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唐氏沒有虐待逼死親爹,那她有什么罪過?蘇禹珩現在休妻,豈不成了陳世美?”
“陳世美也沒害死岳父岳母,你可別侮辱陳世美。”
話剛到議論這里,七八只大狗追著一只被咬得血淋淋的黑貓,沖到十里八村都看熱鬧聚集的人群邊緣。
“去去去……這大喜的日子撞見黑貓,真晦氣!”
“這么晦氣的動物還沒死絕呢?怎么溜進村子的?”
嚎叫聲打斷人們看唐家大戲,改為不滿地咒罵攪事源頭。
好幾個壯小伙兒合伙將狗群趕走,順帶一腳踢走奄奄一息的黑貓。
黑貓飛起狠狠撞到樹干,跌落在地便連胡須都一動不動。
鄉民們這才都轉回頭去,繼續興致勃勃的看戲。
蘇禹珩也隨之收斂視線,看向面前泰然自若的女子,輕聲反問:
“本官雖然位居六品,卻也不能無的放矢。娘子請我判決,敢問狀紙在哪里?”
“狀紙不就在你手里?”
唐妙顏蹙眉,完全沒料到蘇禹珩居然跟她裝失憶。
蘇禹珩揚了揚空白的宣紙,笑得如沐春風般和善溫柔,道:
“這就是張紙,一個字都沒有,本官怎么斷案?要不,娘子現在就寫,為夫為你磨墨。”
“你……”
唐妙顏氣得想撓花他那張俊臉。
她要是會寫這個時代的字,能拿空白宣紙?
蘇禹珩看她惱羞成怒瞪著自己,笑容越發俊朗不凡。
“娘子陪伴為夫寒窗十載,出口成章比為夫還要淵博。只要你現在能寫出狀紙,本官就準你和離之請。如果你寫不出來,便是舍不得為夫。為夫又怎么忍心讓娘子含恨離開?”
說到這里,他根本不管唐妙顏的抗拒,抓住她的小手攥在干燥溫熱的掌心,一派伉儷情深的繼續:
“你放心!無論我有無功名,是芝麻小官還是一品大員。我蘇禹珩這輩子就只認你唐妙顏為妻,死后定與你并骨一處,相伴永世。”
誰要給他做妻子?
誰要和他埋在一處?
這輩子他禍禍的她還不夠,打算坑她永生永世?
唐妙顏憤怒甩開他的拉扯,柳眉倒豎怒顏反駁:
“蘇禹珩,你做回人吧!唐家現在就剩我一個,你這是打算滅我唐家滿門嗎?”
別說她不愛蘇禹珩,別說蘇禹珩挽留她只是給外人做戲。
就算蘇禹珩真的愛她,她都不敢留在他身邊。
她一個早就該死的十八配,居然要繼續做男主妻?
那女主來了怎么辦?
若是整體劇情崩了,這本書的世界會不會毀滅?
無法正常走到結局,她還能回去原來的世界嗎?
不行。
為了保護世界,為了活到大結局。
她說什么都要遠離蘇禹珩。
咳咳咳……
這口號喊得,她咋覺得自己變成超人了呢?
肩膀上的擔子有點重。
她這一番話出口,蘇禹珩黑眸迅速翻涌起驚濤駭浪般的戾氣。
“夫人這話玩笑了!為夫就算讓自己置身龍潭虎穴,也絕對會將夫人好好贍養到天年。谷城,請夫人回房休息。她太過操勞了!”
從娘子到夫人,雖然聽起來更為尊重。
但唐妙顏就是被他說得硬生生抖了一下。
她倒是忘了。
在原書當中,蘇禹珩就不是什么好脾氣,可以被人挑釁的主兒。
每一個挑釁他的人,最后的結果都是被他笑著干掉。
他從一個毫無背景的從六品小官,十年時間到一品大員。
若是沒有些手段,怎能走到首輔之位。
就在隨從谷城到達她身邊時,唐妙顏終于妥協。
“那就請夫君記住此刻承諾,為妻所求始終如一。”
她明眸善睞狀似深情,心底卻狠狠打個叉。
可不是如一嘛!
始終如一要離開你。
蘇禹珩似乎很滿意她的轉變,含笑點頭算應下。
谷城還是跟在唐妙顏身后,看著她走進小茅屋,像個門神似的杵在外面。
這是把她當犯人看起來了!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說你的臺詞,讓你無話可說》任務,獲得十里八村名望度提升至100點,現獎勵欠抽銀500兩,請查收!
“噗!”
原本還在憤怒的唐妙顏,差點被腦海里突如其來的聲音給逗噴了。
穿書都成真,來個系統也很正常。
唐妙顏愉快的接收,順帶認真問道:
“我之前也沒看到任務,這就是誤打誤撞完成的。以后我要在哪里看到系統任務,賺取欠抽銀?”
本書因太多讀者為女配唐妙顏鳴不平,而列為整改對象。宿主被選中進入本書,承擔女配復活后所有劇情,成為本書第一bug。宿主共有兩條主線任務,第一條是維持主劇情不崩,第二條是代替唐妙顏活的精彩。
系統面板左側,紅色條為主線平衡值,低于60,偏離主線太遠,宿主要接受懲罰。紫色條為檢驗宿主生活是否精彩的名望度。宿主只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名望度,就有欠抽銀獎勵。
從鄉村到城市,再到京城,最后到列國。心有多大,欠抽銀就會有多少。當紫色進度條滿,紅色主線平衡值不低于八十,系統將判定完成任務,宿主即可回到現實世界。現為宿主開啟商店,歡迎宿主隨時兌換。
成為書中第一漏洞?
這任務可還算牛掰?
完成任務就能回到現實去,這妥妥就是穿越版度假啊!
太開心了!
簡單看一眼商店中的物品,唐妙顏的心野了。
為了一趟舒適的穿書之旅,她也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出名!
“上酒菜,開席吧。”
蘇禹珩雙手背在身后淡聲吩咐。
直到看到所有人都去到后院,坐進早就搭好的宴席,這才轉身往門外走。
樹下多處骨折滿身是血,將黑毛染成血紅的母貓,似乎感知到什么。
它瞇起眼睛看著如青山偉岸的男人走近,張嘴吐出一團東西。
鼻尖用盡力氣拱著那團東西推向蘇禹珩。
“鍥而不舍,金石可鏤。不堅持到最后一刻,怎知何為結局。”
他垂眸低語,彎腰撿起剛出生臍帶泛血,渾身又濕又粘又臭的貓仔,輕輕放到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