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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哧!唐姑娘真不愧是醫者仁心,別的女子上街,不是首飾鋪就是成衣鋪,要么綢緞莊和糖果店。你倒是好,難得出來玩一次,居然要去藥材鋪?”
齊至沒忍住笑出聲來。
只是這話調侃歸調侃,卻并沒有什么嫌棄的意味。
反倒是眸色縱容的看著她,顯然是越發覺得她的不同尋常更為吸引人。
唐妙顏有些心虛的笑了笑。
她去藥材鋪做調研,是想看看吉祥府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想當初金鱗縣幾千人有存在感染風險之前,蘇禹珩就派梓竹屯了一大批藥以備不時之需。
如今蘇禹珩又去了吉祥府,肯定還會按照同一個套路進行。
只要知道,他買走的是什么藥。
再仔細推算一下,就不難分析出來,吉祥府的瘟疫到底是什么。
如此一來,只要唐妙顏將破解的藥方,想辦法送到皇上面前。
那樣即便她不去吉祥府,不也可以解除瘟疫造福百姓嗎?
這就是她思來想去那么久,終于想到的兩全其美的法子。
齊越卻是看了看低著頭的唐妙顏,拒絕道:
“難得出來逛逛,還是去一些可以讓人放松之所吧!若是唐姑娘缺少什么藥,咱家庫房里都有。沒必要非得占用好時間,特意走一趟藥材鋪的。”
齊至沒去調查唐妙顏,不知道她是什么人,齊越哪里可能不知道?
明明家里有藥,唐妙顏卻非要去藥鋪。
心里惦記的,還不是跟藥鋪掛鉤的蘇禹珩?
既然弟弟就心儀上一位下堂妻,他這個當哥哥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讓唐妙顏距離蘇禹珩越遠越好。
但凡現在和蘇禹珩沾上邊的,能讓唐妙顏想起蘇禹珩的事情,齊越都不會允許她去做的。
“也對。唐姑娘,你想要什么,我這就命人去買。咱們還是第一次出來玩,我們總要盡地主之誼,帶你好好玩一下真正有意思的地方才對呀!你是想聽戲?聽書?看雜耍?還是品嘗美食?”
齊至聞言點頭復議,單純明媚的笑臉上,一派等待夸獎的神情。
唐妙顏不滿的狠狠瞪了齊越一眼。
這男人根本就不是帶她出來玩,是帶她出來生氣的吧?
滿嘴為她好,實際上就是見不得她好。
“那就去聽書吧!找個最大的茶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唐妙顏除了偷偷瞪人,根本也沒有其他辦法反抗。
“那就去天錦茶樓吧!”
齊越只當沒看見她的怒瞪,撩開車簾就大聲對車夫吩咐一句。
齊至生怕唐妙顏沒達到目的會不開心,這會兒主動給她介紹道:
“天錦茶樓,可是全京城最大的茶樓。說書先生還是庶吉士出身呢!不僅口才好,還經常自己寫書,經常風靡全京城。生意好到連午夜都是爆滿的!”
“你倒是對京城很熟悉,從小就生活在這里吧!”
唐妙顏故意隨便與他閑聊,就是為了不搭理齊越。
“對呀!我和哥哥都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這輩子離開京城的次數,一只手都數的過來。而且每次去的,還都是不超過百里的城郊,簡直就是大小圍城之中,早就被砍斷翅膀的小鳥啊!”
齊至聞言感嘆一句,那滿臉的遺憾,倒是把唐妙顏給逗笑了。
“你堂堂京城人,居然還覺得自己是被斬斷翅膀的鳥?那要是外地人,天天只在自家村子里轉悠那種,豈不是成了籠中雞?我說少爺!你也該知足了啊!大城市的戶籍,大城市的大販子,家里奴仆又有錢,有什么地方可不滿意的?到處漂泊有什么意思?”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北京的戶籍,那都是搶手貨。
是想買都買不來的。
齊至居然還嫌棄?
還有沒有點天理了?
要不是認識這么久,知道他不是凡爾賽。
唐妙顏差點都想伸手去打人了。
齊越聽到唐妙顏這番說出口,向來復雜陰沉的眸子里,居然閃過一道欣慰和滿意。
“是啊!人的欲望永遠是無窮無盡的,多看看自己擁有什么,內心就會滿足。更何況,我們的情況,早已經是人上人了。”
齊越輕聲感嘆,終于不再使勁盯著唐妙顏。
改成單手托腮,靠在車壁上閉目假寐。
齊至調皮的聳了聳肩膀,單純的哼道:
“你這叫沒有追求!人就是要有夢想,就是要去想得不到的,這才叫做上進心嘛!若是大家都安于現狀,那豈不是都成了無欲無求?若所有人都能坐到,還要廟里的菩薩做什么?沒有許愿和香油,哪里還存在什么信仰的力量?”
唐妙顏聽到少年喋喋不休的反駁,被他逗得搖頭失笑:
“你這話說得是沒錯!但是人的夢想是要配得上自身的實際情況的,否則那就不叫夢想,而叫做空想。有個諺語怎么說來著?哦!對了。太陽地里找星星——白日做夢。哈哈哈……”
齊至見她笑得這么開心,原本都到了嘴邊的反駁,還是被他歡歡喜喜的咽回去了。
“唐姑娘說得對,以后我的夢想,一定緊貼在身邊,然后再去伸手觸碰,擁有。”
“嗯!孩子長大了,越發懂事了!唉!你該欣慰一下的。”
唐妙顏哪里聽懂他的弦外之音?
這會兒只覺得齊至幼稚到好笑,見他終于知錯就改,轉身去喊齊越說兩句。
結果也不知道齊越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單純的不想搭理她。
總之齊越連眼皮子都沒挑,根本連一個音都沒回答她。
天錦茶樓,人山人海。
唐妙顏不知道齊家兄弟用了什么,總之他們一到,就穿過一眾排隊的人。
直接被帶到距離舞臺最近的二樓,位置最好的看臺去了。
只不過這個看臺是露天,連水晶隔簾都沒掛,里里外外都能被看得清清楚楚。
曝光率絕對不亞于正在滔滔不絕,口哼哼費的說書人耀眼。
唐妙顏覺得,這可能是他們兄弟倆,怕影響彼此的名節。
畢竟有東方琴的事情在前,她倒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完全沒當回事,就坐下開始點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