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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額角曾經擦傷”
“這樣的疤,兩個月就沒了吧。”李打斷了慧能的話,又繼續說道:“我不要知道他后天的特征。”
傷疤可以偽造,但是有些東西卻是偽造不了的。
慧能微微皺眉,思索良久,這樣的事情的確不好想。
過了許久就,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目光一亮,“小郎君的眼珠上方有一顆痣。”
李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眉毛下方,“曲知離”似乎沒有這一顆痣,但是如果真正的曲知離有這一顆痣,他不可能不點這一顆痣。
而且在這里有一顆痣,算不上什么特點,誰臉上不長幾顆痣呢?時隔十五年,慧能怎么會記得那么清楚。
慧能搖了搖頭,“并不是,那顆痣位置特殊,并不是長在眼眶外。而是長在眼白上,要是不掀開眼皮,根本發現不了那顆痣。
當初小郎君誤食毒菌,貧僧掀開他眼見,正好看到了這一顆痣。后來急忙救小郎君,貧僧一時忘了此事。
這顆痣知道的人并不多,怕是小郎君自己都不知道。”
畢竟誰沒事掀開眼皮呢?
“你確定是長在眼白上?”
慧能點了點頭。
李面色淡淡,并沒有再繼續說話。
當年穆家的人想要毒死他,結果那一盤糕點不慎被曲知離給吃了,然后她當時掀過曲知離的眼皮,曲知離眼睛里絕對沒有痣。
他不是曲知離。
李慢慢起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殿下.”盈笑看著有幾分失神的李。
“他不是。”李輕輕說道。
盈笑瞬間明白,驚訝之余,歡喜更甚。
李不知道盈笑在想什么,她神思悠悠。
如此,倒是說得通了。
“曲知離”改名換姓,取代了原本的曲知離。既然要李代桃僵,就說明他的身份不容于世。
而他幫助楚王世子,就說明他也是當年四王之亂的成員之一。
四王之亂啊,牽扯進去的人太多了。
不過這么費心給他謀劃,可見有一定的分量。
又是這個年紀
若是她記得不錯,李瑞今年似乎也是二十五歲。
想到這里,李面色一沉。拳頭忍不住攥緊,又是惡心又是生氣。
見李面色不善,盈笑不由得皺眉,“殿下,您這是怎么了?”
李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
“殿下。”留今匆匆趕來。
“怎么了?”李略略回神。
“有人要殺平國公。”
李瞳孔一縮。
“平國公途徑湖畔,溺水了,得虧救得及時,性命沒有大礙。”留今三言兩語講清楚了來龍去脈。
“意外還是人為?”李問道。
“人為的意外,湖邊有冰塊,而圍欄的木頭失修已久,平國公踩上冰塊,難免滑一跤,撞斷了欄桿,就摔倒了水中。”臨熙氣候溫暖,哪怕如今快要十一月,比之北地還要暖和的多,至今不曾下雪。
如果不是他們去的快,只怕到時候冰都化了,哪里還能巡查的刀蹤跡。
她倒是忘了,她料定平國公會出手,旁人自然也能猜到。
既然勸不動平國公,那么久干脆殺人滅口。
畢竟如今的平國公也沒了利用價值。
“把冰塊收好不對,到那個時候估計已經化了,隨便弄塊冰來。”李擺了擺手,就去了平國公的屋內。
李去的時候,太醫署的醫官剛從屋內走了出來。
“平國公情況如何?”李看著醫官問道。
“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李松了口氣。
“只是.”太醫欲言又止。
“怎么?”李皺眉。
“平國公萬年喪子,心情郁結,又遭此一劫,只怕要早做準備啊。”
太醫的話說的算不上多含蓄。
李的臉色微黯,沒再說話,而是走了進去。
對于這個舅舅,她真的說不上來。
感情說深其實并不深,但是她自認也沒有哪里對不起他的,除了那一次誤判。
沈繼澤之死,她難辭其咎,但是要說她為了穆璟害死沈繼澤,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她也沒有想到,平國公會因為這樣的事情來背刺他們兄妹。
李進去的時候,平國公已經醒了過來,李從身旁的內衛手中接過了湯藥。
“舅舅,喝藥。”李看了一眼平國公,示意內衛將平國公攙扶起來。
平國公抿著嘴,看著李,不見往日謙卑模樣,這么多年來,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表情對著李。
他不傻,他前腳剛見了人,后腳就落水,醒來之后就看到了李。
怎么就有這么巧,李必定是早就懷疑上了他。
“平國公府,還是要靠舅舅支撐的,若是身子都垮了,還怎么支撐門楣呢?”李聲音輕悠。
“只怕今日之后,平國公府在望京之中再無立足之地了吧。”平國公自嘲道。
他做下的那些事情,都夠誅九族了。宏興帝對于平國公府的容忍只怕已經到了極限。宏興帝從來心狠,李也不遑多讓。
“平國公府自然是保不下來了,但是沈家那些小輩的性命,可是捏在舅舅你的手里呢。”李將藥喂到了平國公的嘴邊。
別說阿兄,就是她,對平國公府的容忍度也到了極限。爵位是不可能再保得住了。
平國公的命也不可能再留著了。至于那些小輩,她沒打算要他們的命,但是該威脅還是要威脅的。
平國公憤憤看了一眼李,開口喝了藥。
這一碗藥喂完,李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藥碗。
“一碗藥的時間,舅舅想好了要說什么了嗎?”
平國公沉默不語,李見此,輕輕一笑:“還在考慮嗎?舅舅,現在除了我,沒有人能救沈家了。舅舅,無論你從前所圖為何,只怕都成不了了。只是不管有什么打算,若是斷子絕孫了,只怕什么都煙消云散。”
她說的沒有錯,沈云嵩和沈家小輩的性命,已經捏在了她的手中。平國公背后的人就算本事再大,她要了結這些人的性命,幾乎沒有人能阻攔。
“而且”李看了一眼留今,留今會意,很快就讓人捧著冰塊進來。
“舅舅以為自己為什么會落水?這個季節哪里來的冰塊呢?”