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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則的房間挺干凈。
云姝關了門站在門后打量,腦海里晃過這樣的想法,然后另一個想法逐漸清晰——這房間好大。
又沒什么家具,顯得很空。她略微估算一下,要是用里面那張大床來填滿整個空間,得用上十張吧?
她慢慢走過去,手按了下床沿,再坐上去轉著腦袋看床上的東西。
灰色的床單被子,干凈整潔,就是枕頭有點小,和顧行則之前拿出去那個對比起來,只有一半大。
而且還是蕎麥枕,是個和這里格格不入的古怪東西。
她抱著枕頭出去問:“為什么是這個枕頭?”
顧行則還在客廳里站著,聞言偏頭看她道:“我以為你不喜歡聞著別人的味道入睡,那是這里唯二的枕頭。”
枕頭上屬于個人的味道要比床單被套重得多,就算是統一的洗發水沐浴露的味道,對剛入住的人來說也是陌生的。
陌生就代表著會影響睡眠,這是他的經驗。
“噢,”云姝應了聲,又問他,“你還不睡嗎?”
“怎么,我還沒睡死過去對你很有威脅?放心,再給我幾分鐘我就能扮演一個失去行動力的好人了。”
“……你還沒跟我說晚安。”她木著臉說。
顧行則放下手中的水杯,輕笑道:“嗯,好,晚安,goody。”
她砰一聲關上門,把顧行則的笑聲屏蔽在外面。
洗漱上床躺好,呼吸慢下來,公寓里也陷入安靜。
門縫里看不見燈光,顧行則大概也在準備入睡。她望著黑暗里的模糊窗臺,翻個身捏住紐扣,好久都沒有睡意。
雖然在別墅里住了很久,但周京墨還沒留下過過夜,所以這算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過夜也說不上,但隔著一扇門,清楚地知道對方就在外面幾米的地方呼吸著,身體就會略微緊繃。
要比平時多一分警惕和緊張。
特別是,腦海里總是會浮現出他那太有壓迫力的身材。
一個睡在外面的男人和一頭睡在外面的狼,帶來的威脅性可不一樣。
她呼出一口氣,又翻個身,視線正對門口。
薄被蓋過肩頭,淡淡的清爽味道包裹住她。她今天在車里靠著顧行則時,也聞到了,迷迷糊糊夢里都是這種好聞的味道。
干凈,好聞,都是對男生很加分的評價。
她之前也這么評價過周京墨,不過同樣的形容詞放在兩個人身上,也有不一樣的地方。
周京墨是內斂的,所有的情緒,味道,壓迫力,都被緊緊收攏在他的西裝之下。
而顧行則是外露的,他的情緒和壓迫力能通過表情和語氣,毫不客氣地讓人感知到,他的味道也能被體溫蒸騰后,肆無忌憚地張揚出來。
“咚。”外面突然響起什么東西倒地的聲音,云姝腦海里漫無目的的思緒被打斷。
她坐起來,輕手輕腳走到門口,側耳聽了聽。
沒聽見什么靠近的腳步聲。
“顧行則?”她隔著門小聲喊。
“嗯,沒事。”顧行則低低應了聲。
聽聲音他也還精神得很,沒什么睡意。
云姝想了想,把門打開,探出頭去:“剛剛是什么聲音?”
客廳中間亮起一盞燈,剛好能讓她看清。顧行則在落地窗前轉身,手中的手機還在散發瑩瑩光芒。
“是凳子撞到吧臺了,”他那看不清晰的眉眼像是正遠遠望著她,“吵到你了?還是睡不著?”
“睡不著。”她松開門把手,朝著他走過去。
兩個人并排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猶如星河顛倒的景象。
目光焦點收近,又能從燈光閃動的玻璃窗上看見他們的影子。
雖然他們之間隔著正常的社交距離,但從她的角度去看,影子卻是有部分緊貼著。
好像是,她正依偎著他,他們是一對再正常不過的恩愛情侶。
云姝收回視線,看著他手里:“你在偷偷玩手機,所以不想睡覺?”
顧行則:“……”
他把手機倒扣在旁邊高腳凳上。
“周京墨還在找你。”
她沒覺得受寵若驚,很平淡地“哦”了聲:“那挺好的,看來他還挺看重我。”
“寧思瑜也跟出來了,大概正在他們待的酒店下面等著。你打算在哪個地方用那張卡?”
云姝不清楚射擊館周邊有什么符合她要求的地方,就問他:“稍微離射擊館遠一點,旁邊最好沒有監控,那家店最好是賣零食的。你有推薦的嗎?”
顧行則看著玻璃窗里她的身影:“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不用急,明天早上再查也不遲。是不是該去睡覺了?已經十一點半。”
距離她平時的睡覺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
“那你呢?你也睡不著?”她問。
他們在玻璃窗里的視線對上,看著彼此的眼睛,停頓幾秒后又雙雙挪開。
顧行則:“我睡得都很晚,沒事。”
“可你不睡我安不了心。”她說得誠實又認真。
顧行則:“…那你準備怎么辦?”
云姝指了指沙發:“你過去坐著,我幫你。”
頓一下,她又強調:“就當是這次幫忙的附贈獎勵,如果你是個不愛占便宜的人,也可以把這個當做下次幫忙的獎勵。”
顧行則漫不經心道:“可惜了,資本家最愛占便宜。”
他走到沙發側著坐下,好整以暇問:“準備怎么做?”
云姝跪坐在他身后,雙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突如其來的觸摸讓顧行則愣了下。
然后耳朵上的那雙手慢慢移動到他的眼睛前。
他下意識提前閉眼,下一秒眼皮上果真貼上來一雙柔軟手心,耳邊也響起女孩兒獨有的甜美嗓音。
“不好意思,你有點高,借你的肩膀撐一下手。”
吞吐的氣息和散發著香味兒的體溫都輕輕貼上他,像有人在絕對的黑暗里給他披上了一件帶著溫度的衣服。
視線被屏蔽,其它的感知能力就被放大,他甚至能準確描繪出身后的人是以怎樣的姿勢撐在他肩頭的。
顧行則喉結滾了滾,有意識控制呼吸放緩。
“要我怎么做?”
“不用你做。”云姝按揉著他的眼眶,手指從眉毛劃過,觸感一直延長到太陽穴,再加重按摩,拇指關節順著往后碾過頭皮。
帶來一陣舒爽的微痛感,顧行則呼吸加重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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