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出村回去的路,那薛欣錦是怎么找到唐家的?
這謊話,就是沒腦子的傻子都聽得出來,更何況蘇禹珩這樣的聰明人?
而且他此刻心情很不好,連最基本的委婉都不裝,就想直接把人趕出去。
薛欣錦被他的直白臊的嬌艷的俏臉通紅,水霧一點點蔓延到眼底,一顆又一顆從光滑白嫩的臉蛋滑下。
“蘇公子,我知道你生氣,當年那衙役差點把你路引弄丟的事。但他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故意掉進湖里,耽誤大家找路引的。你別生氣,聽我慢慢解釋,行不行?”
還說沒見過薛縣令和薛夫人?
那這套他們臨時編出來的謊話,她是安了竊聽器在唐家聽到的?
薛欣錦邊說邊哭,期期艾艾可憐楚楚的模樣,是個男人也會心軟。
況且這番理論里,還有一個蘇禹珩不確定,似乎還欠了薛欣錦的人情!
“不用解釋了。當年的時間雖然趕,但并未對本官造成任何影響。梓竹,送客。”
蘇禹珩終于把語氣放的軟一些。
此事真假難辨。
若是真的。
薛欣錦一個女孩子,為幫他找東西,大半夜掉進荷花池。
該是多危險?
就算旁邊有人。
女孩子普遍體弱。
這一折騰只怕也要大病一場。
正守在門口的護衛梓竹,立刻領命走進來。
薛欣錦卻連看他一眼都不愿意,淚眼朦朧可憐巴巴的繼續望著蘇禹珩,這次一個字都不說了。
很顯然,她看出蘇禹珩到底還是心軟,還是打算爭取和他更多接觸的機會。
“薛小姐,請。”
梓竹實在看不下去,催著薛欣錦別再癡纏蘇禹珩。
誰都看得出來。
蘇禹珩根本就對她沒那意思。
薛欣錦咬了咬下唇,眼淚一對一雙的落。
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情況下,她猛地朝蘇禹珩撲過去。
不僅雙臂緊緊摟著他的楚腰,甚至還將臉貼在他懷里。
“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已經生死相許。這份情,就算你不知,也已經欠下了。蘇禹珩,除了你,我今生不嫁任何人。你要對我負責!”
好家伙!
堂堂縣太爺家小姐,居然用耍無賴的招數嫁男人。
唐妙顏覺得自己真是活久見。
蘇禹珩伸出要推開她的手,都已經到了薛欣錦的肩膀上方。
可他到底逼著自己停下動作,轉頭看向堂屋門內站著的小女子。
唐妙顏那一把瓜子還沒磕完,但也被這狗血淋得忘了繼續吃。
她愣眉愣眼的看著抱在一起的男女,迎著蘇禹珩看過來的視線,緩緩伸手挑起大拇指。
魅力無限。
給他點贊。
蘇禹珩突然就笑了。
這一笑,冰雪消融,春、色、撩人。
別說唐妙顏和薛欣錦兩個女人,那就是梓竹一個大男人,都看的有些癡了。
“非我不嫁?那你可得問問本官夫人了。”
他毫不留情一把推開薛欣錦。
既然唐妙顏根本就不吃醋,他又何必忍著惡心演戲?
薛欣錦被他大力推倒跌坐在地,淚眼朦朧的抬頭看著他。
就見俊美無儔的男人,從那張好看到讓人忍不住幻想的薄唇中,說出她這輩子都想不到的惡毒話。
“你不如問問本官的夫人,能不能自毀容貌,變得比你更丑陋。能不能下臺階的時候摔摔腦子,變得比你更蠢笨。否則本官放著聰明又貌美的夫人不愛,干嘛要一個又丑又蠢的女人?”
他冷笑著說完,轉身就回屋去了。
薛欣錦如遭雷劈的跌坐在地上,看著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關閉的門板之內。
才轉頭看向一直在看熱鬧的唐妙顏,那眼神惡毒到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
唐妙顏懵圈到,立刻覺得手中瓜子都不香了。
不是。
現在看個熱鬧,都有這么大的危險嗎?
她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
為啥就惹上縣太爺女兒這么大一個仇家?
蘇禹珩這個鬼男人,就知道給她挖坑樹敵。
平日里怎么沒發現,她在他心中如此之好?
“我可什么都沒說。”
唐妙顏試圖解釋。
薛欣錦卻連聽都不聽。
她憤憤的站起身,掉頭就往外面跑。
那速度跟一陣風似的。
都不知道她有沒有把唐妙顏那七個字聽完全。
“蘇禹珩!你吃飽了撐的?人家是看上你了,你干嘛非要把仇恨拉到我身上?給我找這么大的事兒?”
唐妙顏氣得沖回房間,使勁拍著桌子,質問神色冷淡面無表情的俊美男人。
蘇禹珩聞言微微撩了撩眼瞼,看向她的那雙惑人黑瞳,冷冰到連一絲溫度都沒有。
“只要你好好坐在蘇夫人的位置上,就算一百個薛縣令,也奈何不了你。”
唐妙顏的毫不在意,一點點讓蘇禹珩察覺出不對勁。
哪怕他猜不到她離開的計劃就在最近兩天,卻也知道,她是真的生出這份心思。
所以剛才那番給她樹敵的話,既是意氣所致,也是束縛她的一道枷鎖。
“我就想不明白了!這些年,你都沒愛過我,為何你就是不肯放過我?你口口聲聲說會償還我和我爹的恩情,你就是這樣拿逼迫威脅傷害當作償還的?”
迎上她憤怒到噴火的視線,他依舊是那副云淡風輕的俊俏模樣。
“你心里越沒有我,我就越不會放你走。這是當年你加注在我身上的,我不過是還給你罷了。怎么,這滋味很難受?那這算不算……報應?”
他曾經給過她選擇。
是做松蘿共倚,還是怨偶終生。
既然她選擇最后一條路,那他就成全她。
至于心底那份酸澀異樣,他盡量逼著自己忽略不再考慮。
“報應?呵”
唐妙顏被他這話氣得失笑出聲。
“要用報應二字綁在一起的,那只能是仇人關系。蘇禹珩,你大好前程一片,本該活的風光瀟灑。可你偏偏心胸狹隘,非要和我一個小女人爭到底。行!你就繼續這樣。我倒是要看看,在這份互不相讓的斗爭中,到底誰才是最后服軟的那個!”
她被他氣得一個頭兩個大。
怨恨不滿的情緒猶如四十度溫室里,放了一大包酵母在膨脹的面團,都快要從心底溢出去。
這狗男人,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