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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的酒菜有多好,自然是不必說的。
蘇禹珩偶爾給唐妙顏夾一些,她特別喜歡吃的菜。
唐妙顏也順著他的好意吃了不少。
但是吃著吃著,她突然就覺得肚子不舒服。
“怎么了?”
蘇禹珩見她一直捏著筷子,不再吃飯也不說話,只是微微擰著眉頭,就知道她的身體不舒服。
生怕她是風寒又反復,問出口的話都帶著擔憂。
“想去茅房。”
唐妙顏低聲回答,十分不好意思。
大家都在吃飯,她要去上廁所,自然是難為情的。
“我陪你去。”
蘇禹珩說罷就要站起身,唐妙顏卻是一把拉住他。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你從坐下,就只喝了幾杯酒,你也趕快吃些菜,免得一會兒胃疼。”
唐妙顏哪里好意思,上個茅房也要蘇禹珩跟著?
這會兒急切的丟下話,生怕蘇禹珩非要跟來,站起身就自己往宴會外面快走。
“郡主大人。”
守著宮宴的宮女,都有禮貌的給唐妙顏行禮。
唐妙顏說明自己的意圖,就有兩個宮女給她引路。
“花紅,花紅,你怎么了?”
唐妙顏剛要方便結束,就聽到外面傳來驚呼聲。
唐妙顏是個醫生,她是有本能的。
這會兒急匆匆的從茅房走出來,就看見剛才給她引路的兩個宮女。
其中一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嘴唇青紫,口吐白沫。
另一個緊張的蹲在她的旁邊,使勁握著她的肩膀搖晃。
“住手!快住手。你這樣搖晃下去,她不死也要被你晃蕩死了。”
唐妙顏一看到她這樣沒有常識,就氣得額角青筋直蹦。
趕快把人給推開,她蹲下身去檢查宮女的情況。
“羊癲瘋犯了,快去找跟枝頭粗的木棍或者筷子。”
唐妙顏趕快把她支走,從商城里兌換出藥物,想要給發病的宮女灌下去。
“嗚嗚嗚……”
哪怕唐妙顏臨床經驗豐富,這會兒因為發病,宮女越是極其不配合的。
甚至為了清理她口腔中的污穢,她還一口咬住唐妙顏的手指。
唐妙顏耐心的安撫她的情緒,想要讓她放松下來。
誰成想就在這個時候,有一股奇怪的香味兜頭而下。
她立刻就感覺到眼前一黑,緊接著就視線渙散,轉瞬就暈了過去。
“還沒醒嗎?”
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忽遠忽近的傳來過來。
唐妙顏的手指一點點恢復知覺,輕輕動了一下。
“回稟皇后娘娘,郡主還未蘇醒。”
居然是皇后娘娘設計的圈套,將她迷暈的?
唐妙顏聽到這幾個字,不可思議到渾身繃緊。
刷的一下坐起身之后,才能睜開眼睛。
入目的果然是宮里那些奢華的裝飾和家具,而在不遠處的地面上,站著拖著一襲長長宮裝衣擺雍容華貴的女人。
“醒了?”
皇后娘娘明顯是要數落跪在地上的宮女,結果還被唐妙顏突然坐起來嚇了一跳。
微微一愣,確定唐妙顏的確是清醒著,才問了這樣一句廢話。
“皇后娘娘有何指教?”
唐妙顏掀開被子坐起身,兩步就走到地毯上去。
此時面對皇后,再也不需要裝出恭敬。
她就是想知道,皇后把她迷暈帶回來,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唐妙顏身為醫生,對于所有藥都是天生敏感的。
能把她迷暈,只能說這些藥,根本不是一次性下在她的食物,或者使用的物品上。
如此一想,游御湖的時候,那我小姐說的特殊的香味,現在就有了可以解釋的道理。
皇后似乎沒想到,唐妙顏居然這樣剛,這會兒直接面對自己步步走過來。
那寸步不讓的氣勢,哪怕她身為皇后,都有些招架不住的向后退了一步。
皇后可能是覺得這樣很丟臉,抿起唇角穩定住心神,站在原地就不動了。
只是揮揮手,讓宮女們都離開。
奢華的大殿之內,就只剩下皇后和唐妙顏兩個女人面對面。
“音德郡主可還記得,你本該是有第二張圣旨需要接的。”
皇后提起這件事,說不清楚到底是個什么表情,總之這樣的女人能把眼神和表情都控制的很好,根本無法讓外人看清楚她的內心。
所以哪怕唐妙顏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都沒琢磨出她這樣的行為和這樣的話,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皇后娘娘是不是真的有病?病到神志不清,非要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
唐妙顏琢磨了一會兒,突然就笑出聲來。
這會兒,她不僅搖頭失笑,還笑得肩膀都在顫抖。
就是這樣的行為,看的皇后直皺眉,顯然是覺得她很粗俗。
“皇后娘娘,皇帝來不來后宮,這與臣婦是沒有關系的!無論你心里打得什么主意,臣婦勸你最好都適可而止。蘇禹珩可不是一個,為了討好皇帝,就連媳婦都能送人的窩囊廢。你覺得,如果臣婦在宮宴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蘇禹珩就能當自己隨便丟了一個荷包?或者不見一只小狗嗎?皇后娘娘就從來沒想過,綁架臣婦的后果?”
唐妙顏也不是個傻子。
很多事情從頭到尾一串聯,自然就明白皇后的意圖到底是什么。
說起來,給自己的老公找小媳婦,這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但是把這件放在,從來都不進后宮的皇帝,突然有一天找到了喜歡的女人,甚至不惜給這個女人偽造身份,要讓她入宮開始。
一切也就解釋得通了。
唐妙顏是不清楚,皇后到底是抱著什么樣的態度,安排了把她綁架進宮的主意。
但是不可否認,皇后冒險這樣做,也不會有其他的目的。
否則唐妙顏也不可能活著醒過來,不是嗎?
皇后被唐妙顏這通直白,說得有一瞬間郁結,不過很快的,她就找回自己的聲音和自信。
字字清晰的,反駁道:
“蘇大人再有本事,也不過是個臣子。為皇上分憂,本就是臣子的本分。況且你能不能做到,還另當別論。只是身體不適,被本宮救了,暫時留在宮里養病,也沒有什么值得緊張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