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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皓從小就聽媽媽這么說,他已經聽夠了,一向懂事聽話的他這次鬧起脾氣。
“我不要,我不要等長大以后,我現在就要知道,我爸爸是誰,我不是沒有爸爸的野種。”左皓大聲嚷嚷葡萄似的大眼睛滿含戾氣。
左月伊心頭顫了顫,她的兒子怎么變成這樣?
左月伊伸手去碰左皓,左皓向后躲去,看著她的眼神還帶著敵意。
左月伊難受極了,她將兒子強硬的抱在懷里,第一次跟左皓說起他爸爸:“你爸爸是個很優秀的人,他是我們的天神,他現在正在做一件大事,一件非常偉大的事,只要計劃成功,我們將成為所有同胞的功臣。”
她的眼底逐漸出現灼熱的火光,開始跟兒子暢想美好的未來。
“你的爸爸會擺脫魔鬼,讓所有不識好歹的支那人臣服在我們的腳下,任由我們驅使,帶領所有人走上輝煌的道路……”
左皓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什么是支那人?誰又是魔鬼,媽媽在說什么?
他聽不懂,但聽起來好像是爸爸要打敗壞人才能來找他,他的心底情不自禁的對還沒有見過的爸爸產生崇拜的情緒。
“爸爸是大英雄。”左皓兩眼亮晶晶。
左月伊聞言一怔,很快欣慰地摸著兒子的腦袋:“沒錯,爸爸是大英雄,以后皓皓也要跟爸爸一樣。”
以前怕兒子年紀太小,所以她從不敢告訴他父親的消息,怕兒子告訴別人,暴露他們的情況。
現在兒子雖然也才五歲,但嘴特別嚴實,兒子又這么難過,所以才告訴他。
左皓大呼:“我跟爸爸一樣,我也要打壞人。”
左月伊又想到兒子沒有任何能力,短暫的欣慰后,又有些不滿,手下的力氣不自覺加重。
皓皓為什么沒有遺傳他們的能力呢不然……
左皓看不懂媽媽眼底幽暗的光,只覺得有些害怕,小聲道:“痛。”
左月伊回過神,復雜的神情收回,輕柔道:“皓皓,今天媽媽跟你說的,你一定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左皓被安撫好了,乖乖點頭,然后欲言又止地看著媽媽。
“怎么了,你要跟媽媽說什么?”
左皓忐忑不安的把鄧容華和他的事說了,小手緊緊抓著媽媽的衣角:“媽媽,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我只是,只是想知道爸爸的消息。”
“對不起。”
左月伊的臉色黑的嚇人,左皓的小心肝直跳。
左月伊并沒有因為他認錯而原諒他,嚴厲訓斥左皓,把左皓說的愧疚的跪了下來。
“今天晚上你就跪在這好好反高官長記性。”左月伊說完也不看左皓,叫李旭維進來問話。
“你那邊的進度怎么樣?”左月伊像跟手下一樣端著。
李旭維也恭恭敬敬:“一切順利,那些藝術家已經成了氣候,近期馬上就要舉辦一場展覽,之后他們的名聲會越來越響,還有出版社那邊問題也不大。”
其實他不明白為什么要弄這些,花那么多冤枉錢,就為了讓一些廢物送錢?
說實話那些人的藝術,他是一點不懂,美感看不出來,但獵奇是有那么一點。
反正他是欣賞不來。
不過這跟他也沒多大關系,反正花錢的也不是他,只要他能得到實際的好處就行。
十月二十,丁姝元跟袁錫舟要去w市之前,丁振勇氣喘吁吁的跑來,說收買他的人讓他今天不要離開村子,讓他屆時出面誣告抹黑丁姝元。
“現在怎么辦?他們要來了,我們要不要叫警察,你那個高中同學蔡君成不是在公安局,他在會不會好些。”丁振勇如臨大敵。
敵人要打上門來了,他們還什么都沒準備,就這樣怕不是堂妹要完蛋。
王牧林從外面進來:“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查到了,他們掀不起浪來。”
丁姝元見了王牧林,振奮道:“這次又是哪個?”
“是杜國偉。”
“杜國偉?”丁姝元皺眉:“現在可以抓了?”
之前他們就知道杜國偉不是個好的,但為了抓到他背后的人,他們一直放著杜國偉沒動。
“放心,他現在沒用了,他的上級已經確定了,趁著這次的事,直接將他抓住,不用擔心打草驚蛇。”王牧林看拎著包的袁錫舟:“你們要出去?”
丁振勇這才注意到丁姝元和袁錫舟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現在這個時候出去?”
他沒聽的很明白,什么現在能抓,什么沒用了,但杜國偉要害堂妹他聽的真真的,這真的沒事?
杜國偉了可是w市的地頭蛇,堂妹不擔心就罷了,竟然還想著出去,心怎么就這么大。
袁錫舟:“我們去w市看個展覽。”
丁振勇的血壓上來了,還看展覽?
你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嗎?
王牧林點點頭:“行,讓岳紅跟著你們,等你們回來差不多就解決了。”
所有人都很放心,只有丁振勇愁眉苦臉,難不成真的是他杞人憂天,大驚小怪?
不行,他沒法安心。
丁姝元見堂哥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俊不禁,邀請他也去玩。
丁振勇擺手拒絕,說什么也不去。
這時章同景在門口叫他們,丁姝元帶著人出門。
w市藝術展覽,來參加的人不少,各種各樣的作品展覽在看臺上。
山水花鳥,書法雕刻,應有盡有,國內的國外的。
丁姝元不懂,但作品給人的感覺很好,傳遞給她的情緒有高興的,悲傷的,恐懼的,飽含希望的。
她和袁錫舟時不時碰頭討論兩句,直到看到有人用眼球寫書法,她的表情變成(ー_ー)!!
這是在做什么?
這也能稱得上藝術?
袁錫舟拉著丁姝元趕緊走:“我們去看別的。”
這種東西傷眼睛。
章同景也感覺丟臉,問秘書:“這都找的什么人來,你怎么提前沒說?”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的品味就這樣,太丟人了。
秘書無辜:“他們說請的都是業內地位舉足輕重的藝術家。”
他哪知道還有這樣的。
“當沒那個人就行了。”丁姝元回頭看看起哄的現場,似乎還挺受歡迎?
走了沒多久,他們又碰到一個跳大神寫書法的中年人,圍觀人群甚至有人叫好。
丁姝元:“……”
“看起來還不錯,你說呢?”旁邊一位女士跟丁姝元搭話。
丁姝元沉默兩秒,一言難盡道:“你是說這種發癲藝術?”
是什么樣的眼神,才能瞎成這樣,這也能叫不錯?
小孩兒都寫的比這種要好。
這個人和前頭那個都是嘩眾取寵,她不懂這樣的東西怎么能被稱為藝術。
這些小丑被捧上殿堂,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