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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到一半,寧斯云聽不下去了,猛地起身離開,椅子都差點被帶倒。
他腳下生風跑得飛快,病房的門被“啪”一聲撞在墻上,嚇了房間里三個人一跳。
云姝瞥了眼,繼續吃菜。
那邊周京墨聽到點聲音,問:“怎么了?”
“沒什么,”她隨口說,“椅子倒了。今天那個祁舟來醫院看了我,他人挺好的。”
周京墨不置可否,好像是在做什么,沉穩的說話聲伴隨著細微的摩擦聲。
“跟你道個歉就覺得他人好了?”他給吃給喝養著她也沒得到一句這種好評。
云姝冷靜表達自己的見解:“道歉是一種態度,我是認為他的態度很讓人有好感。”
“嗯。那另外一個人呢?他起的作用更大,你住的頂層病房是他專門照顧的。”
“那我下次多謝謝他。”她抿唇道。
然后一瞬間就沒了吃飯的心情。推開碗筷,她望著左助理,對手機那邊說:“左助理要帶我回別墅了,你掛電話吧。”
左助理:“……”
周總,我沒有催啊!
但周京墨信了,考慮到她生病難受,又想到回別墅后,剛好可以通過監控多看看她,于是真順著她的意思掛了電話。
手機被交出去,云姝還若無其事地催人:“走吧,醫院里的味道一點也不好聞。”
“……好的。”
初秋的晚上已經有點涼意,邱阿姨拿了件披肩裹住她,三個人從醫院的特殊通道直達停車場。
等寧斯云和祁舟再次去病房看人,就只看見空蕩蕩的病房。
跟在后面的聞堇年掀開眼皮看了眼,邊打游戲邊慢悠悠說:“左助理把人帶回去了,京墨哥把私人醫生送去了云臺路。盯著監控看人總比只打電話問話方便點。”
而且云姝看起來也不想繼續留在醫院,寧愿回去那個裝滿監控的別墅。
祁舟“唉”了聲。
“我還想跟她說幾句話呢。之前我不是買了挺多玩具?本來準備送進游戲里的,現在就直接送給她得了。”
“這有什么,過幾天借著送玩具的理由去一趟云臺路,不是正好?我們就當幫京墨哥多照顧她點。”聞堇年收起手機,饒有興致地說。
“正好圓了你想進游戲里當客棧顧客的愿望。”
祁舟在心里不明地嘖一下,面上笑道:“也是。還得是你敢想敢做啊堇年。”
他們說他們的,寧斯云一直沒出聲,
過了會兒,他抹了把臉,手順著額前頭發往后擼,做好造型的頭發被硬生生抓成大背頭。然后他呼出一口氣,抬腳往外面走。
“你們要去那天叫我,我先走了。”
祁舟插著兜,倚在門口看著他走遠。
“咱們寧老三,還老黃瓜刷嫩漆,情場浪子裝深情大冤種呢。”
聞堇年點評一句:“這話很符合。”
兩個人都發笑。
回到別墅的時候,夜幕已經低垂。
云姝直接被送到了二樓臥室,左助理留下私人醫生后就離開了,邱阿姨住家,就在一樓。
人少,還有個需要靜養的病患,別墅里很快就安靜下來。
二樓沒開燈,云姝拿出枕頭下藏著的紐扣時,那點微弱的紅光就有點顯眼。
她把聯絡器開關打開,壓低聲音:“喂?”
“云姝?從醫院回來了?”
是顧行則從遠到近的聲音,初聽還有點回音,最后只能聽到他仿佛貼著聯絡器發出的呼吸聲。
她下意識揉了揉發癢的耳朵。
“嗯。你怎么會知道我去醫院了?”
“我有朋友在醫院看見寧斯云他們了,出了什么事?”
顧行則還沒查到具體的事,聞家的消息一向守得嚴,邱阿姨又還沒給他發消息說明情況,他忍不住就往嚴重了猜。
據常縉說,她住在聞家的頂層病房,還是緊急送往醫院的,聞堇年他們三個都守在外面,寧斯云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這就不得不聯系到最糟糕的情況,但他人在國外,實在不知道她在別墅里好好待著怎么會出事。
他語氣里擔心不作假,云姝用手指輕輕撓了撓臉上發癢的地方,小聲說:“吃芒果過敏了。”
“……”顧行則失聲一瞬,呼吸聲明顯了點,像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片刻后才開口,“過敏很嚴重?”
“我不知道什么是很嚴重,但我嘴很痛,身上發紅發癢,還咳嗽。這算嚴重嗎?”
在醫院的時候她都沒問過醫生這個問題,對著顧行則卻很信任地問了出來,期望著他什么都懂,能為她解疑答惑。
而顧行則確實剛好了解過這方面的知識:“嚴重。你以后不能沾芒果,任何和芒果有關的都不行。讓邱阿姨也記住,就算是切過芒果的刀切其他水果給你吃也不行。”
“知道了。”她老實回答。
她老老實實小聲說話時,有種別樣的乖巧,貼著聯絡器發出的聲音,像貼在耳朵說著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悄悄話。
顧行則還想囑咐兩句,最后被咽了回去。
“吃到教訓了?”他溫聲說,“周家有私人醫生,過幾天讓他給你做個過敏原檢查,全面一點的。下次要吃什么新東西之前,好好回憶一下自己不能吃什么。”
聲線太溫柔磁性,云姝潛意識覺得不好。
“嗯。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么?”人生導師仍舊很溫柔地問著。
她擰起眉毛,又覺得眉頭也癢,撓了撓,思索著說:“今天寧斯云來了醫院,他有點……神經病。”
顧行則很自然地附和:“嗯,他神經病,然后呢?”
“他好像覺得對不起我。把我送給周京墨當情人的難道不是他嗎?做了壞事之后在受害者面前口頭表達愧疚有什么用?”
除了惡心人。
“但我想著,”她又說,“說不定我可以利用他這種愧疚。你說他和周京墨對上的話,能行嗎?”
顧行則沉默兩秒:“不行。簡單來說,寧斯云沒周京墨有錢有地位。如果你最后要利用輿論拉他們下馬,解決一個寧斯云也沒用,周京墨一句話就能讓人壓下那些消息。而且——”
他嘆口氣,迫不得已向她傳授男女相處大道。
“男人的愧疚持續不了多久,相處久了后還會變成他惱羞成怒的理由。反而是離得遠,才會讓他的愧疚越變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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