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顏其實已經和蘇禹珩在一起吃過早飯，不過看在蔻蔻這樣真心實意的份上。
她也拿起筷子，和蔻蔻邊吃邊聊。
馬車緩緩行駛，因為兩個人相處融洽，反倒是顯得路途沒有難捱，似乎連天氣都沒有那么熱了。
“……真的嗎？原來青樓的媽媽，沒有那么可惡啊？”
唐妙顏聽了蔻蔻的話，驚訝的睜大眼睛。
“是啊！哪里有外面傳言的那么壞？其實這也可以理解了啊！如果外面的傳言不壞的話，誰把人送進來，都沒斷了要把人帶走的心思。那媽媽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蔻蔻聳肩笑了笑，放下筷子之后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這才繼續跟她說道：
“等新來的姑娘心安定了，媽媽一般都會對她很好的。就像我，一直在花樓里長大。從小到大有人伺候，有專門的師傅教養琴棋書畫。說是和大家閨秀的待遇一樣，也不為過的。而且即便小的時候，不見客人不賺錢。媽媽每個月也會給月銀，總之日子過得很好。若不是為了身上的任務，其實我挺希望一輩子都留在花樓里過完余生的。”
蔻蔻說得真心實意，也是真的拿唐妙顏當朋友。
才會說出這番驚天動地的真心話給唐妙顏聽。
一般人聽了她的言論，肯定會認為她離經叛道。
這世界還有自甘下賤，愿意在花樓里呆一輩子的女人？
可是唐妙顏聽完之后，卻是很認真毫無歧視的回答她：
“難得有這樣，以己度人的好媽媽，你也是個有福氣的人。如今你的身份已經曝光了，和蘇禹珩走完這一趟，想來你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價值。到時候，的確是該選擇一個，你自己更喜歡的生活去過。”
這話又繞回到，蔻蔻的特殊身份上。
“京城，我肯定是回不去了。哪怕吐蕃和大聯的和談順利，可我身為吐蕃人，在花樓過日子，也回歸誒吐蕃丟臉。二皇子又怎會允許我這樣做？”
蔻蔻輕嘆一聲，滿臉的遺憾。
未來是怎樣的，蔻蔻無法計劃，也無法預料到。
但是過往的趣事，她卻是愿意和唐妙顏說上一說。
“說起好男人，其實我從前在花樓里，也不是沒有見過的。”
蔻蔻神秘兮兮的湊到唐妙顏的耳畔，含羞的話說出口，當真帶著幾分小女兒家的嬌羞。
這和她之前說喜歡蘇禹珩的時候的情緒反應，完全不一樣啊！
唐妙顏震驚的回頭看了她一眼，蔻蔻還以為她不相信自己，趕快舉手伸出三根中間的手指頭，無比認真的說道：
“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撒謊。我真的曾經喜歡過別人，雖然那個男人也不值得我喜歡罷了。”
唐妙顏真的很想問問她，你為什么喜歡上的男人，都是不值得喜歡呢？
蘇禹珩是有婦之夫，這很明顯。
那上一個是什么人？
唐妙顏的興趣，一下子就被蔻蔻給挑起來了。
“那是兩年前的事兒了！他也是進京來赴任的官員，只不過他沒有蘇大人文采這樣好，也沒有蘇大人的官運亨通。他是進士出身，一直在地方做縣令。按理說，區區一個縣令，是沒有進京面圣的機會。然而那一年，他們縣城出了一個鵝蛋大小的珍珠，他進京來獻寶，被同僚拉到樓里來。而那是我第一次接待客人！”
蔻蔻說到這里，滿臉都是陷入回憶的甜蜜。
人生之如初見。
一切的美好，似乎都是最開始的意見。
她這個眼神，讓唐妙顏都回想起，自己剛剛穿越過來，第一次遇見蘇禹珩的情景。
那時的兩個人雖然敵對，但是第一眼的驚艷，卻是不可避免的刻入內心。
蘇禹珩穿紅色官服的樣子，像極了來迎親的新郎官。
風流倜儻，俊美無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身份，就不是真正大聯國子民的原因。對于大聯國的文化，我即便再努力，也總是學習的差強人意。原本以為，我的學識也足夠虎一虎人。可是沒想到，第一次接待客人，居然就不夠用了。當時出的那個丑啊！所有人都在起哄，要我把一壺高度白酒都喝下去，才能算是懲罰。”
“那酒可是專門給男客喝的，哪怕我身在花樓里，也從來只敢喝一杯。這要是一壺都喝下去，我還不得讓人抬著出去？年輕人就是氣盛，更是好臉面。我正下不來臺，又不好意思耍賴的時候。是他站起來，一個字都沒說，幫我把一壺酒都喝了。”
唐妙顏聽到這里，才明白蔻蔻的心動點在哪里。
她在花樓見慣了薄情寡義的好色男人，突然來一個只說不做的年輕男人，估計也會很俊俏，她哪里可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心動？
“然后呢？”
唐妙顏追問的話有些迫不及待。
蔻蔻輕笑一聲，搖頭道：
“也沒有什么然后啦！無非就是，他感動我，我喜歡他，可是卻因為某些原因悲劇收場，各歸各位了唄！”
唐妙顏聽到這里，輕輕撞了她的肩膀一下。
“我的好蔻蔻姑娘，故事不帶你這樣說的。你引起我的興趣，還只把大綱給我看看。你這樣一鬧，我晚上是要睡不著覺的。你快說嘛！好好說！”
蔻蔻被她的話逗笑，嬌俏的橫白她一眼：
“你晚上還帶睡不著覺？分明就是不夠時間睡覺。”
被掀了老底，唐妙顏頗為臉紅的吐吐舌頭。
蔻蔻卻只是逗逗她，說完調笑的話之后，就與她繼續說道：
“后來，他就喝多了，撒酒瘋了。非要拉住我的手腕，跟所有人說，我是他夢里的仙女。他是看不得仙女被為難，才要替我頂酒。說我他從小到大，做了二十多年的夢。夜夜都有個仙女入夢，那仙女陪著他讀書寫字，陪著他一點點長大。還說那仙女曾經許諾過他，非他不嫁。所以他才會到了二十五歲，仍舊沒有成親。無論誰提親，他都只是見見對方，確定對方不是他的仙女，就斷然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