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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勤瀾帶著一隊護衛,正從門外面走進來。
一轉彎就看到蘇禹珩背著唐妙顏,當即停下腳步,跟看到什么稀罕奇景似的,定定的望著他們倆問。
唐妙顏被他問的無語一瞬。
明明你儂我儂的畫面,怎么就讓他一句話給說沒了呢?
這世上就那樣比鄭勤瀾更會煞風景的人了!
蘇禹珩也停住腳步,和滿眼驚訝的鄭勤瀾對視,不答反問:
“鄭大人還未娶妻?”
“家中庶子都比蘇大人年長。”
鄭勤瀾這回答的是人話嗎?
明明有嫡子,居然拿庶子和蘇禹珩比較,這不就是故意貶低蘇禹珩?
唐妙顏氣不過抬頭瞪鄭勤瀾,一張傾城絕艷的小臉都鼓成剛出籠的包子。
蘇禹珩倒是不生氣,只是不緊不慢的看了鄭勤瀾一眼,回答:
“那就難怪鄭大人總是郁結在胸,見誰都憤憤。”
“噗!哈哈哈……”
唐妙顏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
蘇禹珩也太逗了。
鄭勤瀾笑話他當眾被妻子奴役,蘇禹珩就笑話他不會搞好夫妻關系。
原來是順不好媳婦的脾氣,才會在家里挨多罵,出門找心理平衡。
所以總是見人就跟斗雞似的。
鄭勤瀾被他氣得眼珠子都瞪大兩倍,死死盯著蘇禹珩那張驚為天人的俊顏,怒聲反駁道:
“蘇大人可是忘了,身為朝廷命官,肩膀上擔的是國家社稷,背負的是興國安民之責。豈是隨便可以被女人戲弄左右的玩笑?”
哎呦呦!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
還真聽難讓人往下接的。
可惜鄭勤瀾這芳華,根本就堵不住蘇禹珩那八十個眼的七巧玲瓏心。
“鄭大人說這話,可能是忘了。家國,家國,有家才有國。一個男人若是連家都治理不好,又怎能承擔起興國安民的責任?難道家里的妻子,就不是萬民之一?還是說鄭大人的能力有限,自己做不到兩廂平衡,家國雙贏。就以為別人也沒這個能力?”
蘇禹珩看著他不屑的笑了笑,懟過去的話越發的直白有力。
鄭勤瀾的臉色紅了又白,到最后嗤笑一聲:
“蘇大人這始終分不清主次的毛病,還真是從未變過。毛都沒長齊的年紀,果然還是太年輕。”
他說完邁步就走,實在是不敢跟蘇禹珩再說下去。
他怕自己會被蘇禹珩給氣死。
唐妙顏見他這樣貶低自家男人,當即就氣得擰眉,大聲哼道:
“就是因為年紀小,才有更多發展空間。不像某個老頑固,仗著自己比別人多吃幾年米,就以為自己比別人說話分量重?頂多也就多長幾斤肉罷了。”
鄭勤瀾聞言頓住腳步,卻硬生生拔腿又走了。
他可不想和唐妙顏這不按理出牌的女人對上。
上一次在公堂,他就已經吃了大虧。
否則也不會被翰林院追著,派蘇禹珩和華芳菲來查賬,盡快完成交接。
想對付他們兩口子,機會還多得是。
沒必要爭一時的口舌之快。
“師妹,你終于回來了。”
唐妙顏才和蘇禹珩走進院子,就聽到妙寂和尚在后院傳來哀怨的聲音。
這小和尚最近很忙,她都好幾天沒看見他了。
“怎么了?”
唐妙顏一改去廚房的腳步,往后院方向走過去。
新修繕好的倉房門大敞四開的,里面的各種家具都擺放的很整齊。
唯獨只有一個穿著棕白色法衣,修長白皙脖頸帶著一串八寶佛珠,光著頭的和尚坐在門檻上。
他就是坐在門檻上喊她。
一只腳在門里,一只腳還在門外。
身子斜斜靠在門框上,病弱蒼白的俊顏,滿是痛苦的對她皺緊眉頭。
“小僧摔倒了。”
這是什么答案?
唐妙顏趕快上前拉著他的胳膊,將這奇奇怪怪的美和尚扶起來。
“你怎么會坐到地上去?”
屋內外都平平整整的,不過一指高的門檻,還至于把他絆倒了?
別看這和尚總是看起來一副病弱,好像身材瘦削的感覺。
實際上,摸起來渾身都是肌肉。
果然每一粒米都沒被他白吃。
這幸好是她在家,要是不在,葛大爺和葛大娘都拉不起他來。
“還不是你那個什么表哥,心血來潮非要在屋門安個什么防盜。就咱們這樣的家庭,誰能來倉房偷什么?偷老鼠洞里的饅頭渣嗎?結果壞人沒防住,我這個好人倒是被牽連。哎呦!疼死小僧了!”
妙寂不說,唐妙顏還沒注意到。
這屋門門框頂上,可不是有一個小小的油管倒扣著。
滿滿的桐油順著門框流下,暈染出一道道暗色痕跡,最后沒入地表泥土中。
若不仔細看,即便是在青天白日都很難分辨出來。
“等一下,師兄。你說壞人沒防住?你丟東西了?”
唐妙顏一下子就從他的碎碎念里抓住重點,疑惑的抬頭看著美和尚的俊顏。
“不是我丟東西了!是你表哥。好像是什么信丟了,總之一大早就跑出去找了,我還是聽你干娘說得,才知道他回來過。”
所以這油不是妙寂打翻的,而是那個進屋來的賊打翻的。
想來也是宋遠賦,今早處理完薛欣錦那邊,趕回家來就發現東西丟了。
這才又急匆匆追出去尋找。
“我給你找點藥酒,揉了揉扭到的腳踝。”
唐妙顏看了一眼房間里,四處整整齊齊的擺設,沒發現明顯的翻動痕跡。
只好先扶著妙寂去堂屋處理扭傷。
“蘇禹珩,你知道表哥什么東西丟了嗎?”
唐妙顏給妙寂處理完扭傷,第一時間回到房間問。
蘇禹珩此時手里拿著一封信,正看到一半,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好像是誰寫給他的信。我已經派人幫著尋找,你不必擔心。”
“昨夜,家里沒人守著?”
唐妙顏又問。
“大家都有事情要忙,人手不夠。”
蘇禹珩輕嘆一聲,這才將手里的信件放下。
“預定后天就出發進京。你還有沒有事,需要處理的?”
這才是蘇禹珩心中的正經事。
他們這一走,可能一兩年都回不來。
唐妙顏的家和根都在這里,總是需要做個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