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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要收編幾個女護衛,這當然不是什么問題,就如同此前她身邊的顧留今與顧念昔姐妹,她們就是身懷武藝,可問題就在于,那些人雖擔任護衛之責,卻是婢女之職。
但是如今李這個要求,就是要過明路正式收編女護衛。
親王的護衛下至百人,上達萬人。
李大費周章提出這樣一個意見,不可能只是為了區區百人吧?
她這是想要組建一支真正的娘子軍啊。
宗室不敢說話,朝臣亦是緘默不語。頑固派把目光放到了黎王身上。
黎王雖說前段時間被李給氣病了,但是眼下一聽說李有這樣的想法,當即跳了出來。
但是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女子不可為官?可是李就在跟前。
李意圖組建私兵?但是她要的只是“護衛”。
面對李這個“合情合理”的要求,他幾乎找不到反駁的余地。
黎王憋了好久,才開口說道:“殿下護衛若是再增,那邊是大大的僭越逾制。殿下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黎王叔,我身邊的護衛數,遠遠沒有達到親王的標準。此前南征北戰,并未正式的招納護衛,多是靠隨軍的將士們保護。只是如今到了未陵,天子腳下,便也不好再隨意的調動將士。”
黎王:“……”
那你倒是下放軍權啊,何必政權軍權兩手抓,還嫌自己身上的嫌疑不夠嗎?
“即便是如此,想要訓練出一支護衛,也并非易事。毫無基礎的婢女,哪怕是訓練了兩三個月,也不如訓練多年的將士。屆時殿下身邊,難免還要男女護衛混合,若出淫亂之舉,豈不是與殿下初衷相悖。”
畢竟李一開始的想法就是因為“男女授受不親”。
“我自雅正,初衷只是為了更方便,而并非是畏懼男女大防。想我在軍中之際,與將士同住,身側有女婢,但是營中卻多為男子,誰又能說我有半分的不坦蕩?
即便是男女共事,也必然是井井有條。黎王叔這是不信任我的御下之術?”李并未嗔怒,而是清風雅正之態,倒是顯得坦坦蕩蕩。
今日的黎王,倒是沒有往日那般激烈。
他也不再是如往常一般,搬出所謂的“牝雞司晨”之語來拒絕,而是選擇了迂回的方法。
甚至不惜空口造謠,直指男女之事。
這是李最為厭惡的一種情況。
不過……這若是放在黎王身上,那就是一件好事。
一旦剛硬的黎王開始迂回,開始用左道,那就說明即便是如今的黎王,也難以與她硬剛。
即便是有心,也是無力。
看來,工部的那道新政的作用,比她想象的威力還要大。
黎王一噎,即便他不想承認,但是李的御人之術,他也難以質疑。
“即便是如此,殿下也該顧及男女大防,殿下身為皇姑,理應成為天下女子表率才是。”黎王冷冷的說道。
“我如今難道不是天下女子表率嗎?若是天下女子皆如我一般,那么國朝千秋萬代,盛世升平,豈非指日可待?”她這一句話的確猖狂,但是卻也是事實。
滅國之能,治世之才。若是多幾個如她一般,又一心為了大晉的人,又何愁海內不寧?
“女護衛,女將士,我這正式鼓勵天下女子效仿,以我為典范。”
“你!”黎王沒想到李會這樣順桿上爬,“若真是天下女子表率,那么殿下自當嫁人生子,相夫教子,那才叫天下女子表率。試問殿中何人,誰不希望妻子溫婉賢惠!”
黎王說完,看向滿座公卿,滿座公卿不敢言語,不過其中有不少人,心中是認可黎王所言,只不過礙于李的權勢不敢說出來。
李并沒有想到黎王會將她抬到朝臣的對立面來。
她理應反駁,她應該為女人發聲,但是這樣,她就站在了這些男人的對立面。
她不能這么做,一旦這么做了,黎王會鼓動很多人來反抗她。她的每一項政策都是利于百姓而削貴族之利。
但是換了黎王扶持的少帝上位,少帝也未必會讓他們好過。所以他們中立。
但是一旦天平開始傾斜,那也會是不大不小的麻煩。
到那個時候,她說不定需要武力血洗王都。
她得退,李稍微思忖,就面露神傷,她神色恍惚,難得出現弱勢,她看向高殿上的天子。
正在幸災樂禍李該如何思考的小皇帝:“!”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原來在王叔心中,我開疆拓土之功,我統一天下之績,竟然比不得嫁與一人,相夫教子來的功勞大。若是如此當年不曾為穆氏誕下子嗣,反倒是我的罪過。”李黯然神傷,倒是叫人生出不忍,李看著皇帝:“圣上也是這么想的嗎?若是這樣想,那么圣上就解去微臣官職,將微臣賜下嫁人吧。”
說完,李就起身走到殿中,伏地跪拜。
小皇帝:“……”
他看了一眼黎王,又看了一眼李。明明是黎王給她找的麻煩,為什么最后兜兜轉轉這個麻煩又到了他的身上。
他能應承李這句話嗎?李能拋出權力,但是這也要看他能不能接住啊。
北地百姓,只知寧王,不知晉皇。
邊地將卒,只認元帥,不認兵符。
更何況城外還有一萬人的軍隊,城中一半禁軍仍然是歸李的心腹節制。
他現在若是應承,他們估計一個都走不出皇宮。
一場兵變,就足矣平息今夜之事。
李如今不直接來硬的,純粹是為了百姓為了名。
但是若真的逼急了,她可就不要名了。
想到這里,小皇帝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容來,他連忙走下皇位,攙扶起李,卻見李已經淚流滿面。
“姑姑這是哪里的話,姑姑是國朝重臣,朕怎么會這么想?”小皇帝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裴殿成見此,連忙嘆息道:“可憐長公主開疆拓土,如今要幾個護衛,還要受如此誅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