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可我不覺得這算什么,一定要告訴你的事情。你現在是薛神醫家里的貴客,所有人保護你都來不及。區區一個柳葉,還能奈你何呢?”
虞浮生回答的順溜,笑容千嬌百媚雌雄莫辨。
尤其是那雙桃花眼閃動著的,永遠都是溫和柔軟的笑意。
他這迷惑女子的能力,絕對是妖精級別的。
“也對。”
唐妙顏扯了扯嘴角笑笑。
不知為何。
明明虞浮生的解釋天衣無縫,可她聽了就是覺得不舒服。
說不上哪里不對勁。
明明虞浮生曾拿自己的身體護她,柳葉那一菜刀砍下去的傷口,到現在還沒好。
纏著厚厚的一層白色紗布,她隨便看一眼就能提醒自己,虞浮生對她的好。
可她竟然還是……忍不住懷疑他。
她到底是怎么了?
接下來的三天就是醫籍考試。
古代考試分為四大類:醫科、針科、按摩科、外傷科。
四科都有相對應的兩位病人,給與應考的醫者治療。
來此應聘做案例,治病和藥費不花錢,這也就是為何金鱗縣外來人口激增的原因之一。
綜合得分,百分之百的能夠治好的為上等醫生,縣令擇一人認為醫官,其他人只能得到醫士的稱謂。
治愈百分之九十到七十的為一般醫生,晉級為醫士。
治愈百分之六十的為最下等醫生。
薛神醫安排她帶著帷帽走考官門,最早入場,最晚離開。
前兩天都安然無恙度過。
直到第三天。
“你們看見今天新來的那個患者了嗎?那男人長得好看到讓人流口水。”
“啊?還有這種男人嗎?男人不都是五大三粗的?”
“就在隊伍最后面呢!你要是不信,自己看去。”
唐妙顏剛給第一位患者診脈,就聽到其他排隊等候的患者在議論。
她心頭一慌。
好看到這個程度的男人。
她一共就知道三個。
虞浮生還在薛神醫府邸,妙寂是個會醫術的和尚,不會來這種地方。
莫不是蘇禹珩因為考試的原因,無法明著進入考場搜查。
但又不想錯過最后一天,所以直接以患者的身份進來了?
可她現在正在考試,根本不能躲出去,否則前兩天的努力就白費了。
想要獲得行醫資格,只能明年再來。
這可怎么辦?
“姑娘,你這是花粉癬。不僅要內服藥劑,還需體表隔離。”
唐妙顏收回診脈的手,給她做出總結。
“內服藥劑,俺知道是啥。體表隔離是個啥東西?”
姑娘頂著滿臉的紅疹,一口氣快速說完話,就不停打了幾聲噴嚏。
她就是花粉過敏。
“體表隔離,就是讓你的身體與會讓你長癬的東西分隔開。可以系一條手帕在口鼻處,也可以和我一樣戴個帷帽。”
唐妙顏邊說邊自然的將帷帽摘下來戴在她頭頂。
姑娘開心的摸來摸去,笑道:
“果然藏著神秘的,都是絕色大美人。俺要是有你這般美貌,也要將自己藏起來,誰都不給看。”
“過譽了!我還有一個病人,看完也就要走了。既然你的病需要體表隔離,那這頂帷帽就送給你吧。”
唐妙顏笑著拿出手帕,又將自己眼睛以下給遮起來。
“那怎么好意思?俺來這里治病就已經不要錢,怎么還能要醫生你得帽子?”
姑娘話是這樣說,卻根本沒舍得把帷帽摘下來。
這頂帷帽四周垂著白色細軟的薄紗,她剛才看了許久,每一眼都覺得仙氣飄飄。
哪個姑娘不喜歡美呢?
“沒事。做為回報,你幫我把下個病人看了吧。”
唐妙顏如實道。
“啊?可俺不會看病啊。”
姑娘懵了。
“這個容易,到時候,你就這樣說……”
考場進來的患者和醫生,都有對應的編號。
所以下一個人是誰,唐妙顏向外面看一眼就知道。
“這……這能行嗎?”
姑娘聽完愣了一下,有些興奮的反問。
這哪里是問她?
分明是很感興趣的回應。
“肯定行。你在這里坐上一刻鐘,然后再叫人,說完這些話之后,把藥丸給他就行。我就在后面等你!”
唐妙顏交代就站起身,撩開后面的簾子就快速走了。
她根本不是在等那姑娘,而是真的走了。
后面那個病人,臉色枯黃,眼瞼底部綠中透黑,再加上他瘦削的身子卻小腹微隆。
這明顯是便秘之癥。
只要完成接診,那病人吃完藥去廁所一趟。
唐妙顏的所有的考試就結束。
至于行醫資格,薛神醫會幫她拿回來的。
“唐妙顏。”
誰成想,她才剛從考場后門出來,突然就有個女人大聲喊她的名字。
唐妙顏嚇得一哆嗦,轉頭一看,就在不遠處的馬車里,薛欣錦居然坐在里面。
她自己撩著車簾,旁邊連個丫鬟都沒帶,就只有一個坐在旁邊,低頭拿著馬鞭的車夫守著。
這沒腦子的女人,又堵在這里等她做什么?
唐妙顏本來想置之不理,又怕薛欣錦發瘋繼續喊。
既然蘇禹珩已經懷疑她進入考場,估計附近也都是他安排的人。
可不能讓薛欣錦驚動蘇禹珩的人。
“有事?”
她快速走過去,謹慎的觀察四周。
“別看了。你想得對,蘇大人昨夜從我爹那里帶走五十府兵,就是為了圍住這里抓你呢!你現在上馬車,我帶你離開。”
薛欣錦說到這里,用修長白皙的右手,拍了拍馬車外面掛著的徽標。
這是縣衙的馬車,縣衙府兵自然不會攔截檢查。
薛欣錦一門心思想嫁給蘇禹珩,現在來幫她逃跑,也是無利不起早。
想明白這一點,唐妙顏立刻踩著車轅上馬車。
薛欣錦見她進來就撂下車簾,外面坐著的車夫立刻就揚鞭趕馬。
“這不是去薛神醫家的路,你要帶我去哪里?”
唐妙顏微微翹起窗簾一角,看著越來越遠的城門,才發現不對勁。
她怒問這些話的時候,對上的還是薛欣錦那張笑吟吟的臉。
是她低估了薛欣錦。
以為她貴為是縣令家的小姐,兩個人已經把最大的矛盾化解。
薛欣錦應該不會對自己怎么樣。
可是她卻忘了。
有一種人是,不將仇人殺死,就永遠覺得沒有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