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知道外界變化,一行人正在往深處走。
覃蘇言路癡行徑在森林里反倒好了很多——當然只能辨別方位。
經過一眾努力,終于找到一處水源。
清澈的溪流橫在眼前,眼前是一片平原,眾人像是一瞬從黑暗中走出,面前光線耀眼,空氣安靜至極。
看到水,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終于找到了。
接下來兩天,他們就可以直接駐扎在這里,不用再走動了。
戚琳瑯最是激動,邁著步子就要去洗手。
她已經被迫忍了一上午,現在看到水,終于要忍不住了。
“水里不確定安不安全,不建議你貿然靠近。”見她直接要去,覃蘇言提醒一句。
戚琳瑯只當她還在擠兌自己,冷哼一聲,“能有什么危險,難不成還有鱷魚不成!”
直接大步走過去。
見她不聽,覃蘇言聳肩,自然不會再勸。
將撿來的東西都丟在地上,找到毛巾,打算蘸水擦擦臉。
那兩個男性還在后面,徒步走了一上午,體力告盡,現在落在最后面,幾乎是匍匐前進。
戚琳瑯靠近水源,蹲下身子,撩起水就開始洗手。
水極其清澈,都能看清靠近岸邊石頭的顏色,真正是清泉石上流,怎么可能會有危險。
想到這里,不免嗤笑一聲。
笑意未落,忽然對上一雙黃色眼睛,戚琳瑯頓時僵住。
那絕對不是人類該有的眼睛。
大腦幾乎放棄思考,戚琳瑯轉身就想跑。
下一刻,一條鱷魚脫水而出,張開血噴大口。
戚琳瑯尖叫一聲,太過慌張導致腿軟,直接趴在地上。
一道寒光從眼前劃過,緊接著便是一聲怒叫,無數水花濺落在身上。
“愣著干什么,跑啊!”
覃蘇言發現戚琳瑯還趴在地上,頓時無語,直接伸手拖著她走。
因為力氣不夠大,戚琳瑯半個身子都在地上拖著。
雖然穿的是長褲,但被這樣一磨,還是很痛,戚琳瑯瞬間回神,發現這個動作,頓感十分屈辱。
她不斷掙扎:“你放開我!”
覃蘇言頓了一下,奇妙的看她一眼,忽然松開手。
戚琳瑯還沒理解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就挺到身后一聲野獸的嘶吼,一個哆嗦,當即明白自己處境。
“回來!”她連滾帶爬爬起來,再沒有方才的嘴硬,“回來,帶我走!”
覃蘇言:“嘖!”
見覃蘇言當真停下,戚琳瑯一喜,飛快甩下一句:“剩下的交給你了。”
然后飛快逃跑。
因為受傷,一瘸一拐的,動作有些滑稽,但跑的卻很快。
可以說求生欲很強。
原地只剩下覃蘇言一個人,那把鋒利的刀此刻正扎在鱷魚眼睛上,不斷流血,此刻手中空無一物。
臥槽覃蘇言快跑別聽那個傻逼的!
直播間一片熱鬧,大家都沒想到還有這種發展。
但如果一開始是驚嚇,現在就是復雜,憤怒。
他們看著戚琳瑯毫不猶豫逃跑的背影,忍不住破口大罵。
臥槽戚琳瑯你跑什么,你是故意留下覃蘇言的嗎!
媽的,好心救你不領情就罷了,還恩將仇報!
什么玩意兒啊太賤了吧我受不了了
大家別這樣,琳瑯也是被嚇到了,而且是覃蘇言主動留下來的……
樓上戚粉滾,恩將仇報不得好死!!
覃蘇言快跑啊別停下來別聽那個女人的!!
覃蘇言自然聽不到網友的聲音,她此刻正一派平靜的看著岸邊鱷魚。
鱷魚不是獨居生物,而且可以短暫上岸,仇恨值很高的情況下,她不能丟下同伴直接跑。
如果一個人還好,但森林里還有幾個人,她要確保這只鱷魚不會上來報仇。
那只鱷魚此刻趴在岸邊,一只眼睛瞅著這邊,另一只眼睛被刀子扎住,刀深幾許,看上去傷口嚴重,鱷魚不斷甩尾巴。
或許它也在權衡,權衡要不要上前,吃了這只小蟲子。
二人距離有十米左右,四目相對,各不退讓。
最終,鱷魚焦躁的一甩尾巴,緩緩入水。
“覃蘇言,跑!”導演看著這一幕,頭都要炸了,終于接通通訊,扯著嗓子喊,“你在發什么呆,快跑!”
“不用跑。”覃蘇言站在原地,語氣平靜,“一開始沒有追上來,它現在也沒膽子上來。”何況現在已經下去了。
導演:“你在說什么東西”
覃蘇言:“我說,我需要一把刀。”
那把刀很明顯拿不回來了。
導演:“”
導演滿頭問號:“你要刀干什么,你不會是想跟鱷魚廝殺一番吧,我的天你是瘋了嗎?”
導演撕心裂肺,“你自己瘋了你也不要害我們啊!!我們是正經節目啊!!”
“……”覃蘇言被吵的耳朵一痛,她直接拿離通訊器,“你好吵。”
說著轉身走了。
兩位落在后面的男士姍姍來遲:“姐,怎么樣,這里的水干凈嗎?”
“挺干凈的。”
楚翊松了口氣,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就好,我真的不想再動了,我們接下來就住這里好吧。”
面對他期待的目光,覃蘇言殘忍搖頭:“不行。”
楚翊面露絕望。
覃蘇言:“除非你想半夜被鱷魚當成夜宵。”
楚翊:“”
齊宇看著岸邊,兩眼發直,滿臉蒼白,手指顫抖:“那是……什么玩意?”
楚翊瞄了一眼,良好的視力看的十分清楚,當即陷入沉默:“為什么這里會有鱷魚?”
覃蘇言:“可能因為這里水草豐美,草食動物很喜歡。”
而鱷魚就喜歡藏在水里暗戳戳的偷襲。
楚翊絕望一叫,恨不得當場癱在地上,齊宇則看著鱷魚眼睛上那把刀,笑容牽強。
那把刀,好眼熟。
回去路上,齊宇腦子里不斷回想那把刀,欲言又止許久,最終還是狀似不經意一嘆道:“說起來,鱷魚還是我國一級保護動物呢。”
覃蘇言:“嗯?”
齊宇強行冷靜道:“因為鱷魚好像數量在減少,被國際上列為1類的瀕危野生保護動物……”
覃蘇言沉默一瞬:“然后呢?”
齊宇:“然后就是,傷害鱷魚,是犯法的。”
覃蘇言:“……”
啊,要坐牢了嗎?
她這樣的人,就該受到法律制裁
此時一只蘇言失去了夢想。
齊宇看著覃蘇言,欲言又止,所以他真的沒有看錯,是吧?
覃蘇言沉思半響,忽然開口:“應該沒有關系。”
齊宇:“”
覃蘇言緩緩開口:“警察說,精神病人沒有民事能力,打人不犯法,打鱷魚應該也是一樣的。”
“何況,鱷魚只是被小刀輕輕碰了一下,完全造不成性命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