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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酣眉黛綠,香膩口脂紅。這兩句詩,形容現在的你,格外的貼切。眉毛和口脂,都能看得到。只有這香膩,是需要貼近才能聞到。”
他笑吟吟的邊說邊靠近,就在她要逃跑的瞬間,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控制住她的反抗遠離。
唐妙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俊顏,有那么一瞬間懷疑他是不是喝過酒。
否則下午還知道分寸,既為她安排好未來,又擔心她心病的男人,為何突然就變回之前那個劣根難改的混蛋了?
然而他越靠越近的紅櫻桃般的薄唇,根本沒有一絲酒精氣味。
只是那越來越熟悉的木質香,是屬于他獨特的香味。
讓她瞬間寒毛直豎。
“蘇禹珩,你想干什么?你放開我!你給我滾出去!”
唐妙顏怒不可遏的掙扎,拼命的向后彎腰要躲開。
然而男人既然想做,那便由不得她躲避。
他溫熱的薄唇貼在她的鼻尖上,一點點的下落,一點點蹭過她的面部肌膚。
他在笑,笑得惡劣又曖昧。
“現在又想讓我出去?那我剛才進門時,你故意弄濕衣服勾我,又算怎么回事?唐妙顏,我們本就是夫妻,對彼此有想法,也是正常的。想要我,你就坦誠一點。你老是這樣不誠實的罵人,就不擔心我會對你沒興趣?”
她什么時候故意弄濕衣服勾他了?
唐妙顏氣得咬牙,雙手不停的捶打他的肩膀,奈何收效甚微。
他就由著她發泄,自己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你進來不敲門,是你非要闖進來。我那是根本來不及擦干!我求你了,放開我。我好難受,我想吐!”
淚水瞬間決堤,一顆又一顆的順著眼角滑落。
既然打不過他,她就只好哭著示弱求饒。
她只希望他放自己一馬。
如果蘇禹珩在這個時候,真的對她做什么。
哪怕不是真的,還是像上次那樣。
她可能會沒命的!
可是無論她怎么樣求饒怎樣哭,被刺激到的男人都堅決不肯放開她。
甚至三兩下將她扯到床邊,壓著她就倒在被子上。
“女人嘛!第一次肯定百般不情愿,難受才是正常的。不過只要過了這次,下次你就會求著我了!乖乖聽話,熬過這一次,下一次就好了。嗯?”
他的話輕佻曖昧,將那種氣氛渲染到極致。
唐妙顏腦海里全是那些畫面,緊接著胃部不受控制的翻涌,偏頭就干嘔起來。
蘇禹珩可能是被擾了興致。
這會兒松開她起身,一個字都沒說,大步就離開她的房間。
“蘇禹珩!你個王八蛋!你個混蛋!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欺負一個女人,你到底算什么男人?”
唐妙顏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才制止干嘔,哭著捶床罵人,卻根本無濟于事。
于是這一夜,唐妙顏第三度高燒不退。
可是卻沒有人去請醫生,更沒有人給她送過一次藥。
她昏昏沉沉的病著,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一直熬到第二天的下午,她才隱約聽到床邊有人在說話。
“她自己都病成這樣,怎么集合去給別人看病?”
是蘇禹珩那狗男人的聲音。
可是他在跟誰說話?
誰要把她帶走給人看病?
“蘇大人,請您別為難草民!縣里突然出現很多病人,是縣令大人讓草民把所有考下醫籍的醫生都召集起來,群策群力也是為了百姓身家性命。還請蘇大人通融一下,準蘇夫人前往金鱗縣吧!”
是薛神醫的聲音。
他來找她去金鱗縣?
唐妙顏高燒到腦子不太好使,這才想起來昨夜谷城對蘇禹珩回報。
說是有一份緊急公文,卻不是送給蘇禹珩的。
莫非那封公文,就是調遣唐妙顏去縣城醫治天花的?
蘇禹珩本就不想讓她去,所以根本就沒告訴她。
“薛縣令需要的是醫生,而不是病患。你若是能馬上治好她,讓她退燒,讓她能自主行動,你就可以把人帶走。否則……本官的夫人若是有個不測,本官現在就摘了你的腦袋添命!”
蘇禹珩的狠,薛神醫已經體會過一遍。
現在見他擰眉瞪眼,嚇得腿肚子都攥筋。
但是此次縣城出現的是天花,是絕癥!
薛神醫本就是外科醫生,他哪里有辦法治療?
他本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不走尋常路的唐妙顏身上。
這會兒就是再怕,他都不能放棄帶走唐妙顏的念頭。
畢竟他是金鱗縣的醫官。
若是控制不住天花蔓延。
他不是和所有人一樣被活埋,也要被朝廷追責入獄。
薛神醫是真的沒有選擇,只得硬著頭皮上前給唐妙顏診脈。
“蘇夫人怎會受到如此巨大的驚嚇?”
原來唐妙顏真的不是在裝病!
薛神醫收回兩根哆嗦不停的手指,驚恐的望著蘇禹珩。
完了!
前有狼后有虎,救星也請不到。
他離死不遠了!
“她膽小。”
蘇禹珩冷冰冰的丟下這三個字,根本就懶得和他多廢話。
薛神醫有句國罵想飆出口。
但他不敢!
薛神醫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寫下壓驚的方子,囑咐谷城怎樣抓藥熬藥,便夾著尾巴上馬車回縣城去了。
救命稻草抓不到,他也要想別的辦法保命。
所以薛神醫很忙。
唐妙顏到了這會兒才明白,蘇禹珩為何昨夜突然親近她,說了那么多惡心扒拉的話。
他就是猜到薛神醫一定會來找她,才提前讓她發病。
一個高燒到連眼瞼都睜不開的人,誰能強行抬著她去縣城接觸危險的天花病人?
蘇禹珩在用自己蠻不講理的方法保護她,控制她。
現在反過來想想,蘇禹珩昨夜的確沒有真的對她做什么。
他只是貼著她的臉頰說了一些有畫面感的話,逼著她犯病嘔吐,緊接著就走了。
這一刻,唐妙顏突然有些想笑。
這男人怎么越來越像小孩子?
保護人的手法也要這樣幼稚嗎?
心底的反感和憎惡,就在這種好笑的情緒里,偷偷減弱三成。
連唐妙顏本人都沒察覺出來。
“夢到什么了?笑成這樣?”
蘇禹珩端水過來的時候,正看到她上揚的唇線,納悶的低聲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