吾人富有才情膽識者與之具游,縱橫馳騁,放曠流眄,居高臨下,超人觀照層層下界之悲歡離合……”
一時間,心潮澎湃,恍然間突然想起當初師傅拾柒跟他說的話:“靜思,你守成有余,然,不能逍遙,我只希望你,不要背負不屬于你的東西。”師傅一生游戲江湖,生性灑脫。
念頭突然通達,在漫天的星光之下,他只覺得自己前半生累積的修為如水漲船高,心中暢快。
旦旦跟小白見眾人身形都看不清楚,心里不服,吵著要談秋顏給他們也各自做一件夜行衣。
談秋顏無奈,當即在舟上取來空間珠里的紙張,根據它們的身形,折出了改良版的“錦衣夜行”
符文打進折紙,待旦旦跟小白都套上了“錦衣夜行”靜思才恍惚明白,自己這一身的夜行衣竟然也是紙張折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