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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蘇言在洗手間試圖催吐的時候,聞聲在外面瘋狂拍門,因為不知道名字,一時只能用‘喂’字代替。
“你還好嗎?”
“要不要先出來?”
“這里是女廁,你跑錯地方了!”
“喂!”
周遭人表情各異,聞聲覺得自己從未丟過這么大人,很想轉頭走人,然而沒有弄清這人的身份,又覺得不甘心。
“……”猛的拉開門,覃蘇言臉色陰沉,“我不叫喂。”
聞聲慶幸都寫在臉上:“你沒事就好。”
“當然沒事!”覃蘇言豪放道,“我還能再來八百杯!”
很好,確認是真醉了,聞聲試探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覃蘇言回答:“我是你爹。”
表情一瞬陰沉,忍住一拳頭砸過去的沖動,聞聲拉著人回去。
覃蘇言:“我要喝酒。”
“你醉了嗷——”肩膀上忽然挨了一巴掌,聞聲猝不及防,疼的嗷叫一聲,暗道力氣可真大。
黑發青年頂著一張嘴溫和無害的臉,說著最囂張的話:“你爹我要喝酒,沒聽到?”
深呼一口氣,聞聲拉著她過去。
害怕再挨一巴掌,特意將她雙手都抓住。
慶幸的同時分了一下神——皮膚可真嫩,真像個小白臉。
沒想到這么虎。
別墅。
一個人住當然是沒滋沒味,楚絳君當天就搬回家,現在正在一樓客廳坐著。
想到自己不能去看覃蘇言,臉色有些難看。
楚守安下班回來就看到他陰著一張臉,關心的問了一句:“怎么了?”
楚絳君神情陰郁:“蘇言在酒吧,被聞聲灌醉了。”
楚守安:“這么快就搭上線了,進度喜人。”
見他表情難看,多看一眼:“只是多喝了些酒而已,用不著這么擔心吧?”
就覃蘇言那身手,有誰能為難得了她?
楚絳君搖頭:“她喝醉了一向沒有理智,要是露餡了就完了。”
那確實不太行,楚守安:“現在還能聯系得上嗎?”
微微搖頭,楚絳君忽然轉身上樓。
楚守安摸了摸腦殼,將鞋子換了,外套一丟,洗了個手,也上去了。
上樓梯的時候正好撞見一個長發人下來,本以為是妻子,結果并不是。
畢竟妻子不是粉色頭發,也沒有那么高。
粉色長發分明可愛溫柔,五官卻俊朗鋒利,搭配起來尤其奇怪,比滿臉胡子故作嬌羞的圖片好不到哪里去。
站在樓梯上攔住人,楚守安定定盯著他看了幾秒,忍著想要嘔吐的沖動,忽然出聲:“你在國外這么久,就學會了這個?”
沒想到會被他撞上,楚絳君也有些尷尬,解釋道:“權宜之計。”
楚守安冷冷地看著他。
楚絳君:“等下去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兒,不過去看看我不放心。”
“為什么不叫別人去?”
楚絳君坦然:“助理太眼熟,容易被人認出來。”
剩余熟悉的人除了家人就是戰友,顯然這種時候不適合找戰友幫忙。
“所以你就打扮成這樣?”楚守安簡直沒眼看。
“最起碼別人認不出來是我。”說著將口罩一帶,大半張臉被遮住,只露出漂亮眼睛,違和感竟沒有那么重了。
楚絳君做出邀請:“此事機密,不好叫他人知曉,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不若你跟我一同過去”
楚守安平靜提醒:“我的臉聞聲也很熟悉。”
楚絳君定定看著他。
十分鐘后,兩個頂著彩色長發,穿著中性衣服,戴著大口罩,身材虎背熊腰一看就很大漢的人并肩下樓,一起出去。
別墅三樓,楚夫人站在窗邊,目光冷冷的看著那兩個彩毛父子。
要不是太熟悉他們的背影,她幾乎以為有變態闖了進來。
原來她的家人才是變態。
實在看不下去,閉了閉眼,楚夫人從通訊錄里找到一個號碼,轉身的同時撥打出去:“阿瑟,是我,幫我預約一下心理醫生。”
她要帶全家人去檢查。
酒吧附近向來是熱鬧的,混亂的,閃爍的。
楚守安對這種極度熱鬧瘋狂,很容易看到人類丑陋真面目的地方絲毫不感興趣,但也偶爾會路過這種地方,印象里這里的夜晚總是閃爍著霓虹燈,周邊走來走去不少人,熱鬧的像過年。
今日卻安靜至極,一整條街只有霓虹燈在山,甚至連狗叫聲都沒了,乍一看竟有些凄清。
甚至連門口的保安都不在。
抬頭看了看,確定是酒吧,沒錯。
楚守安:“這里改制了?”
楚絳君沒說話,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之前還說這里吵鬧,怎么這會兒卻安靜地可怕?
忽然一個駝背的老大爺拿著幾串糖葫蘆路過,看到倆人,吆喝一聲,喊道:“小伙子,這邊出了點事,現在不讓進去呢!”
楚絳君詢問:“什么事兒?”
老大爺也不太清楚:“說什么提著槍的黑社會在這里辦事,將里頭的人都清出來了。”
兩人一怔,而后飛速跑進門去。
一進去便是刺激耳膜的激烈音樂,然而也只有音樂,周遭一個人都沒有,舞臺上舞者和樂者似乎在獨自演奏,不斷閃爍的燈光刺激的眼睛疼。
但顯然不是獨自演奏。
楚守安很快找到重點,目光死死盯住一處。
只見不遠處,正對著舞臺下,光影浮幻迷離里,身材修長的白衣青年看不清表情,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大沙發上,姿態悠閑享受宛若帝王。
身側,站著的聞聲似乎在對她說著什么,微微彎著身子,乍一看好像是服務到位的服務生。
后面,一堆黑衣彪形大漢在后面壓陣。
場景好像一下子變得虛幻起來,像是電視中場面被搬到現實,那位面容無害的青年其實不是他們擔憂的姑娘,而是黑幫老大。
下一秒,就見青年微微坐直,一手指著舞臺,似乎說著什么,姿態豪放。
身后的保鏢立刻對舞臺揮手。
——指點江山。
腦子里瞬間閃過這四個字,楚守安微微后退,對一臉呆滯的楚絳君道:“很顯然,她并不要我們的擔心。”
她都已經混到皇帝待遇了!
楚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