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人聽說過巫醫嗎?”
就是這簡單的幾個字。
故意帶著惡趣味的逗弄人的話。
唐妙顏脫口而出之后,明顯能感覺到抱著自己的男人渾身肌肉一僵。
他捏著馬韁如玉的手指,都蒼白到仿佛要變成紙張一般。
唐妙顏卻不甚在意他的變化,繼續猶如自言自語的說道:
“蘇大人可還記得你年幼時生病,云游到咱們村救活你的那位老禪師?其實他后來又回到咱們村,住過很長一段時間。我這旁門左道的醫術,就是和他學的。”
一個了解整書劇情,將前后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的人想騙人。
那簡直不要太容易。
所以哪怕蘇禹珩心思縝密。
哪怕蘇禹珩早就對唐妙顏的改變生出懷疑和驚奇。
他也根本抓不住唐妙顏的任何一絲把柄。
是的了。
蘇禹珩當年被唐老漢救回來,腦袋被磕傷的嚴重,一度被十里八村的郎中診斷為傻子。
這輩子應該都無法康復。
但就是他命不該絕。
三個月以后,一個游方僧人路過,說是他與佛祖有緣。
游方僧人就住進唐家,用一個多月的時間,當真就把蘇禹珩治好。
只是可惜,他的記憶始終不全,甚至有部分錯亂,這才會誤會唐老爹以及原身。
后來蘇禹珩出門讀書,一年在家呆不上十幾天。
別說唐妙顏現在有理有據,說的是他見過的恩人。
即便她說自己是被降臨在自家的天上仙女教會醫術,蘇禹珩也拿她沒轍。
咳咳咳……
當然了。
唐妙顏是不會用那么蹩腳無厘頭的借口忽悠他就是。
“老禪師的身體怎么樣?現在何處?你是何時見過他的?”
一連三問,可見蘇禹珩對于恩人的感激和思念。
“大概是一年多以前吧!他來時教我醫術,就是看出你我緣盡,讓我學門手藝傍身。他仍舊在云游天下,身體還如從前那般健康。”
唐妙顏騙人起來臉不紅氣不喘的。
反正這個游方僧人一直都未出現過。
她想怎么說還不是由著心意?
可是讓她萬萬想不到的是,老僧人沒來。
小僧人居然到了。
“你是化緣嗎?”
唐妙顏開門看到一個雙十年華的和尚,足足十幾分鐘都沒回過神來。
為什么?
因為他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
蘇禹珩的俊是清雅矜傲。
虞浮生的美是雌雄莫辨。
眼前這和尚卻是俏到顛倒眾生。
尤其是他右眼眼尾下的那顆淚痣,當真是把柔弱與嬌媚寫在俊顏上。
再加上那清瘦細高的身姿。
哪個女性看他一眼,會生不出本能的母性保護欲?
“小僧妙寂,游方天下。趕了幾天路,又渴又累,能否在女菩薩家借住幾日?”
他的聲音很輕靈也透著濃濃的疲憊。
白皙的面皮,眼底有濃濃的黑色暗沉,看起來就像畫過妝似的。
不過……
“借住幾天?”
你確定這是游方僧人應有的操作嗎?
唐妙顏驚得錯愕反問。
“小僧路遇壞人,實在逃的太過疲憊。還請女菩薩行個方便,阿彌陀佛!佛祖會保佑好心人。”
妙寂邊說邊行個佛禮。
還未等唐妙顏開口,就等到身后的蘇禹珩恭敬的大聲道:
“阿彌陀佛!大師,里面請。”
“多謝施主,女菩薩。”
妙寂歡喜應聲快速進門。
唐妙顏知道蘇禹珩對和尚有好感,但是家里條件根本不允許!
在妙寂越過她的時候,她無奈抬手對蘇禹珩畫了一個圈。
意思是咱家就這么大,舊茅屋剛拆了蓋地基,你讓妙寂住哪兒?
蘇禹珩也有些犯難,想說讓妙寂去旁邊隨從們住的院子,暫時委屈一下。
妙寂居然就善解人意的開口:
“出家人不講奢侈,有片瓦遮頭即可。”
他指向挨著廚房的倉房。
唐妙顏還能說什么拒絕的話?
蘇禹珩倒是十分愧疚,請妙寂進廚房去吃飯喝茶。
親自熱情尊敬的接待,當真是拿妙寂做上賓的。
唐妙顏慢幾步進到廚房,繼續用昨天讓谷城買的材料做老干媽。
滿屋子又麻又辣的鮮香味,讓兩個聊天的男人,邊說邊忍不住口水泛濫。
“女菩薩廚藝真好,小僧這飯都不著急吃了。”
妙寂原本吃得津津有味,半途卻是麻利的放下筷子。
蘇禹珩偷偷咽下口中泛濫的津液,歉意的解釋:
“內子迎大師進門前便在做肉醬,擾了大師清修,罪過!罪過!”
蘇禹珩歉意的站起身,已經在琢磨讓谷城連鍋帶醬都端出院子。
家里寄宿出家人還做肉食,實在是太過分!
只是唐妙顏這肉醬是妙寂還未進門就做到一半的,想來端出去以后,佛祖自然不會見怪。
誰成想,妙寂卻是擺手攔住他的去路。
“很多人把吃素和佛教強行的聯系在了一起,這是對佛教的誤解!佛教是文化更是教育,是解析生命真諦,了脫生死的無上教育。與吃什么沒有關系!當初,釋迦牟尼佛率領眾弟子凈缽乞食,沒有葷素之分,卻都證得了無上菩提,因為他們深明修行無為之法。”
這一番正義凜然的說辭,若他此時身披法衣,都可以登壇演說給世人解惑。
蘇禹珩和唐妙顏四目相對懵逼之時,妙寂就已經拿著飯碗起身。
幾步來到鍋邊,盛半勺肉醬,就坐在鍋臺上拌勻,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麻辣鮮香竄上鼻尖,他那雙絕艷的丹鳳眼都微紅水盈,卻是心滿意足的夸贊道:
“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在女菩薩這碗醬面前,也不過爾爾。太好吃了!”
沒想到都穿到書里成為BUG,老干媽仍舊能將天下人都征服。
“大師過譽。鍋內還有飯,娘子再給大師多盛些來。”
蘇禹珩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一陣錯愕之后,立刻安排唐妙顏照顧好妙寂。
唐妙顏看了看狼吞虎咽的妙寂,又看了看鍋內還在咕嘟的肉醬,選擇給他換最大的碗盛飯。
這和尚是真能吃!
“竟是這樣?”
下午的時候,唐妙顏剛洗完衣服出來,就幾乎谷城和蘇禹珩小聲耳語什么。
蘇禹珩俊顏滿是擔憂復雜反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