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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時從小就知道不能做賠本買賣,習慣使然,他總是將一件事情最大的利益化。
覃蘇言確實是他們的仇人,但比起少爺,更恨她的另有其人。
將連夜剪輯好的視頻發過去,王時有些忐忑的等著上頭的回應。
終于,那人回了一個字:“抓。”
王時立刻興奮起來。
淡黃色車內,覃蘇言不知道從哪翻出熏香點燃,順便點開了音樂。
不愧是溫老的車,十分有其個人風格,聽的人很快就嗨了起來。
覃蘇言內心卻很平靜,將音樂聲音降低再降低,一邊隨意提起一樣對楚絳君道:“有沒有那種可以弄進身體里的定位器?最好是隱形的,輕易查不出來的。”
楚絳君立刻扭頭。
覃蘇言表情平靜,像是不覺自己丟下了炸彈一樣:“我要用。”
“有倒是有。”楚絳君慢吞吞的,目光緊緊盯著她,“不過一般情況下,你是用不上的。”
覃蘇言:“我覺得我很快就會用上。”
楚絳君抿唇看著她,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不開心。
你又做了什么
覃蘇言盡量顯得隨意:“王時曾經打了我一槍,懟著額頭打的,那槍子被我捏下來了。”
楚絳君覺得‘捏’這個字就很靈性。
他當然知道覃蘇言身上有內力,只要注意好,堪稱刀槍不入,于是想了一下那種場景,覺得王時值得自己同情一秒。
但隨即他想的更深。
一般人可不好躲子彈,也不會應付的這樣輕松,恐怕當然王時還覺得是活見鬼。
當時是驚訝,害怕,如果事后反應過來……
楚絳君擰眉:“你是故意的。”
故意引起那些人好奇心,想要借此完成她之前沒完成的事情。
覃蘇言不承認:“只是湊巧罷了。”
楚絳君信她才有鬼。
一路上氣氛便有些沉默,只有激昂的音樂,將氣氛無聲烘托的熱鬧又有人氣。
都說音樂無國界,任何人都可以從音樂中聽到想聽的聲音,但此刻兩個人還真無人欣賞。
楚絳君更是非常不開心。
但即便再不開心,他還是帶覃蘇言去醫院一趟,找人將定位器打進身體里。
“只能管一個月。”楚絳君道,“醫生說一個月后還不取回來,對身體不好。”
覃蘇言擺手:“用不了那么久。”
楚絳君卻很難放心。
“放心,我有成算的。”
楚絳君更不放心了,她畢竟身體不好,脾氣又倔……
與其見招拆招,不如自己主動出手。
要引蛇出洞,少不得要多出去單獨走動,接下來覃蘇言每日的行程就像是一個期待被星探挖掘的追夢少年,在街上櫥窗前來回走動。
不同的是,因為容貌太過出挑,不得不戴著口罩,防止被龐大到幾乎無處不在的粉絲認出來。
當然,她也不是完全閑著,不時低頭看一下手機,算是支持一下自己的新劇。
這是她第一部電視劇,雖然只是為了賺錢而演的配角,還是個一直期待早死結果活生生拖到大結局的配角,但……她也上心了。
電視劇每周播放六集,現在已經播了二十多集,覃蘇言之前在聞家的時候看過,因為新的集數未出來,便又刷了一遍。
倒不是電視劇多好看,而是為了找自己的鏡頭,查詢當時演繹狀態,然后從中取得進步。
然而研究也分場合的,現在她顯然不能全身投入,心不在焉的看著,實際上心思不知飄到幾萬里開外。
聞家確實家大業大,想要除掉,實在艱難,只能一點點搜集證據。
但這樣是不夠的,必須要有一顆壓死駱駝的稻草——那根草勢必要是又粗又重的。
到底誰能幫忙呢?
那些同行是不可能,唯一能幫得上忙的只有談老,但他擺明了不管這事……
不知不覺腳步越走越偏,覃蘇言抬眼,發現是陌生環境,剛想原路返回,忽然一輛車停在旁邊。
下一刻,車窗降下,露出一張乍看文雅俊秀的臉,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是熟悉的斯文敗類。
“要不要一起喝杯下午茶?”
和想象中粗暴的場景完全不同,覃蘇言挑了挑眉毛。
王時:“可能有些冒昧,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
話還沒說完,身邊多出一個人,覃蘇言將安全帶系好:“出發吧。”
王時:“……”
司機似乎被驚住,半響沒有動。
覃蘇言催促:“快點開車。”
車內氣氛很沉默,甚至有些詭異。
望著她悠閑自在的樣子,王時忽然一陣沉默,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預感來的強烈的像是在酒吧初遇林鳳笙的時候。
盯著她看了片刻,王時忽然道:“我會完璧歸趙。”
如此主動,難免令人生出怪異之感。
何況,她與林鳳笙太像了,王時甚至有一瞬間想將人丟出去。
“千萬別。”覃蘇言幽幽開口,“請務必破罐子破摔。”
王時覺得跟覃蘇言說話是一件很費腦力的事情。乍一聽似乎是玩笑話,仔細一品又似乎多出很多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息。
這點跟林鳳笙帶來的感覺有無比重合,那個賤人,總讓他生出想要打人的沖動。
車子開的飛快,路上有不少咖啡館和茶樓從眼前一一晃過。
停在十字路口的時候,覃蘇言指了指不遠處的西餐廳:“那里看上去就不錯。”
王時跳過這個提議,反而問道:“覃小姐從來都是直接上別人的車么?”
覃蘇言別過臉看他,王時推了推并未落下的眼鏡,淡淡道:“缺乏危險意識,可能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邊說著抬起頭來:“這個道理,幼兒園老師都教過。”
覃蘇言笑吟吟的:“我沒上過幼兒園。”
王時目光一閃,讓司機調到電臺,車內的氣氛瞬間得到緩解。
此刻王時不再開口,反而是覃蘇言主動說道:“倘若我剛剛拒絕你的邀請,會如何?”
她坐在后面右側靠車門的地方,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司機的大部分動作,不說別的,單憑那結實的身材和胳膊上凸起的肌肉,只能說不愧是聞家人。
王時用微笑代替回答。
覃蘇言和他一個表情……鹿死誰手尚不可知,但自己絕對不會是那只可憐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