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蔻蔻已經斷氣了！
看七竅流血的程度，連眼角的血液都已經干枯，心跳也已經失去。
可是唐妙顏摸著她的心口，還是有一些熱度的。
這會兒也管不了其他的事情，立刻變出三四種解毒藥，一口氣全給蔻蔻灌下去。
“怎么樣？蘇夫人，你可以救活蔻蔻的，對不對？”
楊帆就傻愣愣站在床邊，雙手緊緊握拳的樣子，就好像被人抽走了魂魄，滿臉的灰白比已經死了的蔻蔻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一個時辰之內，她能緩上來這口氣，就能活。要是不能……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
唐妙顏長嘆一聲，比楊帆的心情更差。
明明一切就緒，就只等著他們出發。
結果意外還是發生了！
找目前的情況發展，蘇禹珩所有的計劃都要泡湯。
她比誰都不愿意蔻蔻有個三長兩短，否則也不會急瘋了，把三四種藥都給蔻蔻灌下去。
她做了兩輩子的醫生，就從來沒干過這么瘋狂的事情。
“她、她為什么要這么傻？我都已經這樣對她，她為什么還是看不開？她只要再撐一撐，趕快和蘇大人離開。就能活到屬于自己的國家，安安穩穩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她為什么要這么想不開？”
楊帆堅硬的內心終于崩潰了。
這會兒痛苦的咬著唇角，低吼的聲音簡直像在草原上落單，即將死亡的孤狼。
唐妙顏深深看了崩潰的楊帆一眼，清楚明白的否定他的話：
“蔻蔻絕對不可能自殺！昨天我和她回來的一路，她都有說有笑的，不是那種強顏歡笑，而是真的看開了。之后回到家，她還麻煩護衛，把你送她的玉鐲拿去當了。她說，她要拿著這些錢，好好的過未來的生活。我就問你，一個對未來充滿希望的人，在好好睡了一晚上之后，怎會突然自殺？”
唐妙顏邊說邊指著蔻蔻的床鋪，繼續與已經失去理智，根本就不會查看案發現場的楊帆，繼續道：
“你仔細看看這枕頭邊緣，兩側都有少量的褐色液體干枯痕跡。如果一個人要自殺，哪怕心情再不好，把一處地方弄臟都有可能。但是為什么會兩邊都有藥水痕跡，還是噴灑狀？”
這說明，是有人按住蔻蔻進行灌藥。
楊帆聞言傻愣一瞬，之后搖頭不相信的反駁：
“不可能！蔻蔻本身武功高強，又有蘇大人的護衛守著，我的人也在驛館外側看守。誰有這么大的本事，可以越過所有護衛，按住武功高強的蔻蔻，絲毫沒有驚動外面的人，就能給她灌毒藥？”
這也是為什么楊帆會下意識的覺得，蔻蔻是為情自殺的原因。
“那可不一定。”
唐妙顏回答不出來，蘇禹珩卻是開口反駁道：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既然本官夫人都能帶著護衛和蔻蔻，闖入府衙去偷聽。你又怎么保證，不會有人闖過一眾護衛，跑進來毒殺蔻蔻呢？至于蔻蔻為什么沒有喊叫，這就該問問楊大人。你覺得蔻蔻，會在什么情況下，不喊不叫卻又不是心甘情愿，會被人灌下毒藥呢？”
這問題問得楊帆啞口無言。
他比蘇禹珩更了解蔻蔻，又怎會不明白蘇禹珩的假設是從何而來？
蘇禹珩等了好一會兒，只見楊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卻又不開口說話，這才繼續道：
“看來楊大人是想明白怎么回事了？本官的出發時間緊急，還請楊大人盡快處理好家事，以免影響和談進度。”
家事？
是楊夫人派人來毒殺蔻蔻的？
唐妙顏聽到這里都傻眼了！
可是她一萬個想不明白。
如果對方真的是楊夫人的人，蔻蔻已經對楊帆徹底失望。
她到底還有什么理由不喊人，心甘情愿被毒死呢？
楊帆點頭算是應下，卻是在被子里不知死活的蔻蔻臉上，留戀的看了好一會兒。
最后毅然決然的轉身，連一個字都沒說就走了。
他走了。
唐妙顏才有機會問蘇禹珩。
“你為什么那么斷定，這件事是楊夫人做的，而非京城那些根本就不想你和談成功的人的手筆？”
蘇禹珩輕笑一聲，雙手背在身后，不緊不慢的回答：
“就因為蔻蔻死得心甘情愿。”
在唐妙顏施救的時候，蘇禹珩就已經檢查過案發現場。
可是除了床上，唐妙顏已經發現的藥汁噴濺的痕跡之外，屋內所有東西都沒傾倒和雜亂的痕跡。
這說明對方進來之后，蔻蔻就已經和對方有語言交流。
之后哪怕是被灌藥，她本能的噴出來一些，濺在枕頭的兩邊。
她都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引起外面的護衛和過往的仆人注意。
京城那些人，能有什么事情威脅住蔻蔻呢？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連蘇禹珩都查不出身份的楊夫人所為。
可是他這話一出口，唐妙顏還是不能明白。
“明明昨夜蔻蔻都已經放棄，甚至就連之前一直都沒舍得丟棄的玉鐲子，都已經拿下來送出去換錢。她為啥還能為了楊帆去死呢？”
這話倒是把蘇禹珩給問住了。
他又不是個女人，哪里知道蔻蔻怎么想的？
“其實不止是愛容易讓人做出糊涂事，恨一個人也是很容易做出傻事來的。”
蘇禹珩想了好一會兒，才能給出這樣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恨嗎？
唐妙顏嘆口氣，不是很能想明白。
可是還沒等她繼續說什么，就聽到院子里，有整齊劃一的鎧甲摩擦跑步的聲音。
“奉楊大人之命，驛館發生投毒案件，現將驛館徹底封鎖起來，直到抓拿到兇手為止！任何閑雜人等，不許隨意出入。違者，先抓緊大牢待審！”
院子里鎧甲摩擦的聲音停止，就有人對著院子里還在看熱鬧的所有人說明情況。
唐妙顏詫異的和蘇禹珩對視一眼，只見自家男人的俊顏的確陰沉下來。
很顯然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這楊帆還真是多疑！居然懷疑到我們頭上來了！明明我們比誰都希望，蔻蔻能夠盡快活著回去吐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