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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掉落的多是一些菜湯之類，油油膩膩的粘著一大片。
地上也有一些不小心掉落后被人踩得臟兮兮一片的白粥，這些都是他們的工作。
拿著江生遞過來的水桶拖把和抹布，五人組在老大的帶領下正式開始勞作。
為了吃飯也不再管什么面子，有顧客走了他們便會將桌子擦干凈，眼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越來越多，可店內卻愈發干凈亮堂。
江生倒是還算滿意,她想要招人手自然可以選擇基地內的其他人。
但大多數有能力的男女最大的目標還是外出尋找物資，能來她這里應聘的人并不算多。
就算是有人來應聘，也不過是行動不便的老人小孩，效率實在是跟不上。
倒不如將這五位收入麾下，只需要管個飯就好，也能幫基地解決一大隱患。
兄弟五人平日里也算是基地的小霸王，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擦桌子拖地,臉都紅了一大片。
但面子哪有吃飯香，老大心中清楚,兄弟幾個年紀小，能在末世中挺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
絕對不能因為反抗基地長而被趕出基地，不然外面刺骨的低溫下，他們根本活不下來。
蘇沉適時的攔截了隊伍，不再讓人繼續排隊，江生肩上的擔子也勉強松了些，接待完最后一個顧客后就已經來到了下午三點。
五個小男孩面上像是痛改前非一般，可背地里還是在耍著些小聰明。
趁著擦桌子偷偷藏一個饅頭啦，在江生看不到的地方猛地端起別人的碗喝口白米粥啦。
明明才過了幾個小時，他們偷偷摸摸蹭吃蹭喝倒也吃了個半飽。
江生雖然忙，卻并非眼瞎，一樁一件的都記在了心里，大不了秋后算賬即可。
顧客全部被清空，五人組正賣力的清掃著屋內的贓物，精細到連地磚縫隙都不肯放過，態度可謂是極度端正。
江生看著面前表演天賦滿值的少年們，莫名想狠狠的給他們鼓個掌。
“基地長,能吃飯了嗎？”
老大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珠,咽了咽口水。
白面饅頭不論吃多少次都吃不膩，他的口水都快止不住了，一想到香噴噴的大饅頭就忍不住蒼蠅搓手。
江生從空間內拿出五盤蒸熟的紅薯和土豆，量很足，定然能讓他們吃飽。
空氣瞬間僵硬下來，五人組愣在原地，怎么張嘴也說不出話來。
“你就讓我們吃這個？”
“不然呢？”
“為什么不讓我們吃白面饅頭啊，還有白粥！”
“你又沒給我晶核，我為什么要給你吃白面饅頭？”
“但是······”
老大但是了半天，可怎么也說不出一個緣由來。
江生沖他們呲牙一笑：“你們不是搶了其他顧客的白粥喝嗎？
口袋里不是還揣著偷的饅頭呢嗎？
哦，怪不得看不上咱們基地種出來的紅薯和土豆呢，真是委屈你們了。”
五人組瞬間啞口無言，他們也不是不想吃紅薯和土豆，只是覺得看了一整天的饅頭，結果自己卻只吃到了紅薯和土豆，心理落差還是有的。
“你就不能放了我們嗎？強制性讓我們干活，這也太過分了吧？”
老三啃著手中的紅薯含糊道。
江生坐在椅子上,手上也拿著一個紅薯啃著。
“我當然可以放了你們,可是你們能保證走了之后不會再偷雞摸狗了嗎？”
老大撇了撇嘴，小聲抗議：“末世里面能活下來不就好了？你管我們怎么活呢？
我們幾個最大的也不過才16歲罷了，還都沒有異能，你讓我們出去和喪尸拼命現實嗎？
末世中人活著就夠艱難了，你為什么還要求我們按照你所謂的好人的方式活著？”
江生沉默片刻：“你也知道末世艱難，但你讓你的小弟們跟著你偷東西就不艱難了嗎？
基地內的人鄙夷的看著你們，你心里也不會覺得難堪嗎？
他們幾個被人追上打的鼻青臉腫你也覺得無所謂嗎？
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正當的工作，可以包你們一日三餐保證你們不被餓死。
難道這種生活還比不上你們被人指著鼻子唾罵么？”
老大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骯臟的袖口狠狠的擦了一下眼淚：“你是第一個真的給我們飯吃的。
我們兄弟幾個也找過工作，但是他們都騙我們。
活給他們干完了，結果直接把我們轟走，甚至連半塊餅干都不肯給我們。
要不是為了不被餓死，我們怎么會抱團偷東西？”
許多人看他們不過是年輕的小孩子，騙他們幫自己干活，卻不愿給半分報酬。
若是他們幾個不肯走，那就棍棒伺候，打個半死扔出去就算了。
末世后大部分作奸犯科的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不過是苦難催生了更多的罪惡罷了。
江生看著面前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無奈的擺了擺手。
“基地內的安保隊為什么不抓你們，想來你們心里也清楚吧？
不要靠著別人的憐憫度日，那樣才是真的失去了自己的尊嚴。”
她有心給這群孩子新的機會，但如果他們實在不愿，她想來也不會強求。
趕出基地雖然有些過火，可容忍他們每天挑釁基地的安定環境總歸不妥。
如果五人組繼續這樣，最終的下場就只能是被永久拘禁，甚至有可能踢到鐵板直接悄無聲息的消失。
老五輕輕扯了扯老大的衣服：“大哥，我不想偷東西了，我媽和我說過偷東西是不對的。”
他不過是個13歲的孩子，心中再有不甘卻也只能為生活折腰。吃飽飯才是活下去的動力。
兄弟幾個之所以不想打工，不過是被騙怕了，這次遇上了江生，倒也算是誤打誤撞找了個好工作。
老大摸了摸弟弟的頭：“好，咱們以后再也不偷了。”
原本對著弟弟溫柔似水的老大面對江生時卻滿是一身反骨，更像是青春期小孩故意干壞事吸引大人的注意力。
江生不在乎他的態度，只要活干好，今后不再給基地增加負擔就行。
“既然你們都同意，今后咱們店每天早上8點開門，中午11:30下班。
下午2:30開門，5:30下班。
你們把握好時間，準時上下班，絕對能讓你們吃飽。”
兄弟五人紛紛點頭，相互攙扶著走入寒風中。
蘇沉一直站在江生身后，看著少年們遠去的背影輕輕搖頭：“不過是被生活逼迫的罷了。
他們沒有了依靠，只能抱團取暖，順便再長出一層尖刺保護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