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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來了又去。
公寓門外具體發生了什么,周京墨怎么離開的,云姝都不知道。
她只看見了重新回到浴室的顧行則,臉上帶著傷,一副剛和人打過一架的模樣,渾身戾氣,眼風一掃,都有點刮人。
“怎么還在泡?”他解著襯衫,皺眉問。
……剛和人打了架回來就問這種家常問題,真的有點奇怪。
但這句話讓她回過神,注意到眼前場面的不自在。
云姝撐著浴缸邊緣,讓身體貼著側邊不讓他看見,臉有點被熏過一般的紅,語氣是強裝平靜:“馬上就好了。我沒有衣服,你先出去幫忙那一件。”
顧行則解袖扣的動作停下來。
使喚他倒是越來越熟練了,還有具體要求,指揮口令似的詳細。
但他沒出去,蹭了下嘴角的血,看她像條在淡水里極力扒著泳池怕溺水的海魚一樣,躲在浴缸里那點地方。
“又在躲什么?有浴袍。”
“……我沒有鞋子,出不去。你去拿鞋子。”
“你難道下地走過?”
全程都被他抱來抱去的。
云姝不說話了,看也能看得出他肯定發現了什么。
她的手緊緊抓著浴缸邊,被泡得粉紅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那你別過來。”
顧行則:“不過來也能看見。不想讓我看見什么?”
他這個高度,早就把人一覽無余,只是她在遮掩的地方隱沒在熱氣繚繞的水下,看不太清晰。
云姝久久沒說話,他就抽了旁邊的浴袍,靠近一步:“不說我就過來了。”
……像個全程服務的男保姆一樣。
本來暴怒到恨不得掐死她,可是半途又送她臘梅花,又抱她洗澡,出去和周京墨打了一架回來還能若無其事服務她浴后事宜。
或許有的人的底線就是能為她開得很低。
云姝舔了舔嘴角,忍耐到極點了似的,哈出一口氣,看著他說:“我…我有點難受。”
顧行則皺眉,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幾步走過去。
“哪里難受?”
她像朵荷花閉合起來,胳膊擠壓著白皙,眼神茫然,語氣卻有點讓自己羞恥難當的興奮顫栗:“好像,好像渾身都難受。”
“好像?”他蹲在旁邊,伸手撥開她濕漉漉的頭發,手背貼上她額頭。
“額頭不燙,還……怎么紅了?”
最后一句他放低了聲音,目光移動到她捂住的地方。
“不知道,”云姝輕聲說,“可能是你之前力氣太大了。”
這勉強算抱怨和責怪,但她后面又跟了句:“我的力氣沒那么大,所以不舒服。”
顧行則眼皮一跳,抬眸看著她。
那張巴掌臉還沾著水珠,是清純漂亮的模樣。
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眼神毫無防備,仿佛并不知道剛才那句話表達著什么意思。
他后知后覺想著,浴室里通風不好,有點悶熱。
兩個人還對視著。
顧行則喉結起伏一下,低聲問:“想要我?”
成年人了,對這種事情的感知超乎想象地敏感,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或者一句表面的邀請,比如說句“想讓我試試這個水還熱不熱嗎”,就足夠把事情發展下去。
可他偏偏要說得這么直白,還做出一副“你不點頭我就會保持紳士”的樣子。
在逼著她也給出這樣直白的回應。
云姝指尖有些顫抖,重重抿唇,說:“只要一點點。”
顧行則輕聲笑。
他單膝跪下去,靠得離浴缸更近些,然后手探進水里。
手臂上的傷口碰到水有些微的刺痛,他渾然不覺,只顧著看那條清純小魚瑟縮。
云姝咬著手指,思緒被拋上岸,漫游天際似的胡亂想著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她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人都會這樣嗎?
酒吧里都有男人穿著那樣的衣服跳舞吸引女生,涂茵說那很正常,那她這樣應該也很正常?
社會發展的不只是科技,還有人對這種感覺的探索嗎?
……顧行則的手掌是不是比她的手大一倍?
呼吸太急促會不會被發現?
為什么會這樣?
…她要死了。
雙腿絞緊成魚尾,她又掐住了顧行則的手臂,仰頭大口呼吸。
浴缸里的水輕微蕩漾著,然后顧行則抽出手隨意甩了兩下,撐在浴缸邊,另一只手捏住她后頸,強制交換呼吸。
從門外看,兩抹身影在繚繞的霧氣里逐漸模糊交融,直至完全看不清。
天一亮,源清路周圍片區的業主群里,就傳出來一個聳人聽聞的消息。
據說有人深夜尋仇,帶著百八十號社會人找上仇家的高檔公寓,一群人在樓上干了一架,打得昏天黑地,結局傷亡慘重,警察和救護車都來了!
有人說抬走了三個,有人說抓走了二十個,還有人說當事人是赫赫有名的富二代。
經過老長一個傳播鏈,最后傳到江休耳朵里的時候,故事就變成了“無法無天的富二代酒后殺人”的驚悚版本。
“……”他從手機里抬起頭,再次跟沈卻講述最真實的真相。
“傳得比我起的標題還夸張。我跟你說,事情就是我半夜跟你說的那樣,顧哥路邊強行擄走美女,周京墨憤怒找上門要人,然后兩個人互毆了一頓,嘿,頂著一臉的傷各回各家。”
沈卻木著臉看他:“你他媽還知道是半夜跟我說的,老子剛睡著就被你的消息吵醒了!”
“我靠你別不知好歹,一手消息你不感興趣?我敢說,這可是三年內海城最大的八卦了,兩男爭一女,這倆男人還是顧行則和周京墨!”
沈卻:“你說得跟魔幻故事一樣,顧哥會路邊擄人酒吧獵艷?周京墨會因為個情人上門和顧哥互毆?半夜的時候看見消息,我他媽還以為你放棄江家產業入職詐騙集團了。”
江休:“……我要不是親眼看見我也不信,但那就是真的!不信你去問祁舟,還有昨天晚上跟我們一起喝酒那幾個。他們才是第一目擊者,把顧哥強吻人家粉紅乖乖女的過程從頭看到了尾。”
“…粉紅乖乖女又是什么?誰啊你打聽清楚了嗎?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女人就是他們倆公然發難的借口?”
江休拍桌子:“不可能,顧哥從不用女人當借口。而且你是沒看見,他拉著人走的時候,跟頭上被綠了一樣要吃人,明明被綠的是周京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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